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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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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马莎率领步骑从城北出发,前往幽兰谷清扫盘踞在那里的冥兽军团。

    数日来她都未有欢声笑语,身在军中的她丝毫不似府中泼辣的大小姐样子,神情凝重......元霸曾向她讨教如何制敌之策,马莎也无心回他。

    她骑着赤血马,遥望行走在大道上的行伍。天空阴冷,士兵们搓手呼气,蜷缩成一团缓步前行......

    元霸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哪有出战数日了,主帅和副将还不商榷作战内容的道理?便蹬马来到马莎身旁,拱手行礼拜见马莎。

    马莎见元霸过来,问:“有事吗,元叔?”

    元霸客气道:“幽兰谷乃汇阴之地,有雨雪纷扰,望马小姐注意防寒,好在随后战斗中大施拳脚。”

    马莎:“多谢元叔关心。”

    元霸顺势问:“你的制敌之策是何,可否一讲?”

    马莎看了他一眼:“没有。”

    元霸感到自己被耍了,但还是按住心中的怒气,问:“既然没有,为何那日在大帐之中有如此高的心气能胜敌?”

    马莎反问:“你对幽兰谷的具体情况很了解?”

    元霸摇头,不知这丫头心中有什么想法。马莎接着说:“我那日说的是两千足以击败冥兽军,不是已有计策击败冥兽军。有何计策制敌,是要到那里看情况的,不是在千里之外不视实情纸上谈兵,让军士们去无谓送死......”

    元霸听完此言,无话可说,但不得不钦佩马莎用兵严谨。

    看马莎那样子,或许有心事吧。元霸不去计较这军务了,倒可以聊聊其他的事,缓和下气氛。

    过了会儿,元霸陪着笑脸聊:“我此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说幽兰谷中仙草灵药甚多,到时我遣人去采撷些,给大小姐尝尝。”

    听到吃的,马莎脸容松和了,道:“好呀!阿户哥哥修炼时最喜欢吃这些补身体了......”

    不小心说漏心事的她赶紧捂住嘴。元霸这才想起夏风将军还有一位义子,名叫邱阿户,不过已经去世了,而他就是在这幽兰谷北面打仗时身负重伤的......

    元霸:“记得我与阿户痛饮一番的事儿,都是好几年前了。唉,节哀顺变......”

    马莎仰头:“路过旧地,不禁心生感触......”她下马徒步走到荒山上,了望肃杀的远方......

    元霸取酒来祭奠去世的阿户;马莎拔出腰间的佩剑,横剑赋舞,当作是献给他的最后一曲舞剑。天空看不到太阳,大地上的一切却格外清晰,寒风渐起......

    自从那晚吃过浊元丹后,严绪身体中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但他还无法控制住,无论他怎么运功协调都还是难以驾驭。遒劲的能量撕裂了他身体,胸口上出现了几条崩裂的伤痕。

    窗外传来熟悉的嘶叫,那是他与冥兽约见的信号。严绪穿上衣服,熄灭灯火出去了。跟随一只小狗的指引,他来到了断弓山里。

    忽然小狗倒地抽搐,七孔流血而死。严绪察觉到了周围的异物,说:“出来吧!”

    一个身穿紫色大袍的古怪人现身了,沉闷的声音:“严绪......”

    严绪见不是刨齿,心生疑惑,问:“你是谁?”

    古怪人:“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抉择......”

    严绪:“我?”

    古怪人:“是站在冥界成为对抗众神的怨灵大将,还是跪在刨齿的脚下成为冥兽奴隶......这由你选择!”

    严绪:“你是冥界的?”

    古怪人的大帽下,黑洞的世界张开,惊呼:“可别站错队了!”如临死之人的恐叫。

    严绪:“你想怎样?”

    古怪人张牙舞爪,如亡魂苦诉:“我想要刨齿的头颅!”

    严绪:“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这...我可办不到...”

    古怪人沙哑地嘶笑,缓缓脱下大帽。严绪的瞳孔中充满恐惧......

    天亮了,断弓山的村落里还是如往日的平静。秦万沙早早起床,想出门去矿场里看看。连着几日的噩梦让他寝食难安,肥壮的身体都不如从前了。

    秦妻看到他这般操劳,起身想给他熬杯羹,劝他歇息下,但他哪能坐得住。

    还没去矿场,工头就已经跑来报事了,说昨夜又有十几个矿工跑了,这让秦万沙非常恼怒,本来挖矿急缺人手,连着数日来跑了一百来人,严重影响任务完成。秦万沙发誓要给他们点颜色看!

    按照朝廷的律法,这些逃跑工匠的家庭会受到牵连。秦万沙为了杀鸡儆猴,带着衙役和保甲,将那些逃走工匠的家属带到矿场。

    矿场边有几所供人休息的房屋,秦万沙令人把这些家属赶入其中,再召集大伙儿停工过来。

    秦万沙站在山石上,高声怒道:“我秦某人,向来不以恶毒的手段来逼迫大家做事,相比较其他村落,你们算是幸福的!但是,你们中一些人坏了规矩,让我没法交差,那我只能按规矩来处置他们,让剩下的人守规矩!”

    大家听说过其他村子里发生过逃跑的事儿,处置的办法就是严酷刑罚。他们从未见过秦万沙用过这些,但接下来的一幕,谁都保不准......

    秦万沙说完接过火把,走到那几所房屋旁,里面关的是最先跑的那十几个矿工的家属,他们的脸全贴在木栏的窗口边,妇老发疯的哭诉请求,儿孺嚎啕大哭。

    一时间屋外的死寂,屋内的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秦万沙伫立在那里,心中的愤怒和害怕在纠织......

    他的手一松,火把落在屋外的空地上,吐出几个字:“下不为例!”

    工头问:“老秦,那到底如何处置?”

    秦万沙:“关在里面,直到我们都可以走为止!”

    他离开人群,抹掉一把老泪,他没有丢出丧尽天良的那把火,要是换作他年轻时,早不知丢了多少把了......

    回到家时,馨儿已在园中赏花,伤感深山花开早二月,花谢亦如此......

    秦万沙强挤出笑容:“馨儿呀,这几日外面凶险,就别到处乱找好友玩了。”

    馨儿懂事的点点头,道:“知道啦,父亲!父亲脸色不佳......”

    秦万沙:“我只是没睡好,现在去补个觉。”他颤抖的步伐让馨儿错以为真的是没睡好这么简单......

    而在矿场房屋里的妇孺,他们被夜晚的大风吹得咳嗽了。其中有人带了火薪,生火暖一暖。

    黑夜中那些出逃的工匠大多都迷失在断弓山里,没能走出来。一些碰到了零散的怨灵,惨死在腐毒的兵器下,成了新生的怨灵。

    他们脑海中仅存的记忆就是常挖矿的地方,见那儿有灯火。如今,它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