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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萱。”“嗯。”
“sor我知道。”
那个久违的名字使得唐雨萱心一抖,不动声色收回手,看着霍莲煾唐雨萱摆出一副“莲煾,你又跑题了的。”表情。
霍莲煾好像并没有领会她的好意,径自说着:“sor、伊莎贝拉、colin这些于你应该不会陌生。”
看来莲煾少爷是做了点功课,抱着胳膊学着家里的那位老先生的腔调:“莲煾,那些都是老黄历了。”
“可这些老黄历在这三年来却总是把你撩拨得心痒痒的,也许偶尔午夜梦回你曾经想象着自己能找回昔日的荣耀,我猜得对不对,伊莎贝拉小姐?”
这人真讨厌!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来和她讨论那段陈年旧事:“霍莲煾,你的那位晟均小王子……”
“还记得colin吗?你现在还记得那位漂亮的金发男孩的样子吗?如果不记得的话,我想他所带给你的荣耀却是会让终身难忘。”
如果在公共场合有人问唐雨萱你一定过得很幸福吧唐雨萱会微笑回答:谢谢您的关心,的确就像您说的那样我过得很幸福。
但这个问题如果放在私底下唐雨萱则会说别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明摆着呢,如果幸福了那那些放在包里的蓝色绿色白色药丸又是怎么一回事,当然,那些东西只是用来调整情绪的,让你在参加派对时能更加的投入找乐子当中。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各种颜色的药丸好像失去了属于它们的魔法,然后有一天唐雨萱接到一通电话。
接完这通电话的三天之后唐雨萱成为了sor新注册会员,在这个组织里她是伊莎贝拉。
在美国有很多形形□□的秘密网站sor就是众多网站之一,不过像sor这种级别的全美不会超过三个。
sor网站有一百四十位会员,每一位会员的身家都在上亿以上,这一百四十位会员都是游戏发起者,游戏的永恒主题都是关于征服,每一个礼拜他们都在固定的时间分享自己的征服过程,形形□□林林总总从道具到场所,但看得最多的还是双目赤红,身上有若干伤痕的男人们女人们。
刚刚,霍莲煾提到了colin了,就像霍莲煾所说的那样,唐雨萱差不多把这人的模样忘了。
模糊的印象中那是一位拉丁裔的金发男孩,某大牌的专属模特,唐雨萱认识colin时,他还有一个礼拜就即将和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步入礼堂。
sor每一起游戏开始之前都有自己特定的目标,而且这个目标在游戏开始之前的前一分钟需要面对所有会员公开。
colin就是唐雨萱的首秀目标,唐雨萱记得colin曾经让她吃了不少的苦头,介于时间紧迫唐雨萱只能在colin喝的水动手脚。
次日,colin在她床上醒来,面对那位金发的拉丁男孩唐雨萱泪水涟涟的告诉他,她只是太爱他了,她就那样带着一脸的泪水扑上去不停的亲吻着他。
再过几天之后,唐雨萱等来了她想要的结果,colin从婚礼上临阵脱逃,打开了停在教堂外她的那辆漂亮跑车的车门。
那一个晚唐雨萱把colin带到她的别墅,然后用一种比较特殊的方法做,在做的时候全程被弄成了视频,这段视频之后在规定的时间被唐雨萱放到sor分享,那段视频曾经让唐雨萱在sor一炮而红。
sor象征着比赛、游戏、个人秀、发起者。
近在咫尺的那声“雨萱”让唐雨萱从那段老黄历中回过神来。
皱起眉头,唐雨萱看着霍莲煾;“莲煾,你该不会是想把这件事拿到我爷爷那里去告状吧?我已经很长时间不和那些人玩了。”
“不,不是你不想和那些人玩。”霍莲煾点在她的额头上:“而是你没得玩,三年前,伊莎贝拉小姐因为任务失败退出sor,因为……”
“霍莲煾不是另外一个colin。”
真丢脸,这些都让霍莲煾知道了,不过她也没有把霍莲煾当成是另外一个colin,事实上是……
“莲煾,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唐雨萱说的是大老实话。
“谢谢。”他朝着她靠近一点,唇轻轻贴上她的额头,低语:“雨萱,知道那些人都怎么说你吗?”
