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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纳兰家虽然并无人员损失,但经过此事,到底是有些元气大伤,纳兰青藤伤势最重,一句话都没说,便被下人扶着离开了,只留下纳兰管家送客。
齐渊如今换了身份,自然是无法住在纳兰府了,只能随着姜琰等人离开。
姜琰早早就已经看齐渊不爽,如今自己也被他利用,虽然面上不显,却十分刻意地回头给了身后的燕珩留下了一句话。
“阿煦,你是本官身边的副官,也是本官最信任的心腹,本官命你留在纳兰府仔细调查今日一事,核算纳兰家的损失,到时候带上账目再问齐公子要账。”
姜琰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故意给燕珩机会,让他借机留在纳兰家,可以保护姜晚宁的同时,还能够放着齐渊的接近,不可谓不是一举两得了。
反正他一直以来都对南齐国的人充满敌意,如今齐渊“死了”也好,有些事情就不需要他再去警惕调查了。
齐渊此刻倒是表现得比较谦卑,不想与姜琰起冲突,一方面他当初私自带走真正的姜晚宁,留下南雀在京城打探消息,确实理亏,虽然若论上南雀的身份,能让她重回姜家,他其实也不算做了件坏事。
只是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忙着打探南齐那边的消息,倒是忘记了留在京城之中的南雀,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南雀的消息了。
不过,如今燕珩都已经避开了所有的眼线和耳目,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扬州城,也就能够理解,南雀应该是早就已经暴露,如今的燕国皇宫,应该已经被姜淑予牢牢掌控。
离开纳兰府之后,齐渊便以南齐大皇子齐胤的身份,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扬州知府的府上。
因为前几日,齐胤为了避免身份被人发现,一直都是住在这里的,而这位扬州知府,也很好地封闭了南齐大皇子来到扬州城的消息,对他那叫一个谄媚恭维,卑微讨好。
如今,对于扬州知府而言,眼前这个人,虽然看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身份,但是,他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那位大皇子,因此,当他面对齐渊时,可就不是之前的态度了。
扬州知府战战兢兢,担惊受怕,因为担心齐渊会为了避免秘密暴露而杀自己灭口,他疯了般跪求姜琰也能够留下,在自己的府里暂住,俨然已经将他当成了救命稻草了。
殊不知,姜琰看着他那惊惶害怕样子,脸上的表情冰冷又讥讽。
燕国的扬州城,如此繁华的城池,如此重要的交易港口,不知养活了多少百姓的地方,却有着这样一个不作为,无政绩,收贿赂,毫无尊严,只知道贪生怕死,低声下气勾结外邦的贪官,姜琰的心里简直快要气炸了,比齐渊还想要弄死他,毕竟齐渊又不是燕国人,燕国多一个贪官,对他反而有利无害!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定夺,但姜琰还是面不改色地住进了知府家中,与齐渊一道被奉为了贵客,安排在相邻的两个院落之中。
暂时住下后,齐渊命人去密室里将齐峥给“救”了出来。
他被暗卫带来的时候,头上套了一个麻袋,他什么都看不见,以为自己被带走是要被处决,马上就会没命了,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双腿发软,几乎快要站不稳。
这几日齐峥一直被秘密地关押了起来,他因之前断了一条胳膊,浑身都是伤,虽然经过医治之后勉强保住了性命,但整个人却瘦了一大圈,与先前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头上的麻袋被摘下来的瞬间,齐峥双腿一软,直接“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别……别杀我……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知过了多久,齐峥始终没有等来任何的动作,他这才反应过来,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之人。
下一瞬,他“哇”的一声,直接大声哭嚎了起来。
“啊啊啊我的大哥!!!我终于活着见到你了呜呜呜……你终于来救我了……呜呜呜……”
齐峥直接连滚带爬地扑到了齐渊的脚下,直接一把抱住了他的一条腿,哭得就像是一条受了欺负之后终于找到自己主人的狗,比见到了自己亲爹还要更加亲热几分。
他显然不知道这几日扬州城内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眼前之人根本不是齐胤,他只知道齐胤来了,一定会救自己,或者说,他一定不会放过将自己害成这样的齐渊!
这几日,齐峥经历了痛苦,绝望,惧怕,崩溃,濒死……各种各样的情绪,彻底消磨了他的脾气,也让他明白了自己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于是,他抱着齐渊的腿,一边哭着,一边无比崩溃愤怒地与眼前之人控诉,状告着齐渊所做的一切,他一边咒骂着齐渊,一边让眼前的齐渊小心提防,千万不要放松警惕,避免被齐渊那个狗东西钻了空子,他愿意帮忙,只要齐渊能带他回南齐。
“三弟,你的这些话,说得有点太晚了……”
齐渊无不可笑地看着地上哭得涕泪纵横的齐峥,脸上挂着齐胤常用的,漫不经心的表情,懒懒道,“齐渊都已经成了一滩烂泥了,都死得不能更透了,你再说要提防,要帮忙,可不是太晚了?”
“死……死了?”
齐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显然是没有想到,齐渊竟然这么轻易就死了,明明在地牢里的时候,他都已经想好了如果自己活着离开的话,一定要狠狠折磨齐渊,绝不让他死得痛快!
齐渊自然是看出了齐峥心中所想,他微微一笑,道:“怎么,你不信你大哥我的本事?”
“不不不,当然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他这样的祸害,不太容易弄死,只是怕他会不会是诈死?”
齐峥小心翼翼地问,试探地看向眼前之人。
齐渊毫不客气一脚将他踢开,表情阴鸷狰狞道:“你若不信,自己去外头打听打听吧,想来明日南齐祸害齐渊惨死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燕国,如今的他,怕是连完整的尸骨都拼不出了!”
齐峥听了这话,顿时眼前一亮,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兴奋地问道:“那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回南齐?父皇听了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