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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妈恨声道:“没错,这个云九安似乎知晓太太不少秘密。出来前太太已经交待了,这次趁她离京不在府内,一定要不计代价把她彻底灭口。不然,别说太太、四姑娘、连你和我只怕都要糟在她手里。”
陈刚不甚在意道:“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能耐?你们若早说,我早就把她给制服了。偏生你们这些女人婆婆妈妈……罢了,一切都还来得及,最起码她现在还没有坏了我的好事。”
两人关在屋里嘀嘀咕咕了好一会,才见陈刚开了门,径直前往高明煦的院落。
高明煦躺在床上养了几天伤,就算温书,也着实憋得慌,才让丫鬟服侍披衣起床,陈刚就手里拿了一个药盒一脸恭敬地走了进来。
“表少爷这是要到哪里去?”
高明煦也是识得他是随云锦安陪嫁过来的陈管事,把刚拿起的书本又递给了丫鬟,“准备出去温书透透气,陈管事有事么?”
陈刚忙道:“四姑娘听说表少爷受了伤,心里痛惜万分。今儿特意托我去一个京城的熟人那里求了这个疗伤圣品,黄色的药丸捏碎外敷,黑色的药丸内服,不出三日,包准表少爷身上就不会再疼,淤青的地方也要好个六七分。”
高明煦谢着接过,“那就劳表妹费心了。”
陈刚客气了一番又道:“四姑娘说五姑娘已经到了钟陵,着实念得她慌,想约表少爷一起去看看她。”
“什么,九安到了钟陵,我怎么不知道。”高明煦来了精神,“上次见她还说有可能直接去桐宜。她现在在哪里?”
“听说已经住进了宋大人的别院,四姑娘说要不今日就过去……”
不待陈刚说完,高明煦就生气道:“这丫头,果然是女大不中留,还没成亲呢,自家姥爷这边也不说来探望一下,怎的就住进了未婚夫的家里,成何体统?走走走,快把表妹叫上,我和祖父说一声,现在就去把九安给接过来,可不能让人说了闲话。”
陈刚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就回了栖月园找云锦安去了。
同一时间,乐阳县内,一片水深火热。
由两位皇子督办,深挖龙腾阁下的暗河,几经周折,终于将被囚禁于龙腾阵的淳王夫妇找到。但两人因为被囚禁多年,瘦得不成人自不必说,连神志都变得迟钝,语言也产生了障碍。而且由于面皮被剥,勉强给换上了两张不知是谁的皮,由于没有精心调养,长在脸上也是奇形怪状,令人不敢多看一眼。
而更令人发指的是,暗河下白骨森森,不知多少人命丧此处。毋庸置疑,这么多年来,姚铁两村失踪的人口只怕已全归河底……
再加重澜江最近几月接连被劫失踪的人口,有些已不见,有些还能在专门关押的洞穴内找到。
那天蓝之水正是那祸源之水,新近抓去的人如果过多,程智他们若来不及享用,便会关在一处洞穴中。
一些人若是因生病什么的生命不继之时,就会被投入天蓝之水中,人在其中溺亡,可保其身体的新鲜度不变。
人命关天,乐阳境内暗地闹出如此大动静,当地官员居然一问三不知,当即就被脱了乌纱帽下了监。
官员问责,人员清查,受害者登记造册,一连串的事务堆积,整个乐阳如翻了天一般,处于被朝廷接管军甲兵士全城戒严时刻,普通百姓连上街走路都要被盘查。
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宋砚宁带着人刚把关在洞穴内的人员全部解救出来,顾念蓉便找到他道:“我看大人也忙得差不多了,现在可否借一步说话?”
看到她似有万千话语的眸光,宋砚宁让杜虎先行一步,随后道:“这里已经被清空,没有旁的人了,有什么话我们边走边说。”
顾念蓉用几近揶揄的口气道:“大人宁愿身行地底清查人员,也不愿跟在五殿下身边行事,就是为了帮云九安找到她的丫鬟么?难道在大人的心里,她的一个丫鬟都可以让大人这般上心亲力亲为的搜寻?”
宋砚宁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念蓉抬起宛如明月般的容颜,“我想知道,她究竟有哪里好,会让你对她这般用心?就因为她当日能在赏心悦事宴上吟诗舞剑?这也不过是一种急智罢了,像你这等在江湖中经历过风雨的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岂会因这一点小才智而倾心?”
“你已经知道了赏心悦事宴的事?”
“不要把人当成傻子。包括那日衡山道劫杀案后,贺诗诗曾看到你在尤县令府与一小厮抱在一处,只怕那小厮也是云九安所扮。你为了她,宁愿背负断袖的骂名也不多言一句,气得贺诗诗病倒几月,你亦狠心地不曾去多看顾她一眼。你可知她有多伤心?”
宋砚宁没有说话,他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丝毫喜怒哀乐,一双眼眸越发深不可测。
“诸多事回想起来,并不是无迹可寻,只是所有人都被你骗了而已。”
顾念蓉停步,深深凝视着他隽秀清透的眉眼,洞穴内隐约的天光和烛火正倒影其中,明灭跳跃间,像有只手在勾她。
她幽怨道:“我想知道,我究竟是哪里比不上她?容颜?家世?才情?亦或是性情?即便是输,也要让我输得个明白清楚。”
宋砚宁并未回避她的目光,直言不讳道:“无关乎容颜家世才情,我对她,乃未见其人只闻其声就已倾心,很简单的事。”
顾念蓉呆住,她想过很多种答案,也准备了无数让人无以辩驳的答词,唯独没有想到他的说词会如此简单粗暴,不给她留一丝说话的余地!
好一会,她才喃喃道:“你这纯粹是胡闹,是不切实际的鬼迷心窍,时间一久,你定然会对她产生厌恶之心。”
宋砚宁闻言笑了笑,道:“那也是我的事。”
言下之意,自是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