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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安寺香火鼎盛,且常有俗家客在寺中小住。因此大早上,就有住在寺里的香客到前面宝殿上香求签。且有不少女香客,还都是妙龄少女,小姐多戴着面纱,但依稀可知面容定不俗。毕竟身材窈窕,眉眼俊丽,薄纱遮面不过是添些朦胧之美。
赵函墨搀着赵太夫人,后侧左右随着青素和青莺两大丫鬟,还有几名护卫随同,和他们一道并行的二皇子、四皇子、福王世子,俱都龙章凤姿,仪表不凡。这一群人引得其他香客纷纷注目。却不敢靠近。
在众人注目中,赵函墨目不斜视,扶着赵太夫人到了大雄宝殿。正中的佛相金身巨大,宝相庄严。人观之而生敬。殿里已有人虔诚跪拜。是一名女子,着素衣,面无纱挡,不着金玉环佩,一身素色,显得极其脱俗。与殿外所见之华服美妆的女子完全不同。一群一看就身份贵重的男子进来,此女也倏无反应,只对着佛主阖目合十,虔拜。
两位皇子的近侍欲上前将那女子劝走,让出位置来,但被夏濯阻止了。近侍看一眼那女子,心道如此绝色,怕不是入了殿下的眼。
那拜佛的女子,确实有一副绝色之姿,而面容,由于背对着大家,所以不能全然可见。但侧面轮廓美得十分极致,如此,不用正面而观,已知其乃是一位绝色。绝色和一般丽色总是在韵致上就不一样的,眼前女子不用看正脸,也能推断绝色无疑。
“青素,去添香油钱。”赵函墨吩咐,然后对赵太夫人道,“祖母,您就站着许愿吧。”
赵太夫人拍拍赵函墨的手,道:“墨儿,对佛主,不可马虎。”
两人说话,终于惊动了在佛前参拜的女子,她睁开了眼,回头看见诸人,顿时微露羞赫,然后站了起来,动作虽有些急,却无损韵致,模样果然清艳之极,是绝代之颜色。女子开口说话:“抱歉,诸位公子,这位夫人,信女扰时久矣。”声音也动人之魄。说完歉话,人礼退而出。其间始终垂眸,不曾抬头四顾诸人。
待那女子退出去,赵函墨扶着赵太夫人去拜佛,青素已把香油钱放进一旁的功德箱,站在那里的僧人记下名字数额,道一句佛号后,继续木头人一样站着,几乎让人难以感受到他的存在。但赵函墨瞥一眼就知,那人定然修为极深。
感觉到一道特异的目光,那木头僧人竟是往这边看来,一瞥赵函墨后,回头阖目,继续当木头人。
赵太夫人向夏濯、夏臻、夏颉三人欠了欠礼,道:“三位公子先请。”
这几位的身份不宜叫破,赵太夫人知趣地称其公子。
夏濯谦和有礼道:“太师夫人先请。”
二皇子这么说了,赵太夫人也就就不推辞,越过三人去到佛相正前跪拜。赵函墨站在一旁,却是毫无参拜之意,连一个合十的手势都没有。赵太夫人看他一眼,道:“墨儿,敬拜。”
赵函墨看了那佛相一眼,做了个合十的手势。赵太夫人看后,满意了,并不要求他同样跪拜。
两丫鬟同赵太夫人一起拜。
几位皇子也都着近人去添了香油钱。夏濯和夏臻两人已来广安寺数日,香油钱是早就奉上了的。不过既然来了宝殿,自当要表示表示。
赵太夫人年岁大了,自是不宜跪太久,稍跪后,就被两丫鬟扶起来了。老太太拜完后,夏濯、夏臻和夏颉三人也对着佛相拜了几拜。
“太夫人,您老不抽支签?”夏濯拜完佛,回头对赵太夫人说。
赵太夫人笑得十分慈祥,道:“殿下说得是,老身也有此意。墨儿,你去抽来。”
赵函墨顺意去抽签,抽签的地方在大殿右边,一个圆筒,里面插满了签文,赵函墨伸手,随意抽了一支出来。拿回来递给赵太夫人。老太太笑道:“墨儿,这签是你抽的,你自己先看看吧,若是不解,去寻大师们解。”
赵函墨对这签根本没兴趣,不过,老太太这样说,他也顺从之,打开签文。只见签上书了七个字:伏惑荧星,人间乱。
“墨儿,签上所书何言?”
