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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天祥顾不上她悲伤的情绪,端着那张信纸匆匆浏览一遍。他终于弄清楚她的悲伤源自于刘天凯无法回家过年了。到底是真的事出有因还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不得而知。
他只好为郝晓梅鸣不平:“凯子真是太不像话了,亏你这样痴心等他。我看他完全是借口,估计是去女朋友家过年去了。”
郝晓梅没有反驳他的这番不当言论,而是转身奔向了火炉旁,把刚换好的蜂窝煤从里面夹出来,呆望着火炉里余火,忍不住把泪珠滑落进去,激起一股灰霾。
冯天祥赶紧过去盖好炉盖,并一拉郝晓梅的胳膊:“别伤心了,你一定要看开一点。”
郝晓梅默默地擦干眼泪,向门外迈出无力的双腿。
冯天祥不咋会劝人,这时恨自己的舌头太笨,无法哄好她,只能簇拥着她往门外走。
郝晓梅心里简直是五味杂陈,突然预感到自己自从受伤离开这个家之后,恐怕再无搬回来住的可能了,因为她的个人物品都差不多搬到窦家了,之后再过来的机会也不多了,心里一沉,便回眸凝视这个家的一切,并且久久驻足不肯离去。
冯天祥明白她的心结,不敢相劝,只是默默守护在她的身边。
郝晓梅的双腿无力再支撑下去,只好恋恋不舍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冯天祥这回亲自锁好的房门,并对她表示:“以后你就不要操心这里,一切由我呢。”
郝晓梅点点头,一言不发往胡同外走。
冯天祥担心她因为精神恍惚而出意外,于是跟她寸步不离。
郝晓梅浑浑噩噩地走出那条长长的胡同,精神才清醒一些,意识到街坊大哥还跟着自己,赶紧低声劝道:“你别送了。”
冯天祥摇摇头:“不,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为什么?”
“因为你的情绪太差,我担心发生意外。”
“你担心我想不开?”
“这···我希望你能看开一切。”
郝晓梅长吁一口气:“你放心吧,我就算心里再痛,也不会那么不负责的,即便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替别人着想。”
冯天祥好奇道:“别人是指着谁?”
郝晓梅一副意味深长:“有辉辉,他现在还离不开我的照顾;还有平川,他那么在意我,假如我就这样走了,会让他伤心欲绝。”
冯天祥心里一动,趁机讲道:“是呀,马总对你一往情深,为你所做的要比凯子多得多呀。”
郝晓梅尽管从心里认为刘成凯与马平川并没有可比性,但不想跟他争辩,因为万念俱灰的情愫还弥漫在他的心头。
她没法再拒绝冯天祥,任由他跟在自己的身边。
从刘家到窦家距离不长也不短,足足有三里地,郝晓梅虽然双腿发软,但也没有雇个一辆辆从身边流逝的三轮车,因为她需要街道上的冷风把浑噩的思绪好好洗涤一遍。
冯天祥倒是有此意,曾经叫停一辆三轮车,但一看郝晓梅无动于衷往前走,只好冲三轮车主赔笑道歉。
郝晓梅直到走到窦家的楼门口,才振作一下精神,回头冲着冯天祥:“冯大哥,进来坐一坐吧?”
冯天祥赶紧摆摆手:“不了,我得回去了。”
郝晓梅呈现一副感动:“谢谢你送我回来。”
“晓梅,你要保重自己,不要对我客气。”
郝晓梅点点头:“你请回吧。”
冯天祥却表示:“我先在下面等会,要亲眼看到你上楼再走。”
郝晓梅懒得跟他争执,只是报以苦笑,转身径自走进了楼门——
当她开门进去后,立即走进自己睡的卧室,那里有一扇窗口正好对着楼门方向,她打开窗户,冲等候在下面的冯天祥招招手。
冯天祥这才如释重负地往回走。不过,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马平川的公司,他要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马平川。
再说马平川这段时间很是受伤,尽管他的事业是蒸蒸日上,但情场上的失意却让他也是万念俱灰,在他看来,既然晓梅跟她的房东恢复了通信,就迟早会让晓梅弄清楚对方的真实情况,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他心里的痛可想而知。
有一天,他独自光顾一次大集,并在集市上遇到一位算命的大师。他请大师帮他化解一下,结果大师了解他的心结后,居然撂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马平川心头一震,简直有点啼笑皆非。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只好顺其自然了。
当冯天祥来到公司时,他正在公司里抽烟排遣。原来,自然公司成立后,他就住在办公室里,并守在一部座机旁,做到二十四小时的业务服务。
冯天祥每天也工作在这家公司里,对马平川的办公室自然是轻车熟路,当他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感觉一阵刺鼻的烟雾,便没有关闭那扇门。
“马总您咋抽这么多的烟?”
马平川一看是他冒失地闯进来,不由反问:“你怎么来了?”
冯天祥赶紧表示:“马总,我有大事向您禀报!”
马平川顿时精神一振:“发生什么大事了?”
“您别紧张,这是关于晓梅姑娘的。”
马平川脸色陡变:“晓梅怎么了?”
“您别紧张,这是好事,晓梅的情绪很不好。”
马平川鼻孔一哼:“这话亏你讲得出来!晓梅如果闹情绪了会是一件好事吗?”
冯天祥赶紧解释:“她是因为生了凯子的气,这对您来说就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呀。”
马平川被弄懵了:“凯子是谁?”
“就是您口中的晓梅房东呀。”
“难道他给晓梅来信了?”
“是的,否则晓梅会伤心吗?”
马平川脑袋都胀大了:“这是怎么回事?房东来信怎么会让晓梅伤心?”
“马总您看!”
冯天祥担心自己解释不清。立即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抽出一封信。原来,他趁郝晓梅伤心走神,把那封信据为己有了。
马平川满腹疑惑地接过来一看信皮,不由眉头一皱:“原来你偷扣下她的信?”
冯天祥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是从晓梅手里接过来的。”
马平川无暇再质问下去,赶紧从信封里抽出了那张信纸。当他仔细浏览一遍后,眉头便皱得更紧了,冲冯天祥一副苦笑:“这就是你所说的机会?”
冯天祥眨了眨眼:“难道不是吗?”
“哼,你这是什么逻辑?人家房东因为出国搞军事演习而不能回来过年了,所以才让晓梅伤心,这对我算是什么机会?它只能让我心里跟更难受呀。”
冯天祥连忙辩解:“这难道不是一个借口吗?我听晓梅说凯子在部队有女朋友了,说不定人家去女朋友家过年呢。否则,晓梅会如此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