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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刚才一直在和三外公聊天。
二人聊完之后,三外公确认了一下三外婆还没有困意,就回到了外面的院子里,留下父亲一个人站在灵堂门口抽烟。
顾时就那么凑了过去,手里拿着矿泉水瓶晃悠来晃悠去,想象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摇晃的红酒杯。
父亲注意到顾时的动作,挑眉看着他,发现他一直站在自己旁边迟迟不开口,就主动问道。
“有事?”
“啊,嗯……是有点问题。”
顾时还没酝酿好,谁知道父亲就先开口了,他也就只好继续说下去。
“我刚才听奶奶在说,爷爷还在的时候有说过白事怎么办的一些事情。”
“哦,这个啊。”
父亲吸了口烟,过肺之后把烟气从鼻子里呼了出来。
“然后呢?”
“然后……嗯,我看爷爷的意思,好像他希望办得随便一点,没想搞太多规矩之类的事情。”
“说是这样说。”
父亲又吸了口烟,这次他还没把烟气吸进去,就咳嗽了几声,把烟全喷了出来。
顾时赶紧从旁边的圆桌上拿过一个没有开盖的矿泉水,递到父亲手里。
父亲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大口,缓了缓才说道。
“但是我们总不能真的就随便弄弄吧,白事也是你爷爷最后的面子,更何况还有你奶奶。”
说着,父亲回头看了眼奶奶。
“把白事办好,你奶奶也能安心点,总不至于会想着爷爷的身后事没有办好。”
“是这个道理。”
顾时点着头表示认可。
他当然知道父亲没有完全遵照爷爷的意思简办丧事是为什么,他过来问的目的主要是想看看父亲对于爷爷的这些遗言是什么看法。
“不过爷爷估计也是不想让我们太忙太累,不想让我们花太多时间金钱在这上面。”
“你爷爷也是病太久了,很多想法都变了不少。”
顾时听到了一个关键点,侧过头看着父亲,问道。
“为什么说变了呀?”
“你爷爷以前是多讲规矩的一个人,你忘了?过年的时候搞得那些拜祖先,都是你爷爷一手操办的。在你还没出生前,你太太太爷的葬礼,也是你爷爷主持的……他以前最讲规矩了。”
“不会吧,爷爷给我的感觉也没这么严啊……”
这句话纯属是顾时闭着眼睛说瞎话,但这句话确实是万金油句子,怎么说都不会被怀疑。
“你出生的时候爷爷已经六十多了,早就开始变得没那么严了。但是规矩还是讲的,你小时候不懂,也不了解这方面。”
父亲叹了口气。
“你爷爷五年癌症,半年不到的时间里从住进医院到下不了床,你说这对他的心态打击打不打?”
“我看啊,他也是在病床上看开了很多事情,干脆不想弄太复杂的东西。”
说到这里,父亲忽然想到了什么,严肃地对着顾时说。
“对了,三外公是不是跟你说了你爷爷临终前说的那句话?”
“呃,说了。”
顾时本来打算装傻说没听过,但仔细想了想,还是直接承认为好。
“你别当真嗷,听过就算了,也别跟奶奶去说。”
“嗯?奶奶不知道这句话吗?”
“你奶奶那个时候被你爷爷支开了,她当时只对我,你三外公三外婆,你姑姑,还有你姑爹五个人说的。”
父亲相当认真地对顾时说道。
“你爷爷那个时候脑子已经不清醒了,一直在胡言乱语,说的话不要当真。”
“也不要跟你奶奶讲,她听到之后又要胡思乱想了。”
顾时连连点着头。
“知道,知道。”
看来,这背后的情况比我想象要复杂些……
在亲属的视角里,似乎是没有诡异的存在的。
为什么只有我会知道诡异?是因为解密者是“外来”的吗?
父亲提到爷爷最后一段时间内态度的转变,真的是因为爷爷因为病痛而转性了吗,还是爷爷那个时候就察觉到了什么呢?
而且说到底,这里的诡异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存在的呢……
顾时觉得自己已经快来到了疑问的里侧,只要他搞清楚了其中一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就能抓住整个怪谈的关键。
他的目光向半空中看去,视线仿佛透过空气看到了另外的那个世界。
屏幕前的钱老,看到了顾时看向空中的视线,知道他这是在想和现实中的分析小组对视。
“顾时问出了很多线索,对于亲属们来说,他们并没有解密者那样严苛细致的规则。似乎他们违反规则,并不会受到规则的惩罚。”
钱老对着分析小组的众人说道。
“但是这很不合理,如果只有解密者受到规则的限制,那么他的行为在其他亲属眼中就会显得格外突兀。”
“这对于整个怪谈的主基调,也就是葬礼这一极其注重秩序的场景是非常冲突的。”
“所以,我大胆地做了一个猜测,那就是解密者的规则其实是通用的!”
“如果亲属们触犯了规则,同样也会受到规则的惩罚,甚至是污染。”
“这也就是为什么,守夜规则中会出现亲属变得奇怪的情况。”
分析小组对于钱老提出的看法表示赞同,只是对于其中的某些部分有点不太理解。
那就是爷爷的遗志和规则之间的冲突。
“钱老,那爷爷的遗志和诡异的规则,它们之间的矛盾该怎么办?”
王伟杰总结了一下大部分人最关心的问题,向钱老提了出来。
“你说的对,为什么爷爷提出的要求会和规则间有冲突,这个也是需要我们攻破的地方。”
和顾时的疑虑一样,钱老也一直在思索这两者根本上的矛盾。
这时,平常不怎么参与问题讨论的林晓妍举了举手,提出了一个让钱老耳目一新的观点。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诡异的规则,它的出发点是让解密者留在葬礼中,参与其中并维持秩序。”
“可爷爷的遗志却与规则不同,他似乎是想让人离开葬礼,减少对于‘葬礼’这一事物的接触,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干脆不办葬礼。”
林晓妍提出的这个看法很有意思,从她的观点来看,规则是在“挽留”解密者,而爷爷则是在“驱逐”解密者。
钱老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林晓妍的观点,从中得出了几个新的问题。
“晓妍,你的观点很有创新,只是其中还有几个问题需要我们搞清楚。”
“我们先假设爷爷是为了亲属们好,从而想让他们‘远离’葬礼,那么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遵守规则可以保证解密者的安全,那么遵守爷爷的遗志是否也可以保证安全?”
“然后,我们再假设爷爷的这个想法本身就是有问题的,这么看来规则是为了保证解密者的安全,爷爷的遗志就反而是一种危害了。那么,又是什么导致了爷爷会变成这样?”
说到这,钱老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目前还没有失败的案例出现,我们没办法判断哪个规则更具有准确性和安全性——我们总不能去盼着人家遭殃吧。”
“但是,这几个想法都很有启发性,我们在外面猜始终是猜不出什么结果,不如全部告诉顾时,让他试着去求证。”
说实话,分析小组遭遇的疑点太多,每个想法看起来都很有道理,而且对接下来的解密思路都很关键。
但是没办法,他们毕竟是在屏幕外面,没办法验证猜想。
对于钱老的提议,分析小组的人没有表示反对。
他们积攒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用掉一次提醒机会,让顾时能够顺着某条思路找到正确的通解,这绝对是好事。
顾时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怪谈世界了,他有分寸,分析小组相信他不会太莽。
再者,顾时的分析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给他足够的信息,分析小组相信他能够从里面获得一些帮助。
见大家都表示同意,钱老很欣慰,但是这份欣慰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们还面临着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么……我们该怎么把这些信息压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