赵函墨把签递给赵太夫人看,老太太一见,眉头顿时一跳。此言何意?怎每个字都看着不详。
赵函墨却毫不在意,待老太太看后,他手指一搓,纸条就成了粉末。这一手,可叫一旁的夏氏三兄弟惊讶了。这功力可不一般。不过,几人最好奇的还是他到底抽了什么签。从赵太夫人的表情可得知,应该不是什么好签。但这是私事,几人也不好问。
赵太夫人是看了签文,颇有些发愁,见孙子把签捏碎了,倒似乎舒畅了些。不过转而想到这还在殿中,当着佛主的面如此行为岂不是有所不敬,赵太夫人赶紧对着佛主合十祈祷了数句,然后才无奈看了一眼孙子。这孩子与一般孩子十分不同,老太太也不以常言训斥他。
一行人出了宝殿,赵太夫人向几位殿下告别,三人也都很是尊老,对赵太夫人礼待有加。
赵函墨搀着赵太夫人回还。
待赵函墨和赵太夫人一行远去,夏濯也吩咐道:“我们也回吧。”
“二殿下,不四处走一走?”夏濯旁边的近侍道。
夏濯看向夏臻和夏颉,就见夏臻望着赵三少离去的方向出神,夏颉则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夏濯见两人状态,便没说什么,许久后夏臻回目,看向夏濯,道一声:“二皇兄。”
夏濯:“我们去寺庙后院清净之地。”
夏臻没意见,夏颉道:“你们去,我回客厢。”
“颉堂兄,你回去干什么,多无聊。呀,难不成……”夏臻神情微妙,拉长声音,“刚才殿中那女子长得实在好,莫非堂兄瞧上了,准备寻美人去?”
原武帝后宫妃嫔绝色甚多,夏臻见惯了绝代佳人,平常见到一些女子,并不觉得如何惊艳,但刚才在宝殿中遇到的那女子确实称得上绝色。
“倒是不错,你们可以考虑。”夏颉道。说这话算是表达了他完全无意。
夏臻倒也不诧异,夏颉并不是一个重美色的人,说起来倒挺不解风情,多少绝代红颜愿侍候他左右,他都无动于衷。至今还没娶世子妃,身边唯有两个小妾,子嗣也无。福王和福王妃都对夏颉的婚事很是上心,但是夏颉强硬,没得到他的应允,即使是身为父母的福王和福王妃也无法强行安排。
夏濯和夏臻都已有侧妃,夏濯的正妃正在筛选中。大约不久之后就要完婚。
三人闲聊着往寺庙后院走去。期间倒是再没提那个宝殿上遇见的女子。甚至都没派人去打听一下那姑娘。
赵函墨陪同赵太夫人回到了厢房,赵太夫人对之前赵函墨所抽之签耿耿于怀,道:“墨儿,你祖父、父亲和空悟大师座谈去了,你也去吧。那签文你让空悟大师给你解一解。”
“祖母,无须介怀,不过一支签。”赵函墨完全没放在心上。
“墨儿,祖母不放心,你就依祖母去向大师问问。若是有什么不妥,也好叫大师化解化解。”
老太太都如此说了,赵函墨无意忤逆其意,也就答应了。
叮嘱丫鬟和护卫好好照顾老太太后,赵函墨出门去寻空悟大师。
北方一处小院,就是空悟大师的居所,此处离寺庙正殿建筑群颇远,周围环境幽静。院中小桌边,赵老太爷和赵璟茗父子和一个始终面带微笑的慈祥和尚围坐,这和尚自然就是空悟大师。
三人围坐,其实并不怎么交谈,只偶尔说几句旁人听不懂的话。其他时候,仿佛在比谁更有定性似地坐着。
赵函墨来,悄无声息地就进了院子。空悟大师的院子院门大开,门口也无沙弥看守。
有脚步声传来,空悟立知,缓缓地道一声:“有客人来。”然后细听跫音,发现不是熟悉之人。步律伐韵十分独特。空悟暗道一声奇,然后看向院门。不几息,就见前面走来一人,着银衣,风姿忒也殊异,披头散发,但泼墨之发如瀑如织,极尽风华。
“墨儿,你怎么来了?”赵璟茗微微诧异道。
赵函墨几步走近,答:“祖母所愿。”
“你祖母让你来的?”赵老太爷也诧异,“你不是陪她去前面宝殿了吗?”
