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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眼底的爱才之心和可惜之意,程蕙心都看在眼里,她笑了笑,清丽的侧颜纯然如水,细碎的阳光落在她卷翘的长睫之上,撒下点点光晕,“既是乐趣又何必钻营,所以先生也不必可惜。”
写大字对她来说就是个解压的过程,上辈子她心里压抑难受时候就是靠抄书来疏解,所以这个习惯也带了过来。
要是这个行为变质了,只怕她就失去了兴趣。
“说的好,”老者又是一阵大笑,“郡主心性如此豁达,对于郡主来说也是益事。”
今日若是换一个王公侯府家的郎君或娘子,只怕都不会有程蕙心如此干脆的想法,也不觉得不拜他为师是件憾事,不为权势和声名利益所动。
公侯、皇宫,无论和哪个牵扯上关系都带了点波云诡谲的味道,可程蕙心身在其中却能保持如此透然的性格和想法,老者看向她的眼神更是多了三分的真实的惋惜之意。
这般心性的学生真是不多了。
“今日若不是亲自和郡主畅聊一番,只怕老夫也要被流言所累,被蒙蔽了。”老者叹道,一脸为程蕙心可惜。
说实话来见程蕙心之前,老者并不愿意,是李先生多番言语,再加之那字却是惊艳,他才起了心思过来,不然又要错过一个好苗子了。
程蕙心笑,“公道自在人心,先生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庸人会听信庸人的诋毁,可眼明心亮的人自是会用自己的方法来看清。
老者从腰间解下一枚手牌,递给程蕙心,“今日与郡主畅谈一场,老夫深感欣慰,身无长物就一手牌,郡主若是闲暇时再享人生一乐,可来墨沁阁寻老夫。”
程蕙心接过手牌,见其呈枫叶状,入手厚重,面上大大的墨字,霸气回转,给人以古朴浓郁的感觉。
“多谢先生,”程蕙心想也知道老者给的这个手牌定然不他说的那么简单,能够随意出入墨沁阁的,定然不是普通的东西,因此也没推拒。
这时在前方争辩不休的学子们注意到后方正在说话的程蕙心和老者,当时李兄就喊道:“那不是林大儒——”
一旁的学子们纷纷回头张望着,神情激动。
林大儒嘴角的弧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连眼角大的皱纹都在抽搐着,他见那几名学子蠢蠢欲动的要过来拜见,颇为烦恼的对李先生道:“交给你了。”
“大儒真是身体康健啊!”
安宁儿看着跑得飞快的林大儒,忍不住感慨道。
程蕙心想起之前人都说墨沁阁大儒多,可难遇见,想来不是难遇见是大儒们不愿意见,都躲着呢!
而今日要不是李先生的话,恐怕林大儒也没有想见她的想法。
见李先生正头大的应付那群像蚂蝗一样的学子们,程蕙心拉着安宁儿悄悄地走了。
比起旁人在树下附庸风雅的赏词作画,安宁儿和程蕙心的姿态更像是在逛花园,走走停停,宛如走马观灯般,要不就是三人在树下捡桂花,想着拿回去做桂花糕吃。
晴光将罗帕包好,连连对安宁儿说,“装不下,这些已经够了。”
安宁儿一脸可惜地又放下,抬首又见眼前垂挂的字帖,惊喜道:“蕙娘,这个又是你的字帖。”
程蕙心颇为惊奇道:“我写成这般你都认得出来?”
这幅可是她所写里面唯一一幅狂草,笔锋连贯无停笔,字体粗犷、大气,完全和前面的家几种笔法都不一样。
她深刻怀疑安宁儿是怎么认出来的。
“这有何难,”安宁儿得意,“蕙娘的字我都认得出来,这阁里的字就没有一个比蕙娘更好看的。”
程蕙心失笑,未等说话就听到后方传来讥讽的少女音,“三妹妹你说现在有些人就是狂妄自大,自以为学了点东西就敢对外大放厥词,真是令人耻笑。”
“别说了二姐姐,就让她们这么不觉得不更好,要是拆穿了,让人家丢了大脸可就不好了。”
程蕙心转过身,第一眼就被晃得睁不开眼,今日程涵涵为了能够桂花宴上吸引心上人的注意力,那是可个劲的给自己打扮,黄金珠翠和簪子,亮色的绫罗都是往身上穿戴,年芳不过十五的小娘子却被收拾的富态老气,掩盖住了眉眼间刚绽放的鲜活。
程媛媛看起来就比程涵涵会打扮多了,一身
鹅黄云霏妆花短上儒,下身?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上面镶嵌着串串拇指大的粉珠,外着银缟彩百花飞蝶褙子,襟口处用金丝线绣着云纹,衬得她唇红齿白,娇小可人,娇憨可爱的紧。
安宁儿认出她们是程国公府的,被她们的话气得够呛,可又顾忌着程蕙心只得暗自忍耐。
蕙娘表面瞧起来任性霸道的很,实际却是再心软不过的人了,对于家人总是会多加忍耐,以前在宫宴之上那对姐妹也是如此冷嘲热讽的,可蕙娘都是颇多忍让。
程涵涵满意地看着安宁儿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冷冷一笑,不过是父亲手下五品的武官之女,把着程蕙心的大腿,有什么底气对她们摆脸色。
熟悉的安静让程媛媛觉得无趣,每次那程蕙心对外张牙舞爪的,对着她们就跟病猫一样,一开始可能会有快感,可现下的她只觉得无聊之极,这一棒子打下去就跟落在空气上一样,也不知二姐姐怎得就如此无聊的要来找麻烦。
也不知那武王世子来了没有,今日她特意穿了新衣裳,还别了最喜欢的钗环,就希望能在桂花树下来个偶遇。
程蕙心似笑非笑地看着姐妹二人,觉得之前的原身太傻,对家人还抱着希望,对同父异母的两人多加忍让,可换来的是什么?
原身的坏名声固然有着本身的原因和皇后的推波助澜,可说实话,程国公府也没少在背后造谣原身的名声,弄得人人都对原身惧怕,坏名声早就传遍京城内所有的达官显贵之中。
“宁儿,你有没有听说一个故事。”
安宁儿的心思被拉过来,“什么故事。”
“鹦鹉求偶的故事啊!”程蕙心坏笑,“有人说鹦鹉求偶的时就会去啄别人的羽毛按在自己身上,希望吸引心上人的目光,你瞧我们身后不就站着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