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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烟微怔,下意识的松了手,看着男人大步匆匆的背影,她跟了过去,“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霍遇城的脚步停下,冷幽幽的侧眸过去。
容烟几乎是在恳求着:“就放过我不行吗?你明明知道律师事务所是我在国内唯一的寄托,是我付出心血的成果,难道你真的要逼得我无路可走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因为姜小恋对不对?可你以为我愿意像现在这样吗?我想过要放手的,知道你结婚,我以为那段青春已经成为过去,我以为那只是一场梦,我这次回国本来没打算要拆散你们的,我本来只是想回来告别这场梦的,可是我放不下你明白吗?这十年来,我那么拼命的让自己变得优秀,让自己变得**自主,为的就是能摆脱家庭的束缚,能摆脱沈家的婚约,就是为了能够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你知道这十年我吃了多少的苦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吗?你知道十年里每天都想着的目标被摧毁有多残忍吗?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放下这十年来所有的寄托?要怎么放下!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空壳你懂吗!洽”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十几年,不管是过去的零零碎碎,还是你输了游戏认了赌注,答应陪我去看一场电影,我以为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我想过要放手的,我想过要放手的!”
她竭力的嘶喊着,忽而惊恐的瞠了瞠眸,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全开,她已被重重的甩到一边去,霍遇城菲薄的唇抿出惊骇之势,冷告:“你不该去招惹姜小恋,我警告你,你再去招惹她,我绝不放过你!”
男人决绝冷酷的语气,让容烟怔住,她笑了起来,红唇狠狠的抿着,“还要怎么不放过我?让我爸妈逼迫我完婚,让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你知道这有多残忍吗?你知不知道这有多残忍!现在你连律师事务所也要打压,你明明知道如果我的名声受损,我就没办法再在这个领域立足,我用了十年的时间让自己变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律师,难道你要逼我回到爸妈给的牢笼中吗,难道你真的要让我跟一个不爱的男人结婚!霍遇城,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好。”霍遇城冷道,“你出国,不要再回来,我保住你的名誉。”
不要再回来?
这里是她所有的青春回忆,他却让她不要再回来钤?
看着男人决然离去的背影,她笑了,仿佛失去理智般狠戾,“霍遇城,我不会走的!就算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不会走的!”
她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直到那身影转角消失,她才无力的跌坐下来。
如果当初,她选择联姻的是霍家,会不会结果就截然不同?
其实她清楚,如果当初选择的是霍家,他应该是会拒绝的吧。
她一直都明白,虽然那时候他一直都是冷漠得不理人情世故的,他的确茫然过,空荡过,可是潜意识里,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就像如今,他清楚的知道,他想要的感情是什么。
所以,如果当初她选择了霍家,他一定会拒绝的。
其实她早早的就心知肚明。
所以,这十年是她给自己的一个梦,到头来,梦醒了,一切都变得那么现实。
……
驱车前往姜家,这一路的星星火火一闪而过,他的喉间重重的咽着。
她经常痛经,每次都是迷迷糊糊的痛到彻底睡着,就能安静得一觉到天亮。
他以为这次也像往常一样,可他没想到她会半夜痛醒,听朱惠元的语气,应该很严重。
他记得上一次她痛得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晚,他就在床边看了她一晚,那种无能为力的揪心感觉,他记忆犹新。
瞥了一眼出别墅时,庄时辰给他的药物,他眉心沉重成结,只要是药,肯定对身体不好,他一直都让庄时辰开一些温和的药物,可现在他却犹豫了,是选择药效重的让她少点痛苦,还是继续使用温和的护全她的身体……
到姜家时,朱惠元正坐在床边看着姜小恋睡着的脸,见他回来,她脸色不好:“这么晚去哪儿了?”
霍遇城看向姜小恋,她睡得很安静,可脸色惨白,刚才一定痛得很难受,他的嗓间仿佛被扼住:“她怎么样了?”
“喝了热水,已经睡了。”朱惠元站起来,“你这么晚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她刚才疼成什么样子?如果不是她去洗手间弄出动静来,我们根本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大半夜的你不在她身边,跑哪儿去了?”