“已去而复归。”赵函墨答道。
“此乃璟茗第三子?”空悟大师问道。
赵璟茗回:“大师,正是,此乃犬子,家中行三。往日里不怎么出门。墨儿,快见过空悟大师。”赵璟茗转而对赵函墨道。
赵函墨从其言,拱手道一声:“空悟大师。”
空悟看着赵函墨,慈目微笑。
“墨儿,你祖母让你来,可是有什么吩咐?”赵老太爷问道。
赵函墨答:“适才在宝殿前抽了支签。祖母不放心,让我来向空悟大师请教。”
“哦,什么签?”赵老太爷好奇道。
赵函墨也不隐瞒,开口道:“伏惑荧星,人间乱。”
听到这句,赵老太爷和赵璟茗都微微皱眉变色,就是空悟大师也明显愣了愣。赵璟茗先道:“墨儿,这签是你抽的?”
赵函墨点头:“是。”面上一派淡淡,似乎完全不受签文影响。
赵璟茗看向空悟大师,道:“大师,这签文似乎不是祥兆。”
空悟神色已恢复常态,不疾不徐地说:“别急别急,此签乃我前些时候放置其中,只有上签而无下签。不必拘于上签之文。说起来,此签唯有一支,不想今日竟被你抽中。”空悟大师笑眯眯地看着赵函墨,道,“此乃奇签,璇玑暗藏,不必追述其深意,以后自有分晓。放心,不要为一签文所惑。”
“原来如此。”赵老太爷大是松了口气。赵函墨对此却没什么感觉。一个签文,他怎么可能时时想着念着。
“只是不知下签是什么?”赵璟茗关心这个。
空悟大师却一脸高深莫测,道:“佛曰:不可说。”
空悟都这样说了,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我这就走了。不打扰祖父、父亲与大师论谈。”
“去吧。”赵璟茗道。
赵函墨悄然而来,又迅疾而去。
待他离开,赵老太爷不由看向空悟大师,大是皱眉道:“大师,那签……”
空悟唱了一声佛号,严肃道:“你们家三公子面相奇异,不似常人。这签也不能做常解,至于是何解。恕老衲无能,不能窥透也。”
赵老太爷和赵璟茗对视一眼,然后又一同看向空悟,空悟笑眯眯地,就是不再多说。
两人似乎也都心领神会。不再说那签文。
那签文,若是按字面理解,岂不是惑星乱世的意思。这个要是传出去,可就麻烦了。
也许空悟之意是真有别解,又或者现在如此言就是为了避言此事。总之,不管怎样,那签文只能当没有。
“别人若问起,可说桃花乱。”空悟忽然道。
……
赵函墨沿路返回,此时,寺中各处皆有人来人往。不复早时的安静。赵函墨目不他望,只踏步前行。而忽然,一个小沙弥突然窜出,拦住赵函墨的去路,递出一封信来,说道:“公子,给你。”
赵函墨接过信,那小沙弥一溜烟就没了影。赵函墨拿着信,既不去看那跑走的小沙弥,也未露出疑惑之色,只随意打开信纸,一看,就见上书几个字:后山悬潭一叙。
广安寺后山悬潭离寺中心较远,已经靠近寺中禁地。赵函墨看了信后,转了个身,往信上所写之地而去。他本无意前去,这事弄得这么玄虚,定不是什么好事。但转念一想,对方若不达目的,必还有后招,现在去也好。此次家中两位长辈回程路上忽惊马,本就不寻常。其中阴谋意味深浓。来到寺中,忽收到这样一封没头没尾的信,赵函墨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赵函墨很快找到后山悬潭的路,然后步履缓缓地行了去。