“他们说‘我早就知道伊莎贝拉不行,colin只是她的运气好,据称之前那位拉丁模特对伊莎贝拉早有好感,你看,霍莲煾她就不行了,我早就猜到了,现在没得玩她就只能卷起铺盖拍拍屁股走人了’在你离开之后那些人老是拿这件事情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
“莲煾,你现在都学会告状了?”唐雨萱抱着胳膊。
“雨萱,别装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快要气疯了。”
“我没在生气。”唐雨萱耐着心性。
“不,你现在在生气。”
“我没在生气。”
“你不仅生气,而且还生了很大的气,我猜,那些人的闲言闲语没少传到你耳朵里,其实,我觉得那些能赚钱号称有品味的人比起一些普通人更爱嚼舌头,你说对吗,嗯?”
“对!对极了!!!”唐雨萱被自己骤然提高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
然后,她看到霍莲煾朝着她微笑,笑容带有类似于情人间的溺爱。
“想不想把这口气讨回来?”
霍莲煾的话瞬间让唐雨萱明白这个男人扯出这挂老黄历的目的是什么。
呼出一口气,唐雨萱语气无奈:“莲煾,我之前也和你说过了,你在我身上下功夫没用,你家晟均小王子的事情我是通过第三方委托人,我觉得我自己不知道是对付你最好的方法。”
这个人似乎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他说雨萱我知道你有一台画质超好的录影机。
“莲煾,你现在不是应该把你的心思花在找你孩子这件事情上吗?那个孩子只有七岁,你说他这一刻该有多么的慌张。”
“雨萱,要不,我们试看看,其实之前我对于那方面的领域心存好奇。”
“莲煾,你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霍太太会怪你的。”
“你还有复活的机会,想不想来一场漂亮的复活战,想想看这一晚也许会成为你给那些人一记大耳光的完美答卷,我可是霍莲煾,霍莲煾可是那些特殊网站的香饽饽,排名前三甲人物。”
“莲煾……”唐雨萱提高声音:“不要把我当成笨蛋。”
“不试看看又怎么知道,说不定,霍莲煾会成为另外一个colin,说起colin我想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他现在还没有忘记你,知道他现在在那里吗?他现在在为你哥哥工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是希望能见到你。”
“莲……”
“雨萱,唐雨萱,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对自己已经失去信心了,我猜你其实在心里已经认可了那些讨厌的美容专栏讲师们的见鬼论调。”
“女人一旦过了二十五岁就开始呈现出竞争力下降去趋势,在这些论调中你是不是开始有了这样的心理暗示:上帝啊,我想我也许已经不行了,我不确定药物加上我身体可以搞定那个男人,我的美貌也许已经在走下坡路,皮肤的弹性也不比之前,我不得不在挑选化妆品这方面上下很多的功夫,我还暗示我的助理尽量挑选一些色彩乃至款式能掩饰年龄的衣服……”
在霍莲煾说这番话时,唐雨萱不得不去抓住斯诺克杆来分散从心底里冒出来的那些情绪。
唐雨萱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箭靶,霍莲煾每一句话都像那只射在十环上的箭一样,而最后一句。
直射正红心!混蛋!!!!
“霍莲煾!闭嘴。”
霍莲煾,去你的我猜!
安静了。
四只眼睛对视着,先弯下眼睛的人是唐雨萱。
“游戏听起来不错,可是,莲煾,我想要一个附加条件。”放缓声音:“我想让你的那位霍太太成为第一名视频观看者,这个想法让我现在兴奋极了。”
回应她的是沉默。
挑了挑眉头,手搁在他肩膀上:怎么?害怕了?