第一次,朱惠元以一个岳母的姿态冷声质问,旁边,姜茗也沉着脸不看他。
霍遇城抿着薄唇,无语反驳,他低着视线,长睫覆下浓密的一层黑影,将他的神色掩盖得刚刚好。
朱惠元路过他时说,“你出来一下,我想跟你聊聊。”
他默了片刻,跟去了客厅。
姜茗最后出来,轻轻的带上了门。
朱惠元回头看着霍遇城,“我知道我家小恋不够优秀,我也知道霍家背景显赫,你呢各方面条件都很好,我家小恋能嫁给你的确是她的福气,可我也大致知道她在你面前是什么姿态,也大致清楚你是什么脾气,我只是希望你能不能对她再好一点?你知道的,小恋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我也是把她当亲生女儿来看的,她小时候做菜割伤了手,我也是心疼了好久的,我承认我们之前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但做父母的心情我希望你能懂,我总归是希望她能更幸福一点的。”
男人听着,喉间涩涩的哑,半晌他沉吟:“我明白。”
后面,姜茗出声说:“别说了。”
果然,朱惠元就不再说话,越过他,也回房去了。
客厅里,男人矗立了许久,后背被阴影掩盖了一大片。
……
第二天醒过来,姜小恋伸了伸懒腰,感觉到腹部的酸疼,这才隐约想起昨晚折腾了一晚上,半夜迷糊着爬起来就往洗手间跑,后来黑暗中撞在了桌角,痛得出声,养父母披着衣服就出来了。
她那时候还朦朦胧胧的,以为还是小时候在家住的时候,那时候半夜起来,她也总被抓到,每次养母都披着衣服匆匆的跑出来,问她在干什么。
知道她是饿了渴了,有时候还会随便煮点泡面给她,那时候年纪小,总是感受不到那种细小的关怀,可如今再切身的感受一次,忽然明白,父母的关爱总是在一点一滴中显露出来。
所以,人总会长大的。
长大了就会明白很多道理,关于亲情,关于友情,关于爱情。
鼻尖有点痒,她揉了揉打了个喷嚏,一低眉,看见地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霍遇城拖到床边,她已经落脚,一脚已经踩在他肚子上……
闷哼,他从睡梦中醒来,皱眉看向上方,桃花眼惺忪的眯起些许,“老婆,脚。”
“哦。”她及时收回来,一双白皙的小脚搁在床边,她屈膝团成一团。
原本就纤细瘦小的身体,这样一团像个孩子一样,她的脑袋又小眼睛又大,睁着看向站起来的男人,黑瞳里闪着的亮点尤其水灵。
霍遇城轻笑,双臂摊在她两侧,鼻尖去碰她的,早晨的嗓音沙哑性-感,“早。”
她应着,瑶鼻翘了翘,“早。”
“还有没有不舒服?”
她急忙摇头,“没有,已经没事了,对了你昨晚出去了?”
“嗯。”他起身,姜小恋拼命的扬起头,霍遇城说,“我去庄时辰那里拿了药。”
“哦。”她格外乖巧的坐着,“那么晚你还去找他,庄子那家伙一定很烦吧?”
“嗯。”他轻笑,一边换着衣服,就正面对着她,将结实的身材给她随便看,“后来去喝酒了。”
姜小恋吸了吸鼻尖,果然有淡淡的酒气,顿时皱着脸,“那么晚去喝什么酒啊。”
“我保证,下不为例。”
他突然过来吻她脸颊,脸颊温柔的碰了她的。
姜小恋一懵,睁着大眼睛有点匪夷所思……
……
自从从娘家回来后,霍遇城就很不对劲……
不管她做错什么事,他总是会“温柔”的对她笑,姜小恋觉得那笑容挺诡异的。
很像是……得了绝症不久人世却又隐瞒妻子才会有的笑容……
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她更加断定了这情况不一般,看来要去跟庄子商量商量对策。
晚上从洗手间出来,郁闷的揪着眉头,大姨妈还没来,还没来……
该不会也得了什么毛病吧?