广安寺后山的玄潭已经水流枯竭多时,如今不过一废潭。曾经流水冲刷的地方,一片白色,远看还如飞瀑。
赵函墨站在枯潭边,没看见人影,但他也不四处寻找,只立在原地不动,他知道总有人会出现。
果然一刻钟后,一个灰色人影从悬潭顶上飞了下来。来人一身袈裟,光头有戒,长眉微白,看上去慈眉善目,对着赵函墨,也是慈和而笑,道:“小友来了。”
赵函墨看着面前的人却不说话,目光冷冷淡淡的。对面的和尚暗自打量他,神色不变,心中却是暗暗惊讶,此子看上去甚是不凡。可惜……
“老衲元德,小友,今观你与佛有缘,可愿入我门下?”
赵函墨一脸淡淡,道:“并无此意。”
“是吗。那真是可惜。不过……”说话间,一股风掠过,赵函墨神色不变,微微侧面,身形转换,数支银针擦发而过。
元德惊讶,但也不能多想,他必须得杀了此子。于是瞬息间,就挥掌而出。赵函墨身影一闪,人倏然就不见了踪影。元德再击失败。
第一次银针偷袭,速度可谓又隐蔽又快速,当世极少有人能躲过,然而此子却轻松躲开了。元德对此怎么都是难以置信的。但他还是不信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娃娃能有多少本事,于是也不深想,随即就再次出手,而这次竟然依旧落空。少年身影倏忽又消失。元德顿然惊骇,他的功力何等深厚,眼力又是何等的好,然而却没看清楚对方是怎么倏忽不见的。
一惊再惊后,元德心生异样,但是想起自身处境,他必须除了此子。这事不得不做。
然而,令元德也想不到的事,他即将使出绝招之时,一股寒意直击心门。他再不敢轻举妄动,他完全感觉到只要他一动,面前的树枝就要洞穿他的心口。一股煞人的寒气围绕着他的全身,竟是无法使出内力来抵抗。而对面的少年举着树枝为剑,一副平常至极的模样。目光冷淡得不像在看一个人。
元德身上的冷感一下就冒了出来。这哪里是个普通的少年,这根本就是一尊阎罗。地狱之门仿佛就在眼前打开。无处可逃。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厉害?元德脑海中疑惑万千,却无法张开口询问,全身的气道不知何时竟然运行不畅。元德心下骇异再增……
赵函墨看着对面的人,语气毫无起伏地道:“我不杀你。告诉幕后之人。不要自寻死路。”
这话说得平淡极了,但是却令人寒毛直竖。元德本也是位修为深厚的高僧,武德兼备,然而自从答应来杀这赵三少之后,心境絮乱,不复往日法深功厚。一句话都令他心神龟裂。
赵函墨倏然收剑,扔掉木棍,转身而去。其姿态之随意,何其狂狷。元德看着那似乎毫无所防的背影,这看上去是最佳偷袭之机,然而他根本无法动手。
此人当真邪异。难怪难怪……
噗……许久后,元德才恢复行动力,准备离开,才踏出一步,却一口鲜血喷出,他扶着山岩久久没动,心中惊骇又起。那少年明明未刺剑,但他已出手,他却完全不知。他到底达到何种境界了?