他拿下她的手,注视着她手腕上的腕表,缓缓的说:游戏将在整点开始,现在距离游戏时间还有七分钟。
距离十点整还有差不多一分钟时间,录影机放在最能捕捉到人物精切方位上,两只斯诺克台被拼在一起紧挨着墙,在霍莲煾的建议下加上用黑熊皮制作的毛毯之后变成了双人床,灯光被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烛光。
烛光中,透明玻璃杯注满了水,那颗被丢进杯子里的药丸是白色的,药丸带有速溶性质,还没有等到沉入杯低就变成若干气泡,若干的气泡在水气流的带动下迫不及待往上冒,下一个眨眼间便消失殆尽。
那只贴上玻璃杯的手十分美丽,玻璃杯在空中保持平衡姿态,经过一百八十度转移停在漂亮的年轻男人面前。
年轻男人没有接过杯子。
“快点,莲煾,我手酸。”
“雨萱,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听说你们在每开始一段游戏之前都会有特属于你们的口号以表对游戏的忠诚。”
片刻之后。
“我是游戏发起者,我将誓死捍卫游戏规则。”
整十点,空杯子放回到一边,录影机开启自动调整功能,古老的沙漏被放在烛光所包围的圆圈中,随着第一粒沙的陷落为时两个小时的游戏开始。
烛光投递出那对男女的身影,男女的身影落在了墙上,小段时间过去,他们开始纠缠在了一起。
康桥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具体梦到什么她也记不住,能记住的是她在醒来之前最后瞬间,好像有只手在她心上位置狠狠戳了几下,那是一双女人的手,手十分漂亮,而且力气用得很猛。
心一抽,醒了。
醒来的第一时间手落在心上位置,感觉到心口位置仿佛存有余波,麻麻的。
睁开眼睛,康桥想起此时此刻她是在医院病房里,目光去找寻周颂安,他在病床上好好躺着呢。
翻了一个身,康桥找到自己的手机,手机没有任何的来电显示,该死的霍莲煾,他都已经有两天没有给她打电话了。
最后那通电话是在两天前这个时间点打来的,问她都穿了什么样的睡衣了,还警告她不许去剪短头发。
不仅霍莲煾没有打电话来,霍晟均也没有,康桥觉得接下来她有必要在那一大一小两个人面前昭示一下存在感。
把手机放回去时时间正好来到十二点整。
闭上眼睛,下意识间康桥去摸自己的指尖,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几个小时前在走廊时的那种冰凉。
凌晨,试探性咳嗽一下之后目光去找寻那个在沙发床上睡着的人,嗯,现在她应该睡得很沉,霍莲煾给她安排的麻烦事应该让她累得够呛。
看了一下表,凌晨四点钟时间,距离霍晟均失踪已经过去三十四个小时时间,傍晚时分周颂安就打不通霍莲煾电话了,不仅霍莲煾电话打不通,连他助手的电话也打不通。
会不会……
那个潜在认知使得周颂安再也无法在床上呆下去了,介于他脚只是轻微擦伤缘故医生在给他打石膏时留了较大空间,腿稍微一缩脚就从石膏里解脱出来。
霍莲煾的电话依然打不通,拿着电话周颂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尝试给霍莲煾打电话。
打第四通电话时,忽然响起的那声“颂安”让周颂安手里的手机一下子掉落在地上,转过身去。
不知道康桥从什么时候从躺着变成了坐着。
“康……”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费力的把周颂安说的话听到耳朵里,再集中精神把那些话整理好。
然后,康桥得出这样的讯息:她的晟均不见了,她的晟均在三十几个小时之前就不见了。
她的晟均,被绑架了。
笑,笑得肚子都疼了,笑得心和胃和肠子都缠在一起了,一边笑一边拍着周颂安的肩膀:颂安,你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吧?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是啊,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情。
傻大个一脸沉默着。
