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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墨景宁练完武刚回到小院,就看见诗柳跟钱公公一脸惊愕不已地看着他。
诗柳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庆幸,她颤抖着声音道:
“殿下……刘嬷嬷……死了……”
根据浣衣局的宫女们描述,刘嬷嬷是先被人一刀毙命后抛尸到池塘里,要不是大伙儿一天没见到她的人影出去找,恐怕尸体早就被泡的溃烂了。
墨景宁拿起杯子的手顿了顿,然后漫不经心道:“是吗。这等刁奴,死了不是一件好事吗?”
诗柳沉默着没再说话。
以前总是有很多人欺负他们,殿下知道了以后会很生气,那些欺负他们的人,也会莫名其妙地死去,并且死状极惨。
诗柳以前还觉得是恶人有恶报,都被老天收了,可是这样的巧合多了,便不再是巧合了。
她注意到殿下总是在深夜偷偷出去,回来的时候却衣角带血。
也注意到他渐渐不再是那个懦弱胆怯、任人欺侮的九皇子了,他的眼神在他们面前都表露出了阴鸷狠厉的样子,对待人命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
虽然知道殿下是为了保护他们,可这样残忍狠厉的殿下,莫名让他们感到陌生和畏惧。
钱公公也沉默良久,道:“殿下,那些人……都是你吗?”
“是又如何。”
墨景宁的表情完全不同以往,像是换了个人般,冷酷无情:
“那些人本就该死,我只是提前送他们上路而已。”
钱公公大气都不敢出:“殿下,我只是担心,会不会有人查到我们身上来?”
“不会。”
墨景宁执起茶盏喝了一口,面色从容,斩钉截铁道。
见他没有多说的欲望,钱公公和诗柳也默默地退了下去。
诗柳还是有些担惊受怕的,但还是出言安慰钱公公,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没事的,殿下只不过是为了保护我们罢了,你看惹我们的那些人都死了,谁也不敢轻易对待我们了,也不敢再轻贱殿下了。这样很好。”
钱公公却心有余悸:“诗柳,你有没有觉得……殿下变得越来越可怕了……”
京城的成衣店衣裳精美,云安歌逛得正起劲呢,青匀拉了拉她的衣袖:
“小姐,你看那边。”
云安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了一件深蓝色素花纱绣裙,身上还罩着立体绣兽披风的女子,带着她的丫鬟匆匆在成衣店门口走过。
云安歌一愣,莫名觉得那个身影十分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青匀,那个是……”
“小姐,我就觉得她们眼熟呢,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去清华寺,碰到过她们。”
青匀这么一讲,云安歌想起来了。
古家世代为御史,一心为国,忠心可表。
面对朝廷上下的不义之举,古家总要参上一本。因此在朝堂上,古家也是树敌颇多。
云安歌记得,前世的古家因为屡次向圣上进谏,威胁到了不少世家的利益。
尤其是在南疆纳贡之际,古家被人推出去收贡品,之后被诬陷与南疆勾结,还在家里搜出了往来信件和一部分南疆的贡品,证据确凿。
古家也因此满门获罪,女眷们被流放,男眷则都被斩首示众,当时也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而云安歌也是在辅佐墨景逸的时候才知道,古家的事情也有他的手笔。
古家虽忠诚皇上,却早就是很多世家的眼中钉了,尤其是古家的现任御史古宏义,暗中掌握了不少太子与几大世家来往的证据,所以才会被这么多人除之而后快。
古家从祖上便认为后宅的争斗不利于男人专心朝堂,便规定了古家从今后都遵从一夫一妻的家训,所以古家的人丁并不兴旺。
据她所知,古家跟他们家一样,都只有一子一女,长子古嘉木更是与她哥哥云安繁,以及司徒家的司徒泽,被人并称为“京城三杰”。
刚才看到的那个姑娘便是古嘉木的妹妹,名叫古凰儿。
年纪要比自己大上三岁,却听说是个病秧子,常年呆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连太学府也没去,是以在京城闺秀中的存在感很低。
云安歌跟云安繁会在爹娘忌日那几天,每年都去清华寺为他们祈福上香。
前几年就碰到过古凰儿,她也是一个钟灵毓秀的妙人儿。当时只是有过一面之缘,交谈过几句,当时云安歌年纪还小,二人虽都未曾说过身份,她却极喜欢这个为人通达的姐姐。
只可惜天意弄人,还没等云安歌弄清楚她的身份,古家便覆灭了。
直到云安歌跟青匀在大街上看着带着镣铐的古家女眷被流放,才以这种方式知道了她的名字。
前世,当她知道古家是被人陷害后,也在意料之中,但没想到墨景逸也会参与,所以她一直对古凰儿抱有怜惜之心。
其实古家跟云家一样,不过是权势斗争下的牺牲品罢了,阻挡了他人的道路,自然被当作别人眼中的肉中刺。
云安歌忽然心念一转。
都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她既然能够预知到未来发生的这么多事情,也能与墨景宁打好了关系,何不趁此机会救下古家,两家结盟,共同对付墨景逸,还有那些对将军府虎视眈眈的世家大族,不是更有胜算吗?
这也算是她与古凰儿之间的命定缘分吧。
云安歌浅笑起来,拍了拍青匀的手:
“青匀,多亏了你。”
她的筹码即将再加一层。
青匀还有些不明所以:“小姐,你在说什么呀?”
“回去后,记得提醒我写个请帖。”
“哦!我知道了,小姐是要请那位姑娘吗?可是,小姐怎么知道她是哪家姑娘?”
任何事情都是未雨绸缪最为妥帖,云安歌也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为了让墨景逸和舒婷婷毫无反手之力,她这一世,可得好好陪他们玩玩,势必要将这京城的浑水搅得天翻地覆……
云家、古家、司徒家、蓝家、乌家、钟家、赵家、韩家,原被称为大郑国的八大世家,灭亡的古家也被太子的表亲李家替代。
墨景逸当初残害将军府,还有那些想扶持他上位的世家肯定都有参与。
她,云安歌,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