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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琪琪从来没有这么绝望无助过。
明明有的救,明明可以的,因为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没了吗?
“不要,不要……”
刘琪琪痛到几乎窒息。
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快点长大,为什么。
如果可以快点长大,或许自己就能挣到十万块钱给爸爸做手术了。
“呜呜呜!”
泪模糊了双眼。
那种滋味,用心如刀割来形容在贴切不过。
“我不要爸爸死,我不要,我不要,呜呜呜……”
“爸爸还没有看到我毕业,还没有看到我结婚生子,他还没有……呜呜呜……”多少次的憧憬和奋斗,巴望着有一天,等自己长大了,有能力了,可以挣钱养家。
到那个时候,爸爸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他们可以跟别人一样,没事儿在街上逛街,买想买的衣服,吃想吃的东西,不用再那么的节省。
刘琪琪知道,爸爸唯一的爱好就是打牌,特喜欢。可是因为他们,刘富强一年到头都没舍得打过一次牌,每次农闲快过年的时候,别人家凑一桌打牌,他就在旁边看着,父亲那渴望的眼神,刘琪琪终生难忘。
多少次,刘琪琪都想劝说父亲去玩一次,就一次也好啊!可他每次都笑着说自己喜欢看,不打。
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雪白的墙壁,冰冷的地面。
刘琪琪一个小女孩瘫在地上,泪眼婆娑,悲恸大哭。
穿着白大褂的天使们,从她跟前走过,脚步匆忙。
脑海有个小人告诉刘琪琪,不要再哭了,哭的再凶也没用,这样一点帮助都没有,反而会耽搁最宝贵的时间,爸爸还在里边等着,不可以这样下去。
刘琪琪拭去眼角的泪花儿,转过头,看到邻居大叔后,犹如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叔,你帮我,借点钱给我好不好,只要能救我爸,下半辈子我给你们做牛做马都行。”
“这……”
邻居大叔好不为难。
“琪琪,你别这样,你先起来吧!”
刘琪琪是个懂事孝顺的女孩儿,邻居大叔不是不知道她的为人,可是,别说他拿不出这么一笔钱,就算有,也不可能借给刘琪琪。
医生都说了,就算手术成功,救活了以后也是个瘫子,何必呢!
那么多钱,他们以后拿什么给自己还?
会不会还都是个问题。
就算刘琪琪真的会还,她还不还的起?或者说要等到什么时候?十年?二十年?到那个时候的十万块钱,跟现在能比嘛!
邻居大叔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塞刘琪琪手里。“大叔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能拿的就只有这点了。”
邻居大叔他也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别说拿不出那么大一笔钱,就算有也不可能倾家荡产去救别人。拿出这几百块钱已经算不错了,主要刘富强也是因为通过他才到工地上班的,他良心过意不去。“琪琪,别怪你叔心狠,我劝你还是……”
“不!”
“我一定要救我爸,我一定要救他。”
刘琪琪咬着嘴唇,目光无比坚定。
不管怎样,哪怕就是去卖血卖肾,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就这么没了。
“叔,谢谢你!”
钱,刘琪琪收下了,她知道叔的家境也不好,比自己好不到哪儿去,自己也要养孩子照顾家,能拿出这些钱就不错了。
刘琪琪攥着那几百块钱,再加上自己兜里,还有银行卡里边一共不到三千块钱。递到主治医师面前,苦苦哀求道。“医生,请你先帮我爸进行手术好不好,我现在就去凑钱,一定会有的,一定会凑的到的。”
“哎!”
主治医师摇头叹息。
刘琪琪的孝心确实令人感动,可是,他是主治医师,不是医院。“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再说,这钱要交也是交给医院,他哪儿敢收。
就在这会儿,来了一帮人,为首的那个叫张德涛,是工地包工头。长得是大腹便便,肥头大耳,似乎天生一副当领导的架势。脸上挂着一副漠然的笑容,先是代表公司慰问家属,当着邻居大叔他们那些农民工的面,彰显出他们的亲和力。
话说的很满,似乎他们为公司尽心尽力的工作,公司是不会忘了他们,一旦出事儿,公司也不会坐视不理。
话说的一句比一句好听,促使刘琪琪燃起巨大的希望,眼巴巴瞅着,以为他们会帮忙垫付父亲的医疗费,到最后,钱是给了,一个信封,挺鼓,拆开一看,就只有一万块。
刘琪琪还小,一些社会上的东西不太懂。可邻居大叔都看不下去,按照劳动法规定,刘富强这是属于工伤,按照国家规定,公司不但要赔偿刘富强的医疗费用,而且还有给很多精神损失费营养费什么的。
具体邻居大叔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怎么着也不止这点钱吧!“多的不要,最起码先给十万保住老刘的命吧!如果按照劳动合同算的话,何止这点钱。”
当时张德涛就翻脸了,一脸蔑视。“给一万就不错了,刘富强才上工地几天?三天?五天?他给公司带来多少利润?再说他连个正式工都不算,有这点钱就不错了。”
“你要不要?不要我拿回去。”刘琪琪他们心里不舒服,张德涛还不爽呢!就干三五天活,完了还得搭进去一万块钱,多亏啊!要死特么上别地死去啊!非得死到自个儿工地上来,真特娘的恶心!
“还劳动合同,你去告啊!”
“我……”
一番话说的刘琪琪他们哑口无言,钱是张德涛的,人要不要给,那完全看他心情了。
“我要!”
刘琪琪眸中闪烁着泪光,刚燃起的希望再度变成绝望。
人心不古,张德涛他们的嘴脸,刘琪琪记住了,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社会的冷漠和无奈,包括金钱的重要性。
没钱不但没有尊严,甚至连命都变得廉价。
接过张德涛的钱,刘琪琪再度哀求医生,无论如何,先进行手术。“剩下的钱,我在想想办法,一定在今天晚上把钱交上,求你了。”
只能去找班主任了。
刘琪琪不想麻烦施满江,可是现在她彻底无路可走,如果不找施满江的话,爸爸就没了。
钱可以慢慢挣,爸爸要没了,就永远的失去了。
“哎!”
“好吧!”
“这是病危通知单,你把字签下。”
“你尽快把钱凑齐,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抢救你爸爸的。”这么小就这么懂事儿孝顺的小女孩,着实令人感动。
“谢谢!谢谢你医生。”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刘琪琪深深的凝望着急诊室紧闭的大门,心下暗暗为爸爸祈祷。“老师会给我钱的,爸爸,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琪琪跟弟弟还有妈妈不能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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