就算他最近因心经,修为驰动,也断不至于如此没用,要知道他已入大宗师境界,那少年如此实力,又是何种境界?难不成已达到了传说中的圣境,不,不可能。绝不可能!元德极力否定了这个猜想。那少年定是身怀邪功。
赵函墨步履闲散地走在山道上,偶尔还伫足观看风景。这广安寺后山的景致确实不错。秀水青山。那处悬潭虽枯竭,然而旁近处却有河流流下,叮咚之声不绝,静心凝神。这是个修身修心的好地方。
夏濯三人在广安寺后院林子中闲逛一阵后,在一个小沙弥的引领下,向后山走去。三人边走边歇,时不时笑语几句,十分得趣的样子。
“堂兄,你看这景致多好,不如赋诗一首。”夏臻对夏颉说。
夏颉微不可见一笑,道:“暂无诗兴。”
“若是饮酒十樽如何?”
“最擅饮酒者不是你二皇兄么?”夏颉看向夏濯。
夏濯一直锁眉而思,听得两人谈话,却不接叙,而是看向夏颉道,“你对那赵三少可熟悉?”
夏颉微愣,然后摇头道:“不熟。以往只见过两次,第一次,那孩子才四岁。前不久去拜访雾川先生见过一次。加上今次,算三次。”
“他是怎样一个人?依你看。”夏濯问。今日见其人,现在想来,竟是无论如何无法正确评析。
“他是个怎样的人?”夏颉思量片刻,道,“也许多见几次能有所了解。”
“皇兄,我觉得,那赵三少十分与众不同。”夏臻小声插了一句。之前同路时,他一直观察着对方,即使是在宝殿上见到一个绝色女子,他也是很快把注意力拉回了那赵三少身上。那人实在是目中无人,他们三个堂堂天潢贵胄,他竟然毫无尊意。他本想怒斥那人,但看着他,却无法真的口出训言,似乎他本该那样孤高。
“谁都看得出来与众不同。”夏濯道,“你们可还记得他在殿上以手碎纸的事。”
“那一手可真漂亮。”夏臻挑眉道,语气不自觉带着些许赞崇。
夏颉看一眼两人,望着山下的庙宇,缓缓道:“听说他前不久才和雾川先生习武。算起来,习武时间极短。”
“雾川先生才来京多久,中途还离开了一段时间,再怎么聪明,也不至于两三月就从毫无根基到小有所成。我看那赵三少说不得从小就开始习武。”夏臻断言道。
“不管什么时候习武,这并不是重点。关键是他到底才能如何?”夏濯仿佛自语般,道,“赵丞相有经纬之才,他的嫡子或许真的也差不到哪里去。如今又请了雾川先生来教导,赵大人对其寄予厚望吧。”
夏颉看夏濯说这些,心中微动,觊其才,这是想要笼络来为己所用?
如今朝中,夏兆和夏濯二人明显已开始明目对立。再看以往一直表现淡薄的夏濯,明显没有以往的淡定。
夏颉脑子飞快地转动着,面上却没什么异色。他遥望远山,心道:原武帝在,大家安分才是上策吧。
目光掠过周围,倏然,一抹银色进入眼帘。夏颉睁大眼睛,看向银色露角之地。
“夏颉,看什么呢?”
夏颉看一眼两人,正待说话,却见前方山路弯角处走出一人。
赵函墨!
三人都愣了愣,这是说曹操,曹操到?
赵函墨看到几人,走过来,只对三人略略点头,就要掠过而去。夏臻立刻出声道:“喂。”
赵函墨停步看他,夏臻本想说:大胆,见到他们为何不拜,但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话语到嘴边顿时变成了:“你去哪里玩了?我们正要往深处游玩,你去过了,比较熟悉吧,不如再和我们一道。”
赵函墨看一眼几人,不疾不徐道:“有人约我悬潭比武,我已胜,准备归。”
“有人约你比武?谁?”夏臻诧异。
赵函墨:“庙中高德之人。”
“谁呀?谁找你比武,你很厉害?”夏臻颇有些挑衅意味地道。
赵函墨语气平平道:“我亦不清楚。”他厉害与否,这是个比较级的问题。当世最厉害的人究竟如何,他不知,又怎知是否厉害呢。
没错,赵函墨认知中的比较厉害,是达到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