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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夜晚,该怎么來形容,倾颜只记得,苏梓宸随意脱下夜行衣,清明的桃花眼刹那间无限风华,他悄悄的附在倾颜耳边,轻道:“你且在这稍等片刻,待会必定会有一场看戏供你观赏!”
倾颜轻轻一笑,清华随意皆是:“那好,拭目以待!”
她尚來不及回应,并见男子一瞬间消失在夜色中,屋檐下,舒窈还在和男子低声交谈,倾颜静静的听着,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原是青梅竹马呵。
原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呵。
只是关她倾颜何事,她想看的,只是苏梓宸如何上演一场好戏。
片刻,并见苏梓宸捧着夜光杯再次出现,他眼眸若春风般对着倾颜一笑,悄无声息推开舒窈的门。
“舒窈!”苏梓宸看着男子,浅笑凝固在嘴角,夜光杯一瞬间破碎在地,苏梓宸的眼里充满伤痛:“舒窈,你......你并就是这样对朕的吗?”
舒窈的脸瞬间苍白,几欲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言说,只是一直重复着:“皇上,并非是你所看到的这样!”
苏梓宸苍凉一笑,充满讽刺道:“那你给朕说说该是怎样,莫非是今日朕做奸在床才算数吗?”
舒窈一着急,索性直接了当道:“表哥,快见过皇上!”
男子一下子扯掉面巾,面无表情的跪下,不卑不亢道:“臣祁远参见皇上!”
“好......很好,你们真是好着了,朕的臣子,以及朕的妃子......”苏梓宸很是冰冷的看着他们,极具讽刺道。
祁远默默的磕头:“皇上,都是微臣的错,不关窈儿什么事,是家母思恋窈儿,又不方便入宫,特让微臣给她送來家母去寺里求來的平安符,求皇上恕罪!”
苏梓宸静静的听完他的话,嘴角如一朵莲花一样绽放,在祁远和舒窈看來却是那样的刺眼,那样的可怕。
祁远说完这些,并是暗暗地后悔了,舒窈已是贤妃,自己怎可这般胡言呢?窈儿只是当初在家时称呼的小名,如今被皇上听到,只怕越描越黑,看到苏梓宸眼中掩藏的寒意,他更加惶恐了,自己倒是沒什么?只是他终究和舒窈之间清清白白,怎么让她担上不贞的罪名。
念及此处,他已然沒了之前的无所谓。
有一种人,他笑着,看着无害,却能在你不知觉中,轻而易举如同踩死蝼蚁般结束你,无疑,他苏梓宸就是这一种人。
苏梓宸温润一笑,如往常一般,大有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的感觉,却在舒窈看來,是那样的可怕。
谁都知道,他苏梓宸是向來不怒而威。
瞬间,他眸色一沉:“好一个窈儿,你可知,她是朕的贤妃,如今朕逮着你们夜间私会不作数,难道当真是等着朕有一天捉 奸在床,你们置朕的颜面如何地!”
祁远深深地地下头,固执道:“微臣所言尽是实情,委实是我和贤妃娘娘之间沒有什么?还请皇上明察,若是皇上非要责罚,那并只罚微臣一人并好!”
苏梓宸何尝不明白,只是祁远,这个冤,他必定是吃定了。
错就错在,舒窈不该一再犯倾颜。
舒窈跪着移到苏梓宸脚下,拉了拉他的衣襟,泪水在不觉间就迷了眼:“皇上要如何才肯信臣妾!”
苏梓宸侧过身,对上她的眼,叹了一声,指了指地上的碎片:“舒窈,你看到沒,那是安乐刚刚送过來求治疾的药的礼品,朕瞧着那杯子别致,特來送你,谁知....你太让朕失望了,教朕如何信你!”
舒窈已是哽咽不成声,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來是哪里,苏梓宸不在乎她的,不是吗?为何此刻却如此......定时帝王之心,帝王难测呵,即便是不爱,她也只能守着他一个人。
她知道,一切还沒有完。
她回头,看了看祁远,凄凉一笑:“表哥,这一次,终究是要连累你了!”
他祁远含泪无声的摇头,他无所谓,真的,在舒窈进宫之时,他的心就死了,此番替舒窈做了那么多事,替她杀了芦儿,他早就做好死的准备了。
舒窈叹了一口气,如果从一开始,她喜欢的就是祁远,那该多好,那样,她还是曾经的舒窈,那样,她不会如现在般肮脏不堪。
“來人,传太后过來!”苏梓宸冷冽的吩咐道。
倾颜轻轻一笑,李星要來了,她李家的人个个皆是习武之人,她还在这里,必定会被发现,她不能坏了苏梓宸的好戏。虽然现在舍不得丢了这场戏,权衡一番,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
渐渐,白色清华无限的身影在月色的交织中模糊。
她终于明白,将军府才是此时最安全的,如若是在冷宫或是审刑司,总该有他苏梓宸顾不到的地方。
如若说,她母亲是被李月害死的,她倾颜倒宁愿是相信那只黄雀就是太后,李月不过只是一枚棋子罢了,她李月不过是鲁莽之人,成不了什么气候,不然也不会在此刻名目张胆的给她下毒,她李月还真当她还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
她安静的坐在竹园的屋顶,她相信,苏梓宸还会來的。
却不知是如何,居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在最后,只觉得身上很冷,情不自禁的呢喃:“冷!”
然后,只觉得一股暖意,熟悉的玉兰香沁入鼻间,她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看到他,并沒有太大的吃惊,略微抱歉一笑,自嘲道:“睡着了!”
苏梓宸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丝,桃花眼极其认真道:“傻瓜~”
她微微有些蹙眉,微微侧了侧身,淡淡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苏梓宸的收停滞在空中,他极其自然的收回,轻轻一笑:“沒事的,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她微微一愣,两世以來,他是唯一一个在意她好不好,愿不愿意,在意她所有的情绪的人。
只可惜,他们相遇的太晚。
只可惜,许清妍的心,已经死了。
他略微叹了一口气,那样才是倾颜,不是吗?明明离他那么近,明明让他以为她真的动心了,却在瞬间,让他觉得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隐约只听到,他轻道:“晚了,睡吧!明天我來接你回宫!”
她正惊异于他的办事速度,转身,男子并已隐入黑夜,她苦涩一笑。
她许清妍,才是最可悲的人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