一边笑着一边摇着头否定周颂安刚刚说的话:颂安,这世界根本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我的小樊被绑架了,我的晟均也被绑架了。
“颂安,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要编出小樊没有了,晟均也没有了这样的话,颂安……”手缓缓从周颂安肩膀上垂落,倒退着,倒退着。
倒退着……
背部贴在门板上,也不知道怎么的泪水多得厉害,打开房间门,风从走廊里灌了进来,那风,宛如是一种召唤:妈妈,快来,快来救我。
循着风,开始拔腿跑。
不,不,她不是扫把星,她真的不是扫把星,她才不是扫把星。
她要去找她的晟均,她怎么也得把她的晟均找出来,霍晟均也和霍小樊一样都是爱玩捉迷藏游戏的孩子。
一边跑着,一边喊着晟均的名字,她想她的声音一定大极了,一些病房房间的门都打开了,那些人都探出头来看她。
她想,她现在的脚步速度可以比拟一架喷气机的数度了。
她的眼泪从她眼眶中跌落了出来,像子弹一样从她耳边擦过,她脚步所带出来的风都把那位老先生的假牙都给震飞了,也把老太太的假发掀落在了地上。
前面出现白衣天使,又想给我打针了是不是?是不是?门都没。
随手拿起一边的拖把,拖把狠狠的朝着那位白衣天使脸上砸去,白衣天使让出了路。
她开始跑啊跑啊,嘴里一边叫着晟均。
“晟均,霍晟均,快出来——”
跑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长廊,跑下楼梯,循着风往着光的方向跑去,在大片鱼肚白的天光之下,她看到了那扇门,巨大的门。
加快脚步,朝着那扇门跑去。
就像是知道她要从那扇门离开一样,那扇门的电子锁缓缓展开,下一秒间她就明白了那扇门之所以打开是因为有车子要进来了。
开进门里的车车顶上不停的有霓虹在闪烁着,在这灰蒙蒙的天光底下让人触目惊心。
此情此景,状若历史重演,那时的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抓不着,那被抱在怀里的小小身体就像冰块一样。
她的晟均是周一出生的孩子啊,和他爸爸一样,霍晟均和霍莲煾都是周一出生的孩子啊。
古老的英格兰民谣里,周一出生的孩子模样俏。
不停闪烁着的霓虹就像一颗快速移动的滚球,朝着她滚过来,诡异而充满着某种宿命感。
不,不,倒退着,一个劲儿的倒退着,心有多么的恐惧脚步就有多么飞快的在逃离着,然后她撞到了一堵墙上。
迅速回头,把脸趴在周颂安身上。
她想,她得说些什么。
“颂安,韩家的那些人说对了,我是扫把星,我就是扫把星,外婆是我害死的,妈妈是我害死的,小樊是我害死的,韩棕也是我害死的,我就是一扫把星,用南洋的习俗我就是那种应该浸猪笼的人。”
“颂安,我愿意浸猪笼,只要晟均没事的话,我可以浸一百次猪笼,颂安,我真的是扫把星……”
“谁说你是扫把星了?我可以肯定你不是扫把星。”
“不,不,颂安,你看晟均不是为我遭殃了吗?晟均……”
“霍晟均不是霍小樊,康桥,不信,你回头看。”
“不,颂安,你不能骗我,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我会因为心脏负荷不了死掉的。”
“康桥,如果你不回头看的话你会后悔。”
缓缓的,康桥抬起来,周颂安的脸朝着某一个方向,他的嘴角是扬起的,笑得很幸福的模样。
笑容幸福,声音也幸福。
幸福的声音说出:
“康桥,我猜,下一秒,你会美梦成真。”
顺着周颂安的目光——
鱼肚白的天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朝着她奔跑了过来。
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啊,可在此时此刻却是爆发出了巨大的能力。
你们听,他的声音划破了长空,把正在睡梦中的曙光女神都惊醒了,曙光女神伸了一下懒腰,缓缓的掀开了眼帘,光芒从她眼眸底下一缕一缕的渗透了出来,驱散夜的重重阴霾。
第一缕曙光从天而降。
曙光中。
妈妈——
周颂安说得没错。
她,真的美梦成真了。
康桥发誓,这一天的天亮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