要真是这样,就感动人了,夫妻双双把家还的节奏啊。
边自嘲的上楼,回房,门一推开,她就震愕在原地,木然的眨了眨眼睛,额……
房间内,霍遇城正在搔-首弄姿,微泛小麦色的胸膛格外性--感撩人,他只在腰间拦了一条浴巾,见她进来,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潋滟的唇角煞是好看。
只是,姜小恋对这身体却没多大感觉……
她别开视线,冷淡的表情让霍遇城特别受伤,他上前,一掌按上她身后的门,姜小恋被按在门板上,她仰头被他吻住唇,唔唔的去推他,小手又被禁锢在他胸前。
一吻热情完毕,他在她唇前辗转,掠着笑,“老婆……”
“老公。”姜小恋用力推他,力气无法跟他抗衡,她无奈的抬着眼帘,“我们还是睡觉吧。”
“嗯睡。”他抱着她吻,“我们先做睡前运动。”
“其实睡前运动这种事,我们可以考虑过几天再做。”
他伪装的温和漏了泄,脸色微沉:“为什么?”
她摸了摸腹部,“我感觉还不是很舒服,而且大姨妈可能快来了,不卫生。”
“……”
扫兴,泄气。
姜小恋摸着他脸颊安慰:“别生气了,过几天好不好?”
“我不是生气!”他声音大了些,又焉了,冷峻的侧脸甩给她,“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不爱我了。”
“……”并没有……
他深眸灼灼的盯着她看,“以前你对我的身体很感兴趣的,可现在呢?你看看你现在,一脸嫌弃是什么意思?”
他脸色挺吓人的,姜小恋咽了咽口水,“我没有不感兴趣啊,我只是……”
兴趣没那么浓厚了,而已。
“只是什么?”他抓住不放,“我身材走样了?”
“没有!”她惊眸,“还是很棒啊。”
他眯眸将信将疑,“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不能生孩子,所以这个工具不需要了?
姜小恋你要是敢说出来……
“我困了。”她捂了捂嘴,拨开他朝床边走,身后霍遇城森森的侧身在那里,拳头咯吱咯吱的响。
姜小恋却已经盖上被子睡了。
他这种美色当前,她居然眼都不眨的睡了!
所以,这是被冷落了?
愤怒的走回去,躺上床,一把将被褥扯过来,姜小恋睁了睁眼,将被子往他身上扯了扯,过去抱着他后背,脑袋埋过去,很顺其自然的姿势,他的某处强烈需求,却在几秒后,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
霍遇城说,让她不要在do上班了,他不喜欢秦景宴这个人,可姜小恋却心疼那一万多的工资,于是打马虎眼搪塞过去,她知道他肯定是因为上次在秦景宴家里的事情,所以心有余悸。
但是她很清楚,她跟秦总是上下属的关系,那天她去上班,谁料会在半途突然干呕起来,又小腹难受得根本站不起来,是秦景宴搀她上车,她在车上睡了过去,眼一睁已经到了他家公寓楼下。
其实那天说得夸张点,秦景宴应该算她的救命恩人,她当时真的已经彻底虚脱了,好像下一秒就能躺在街上似的。
她对秦景宴挺感激的,可她没想到的是,她明明是去医院找庄时辰的,却在一楼门诊大厅遇到了秦景宴,他和容烟在一起。
姜小恋第一反应是错开,看到容烟,她不会给任何好脸色。
“姜小恋。”容烟的语气不似往常惺惺作态,更多的是明目张胆的愤怒。
说真的,姜小恋最不会应付的是惺惺作态,最会应付的就是明目张胆。
她不装了,她倒是欣喜若狂。
姜小恋回头,不卑不亢的挑着眼尾,“容小姐有事?”
她说话时,看到容烟身旁,秦景宴眉心微拧着看着这一幕,似乎是处于一种警惕的状态。
容烟走过来,高挑的身材站在她面前,姜小恋不上班的时间,基本都是穿帆布鞋居多,容烟的高跟鞋气势凛然,只是,姜小恋看到她泛白的唇瓣,容烟的脸色很差,来医院这种地方应该是看病的,她真的好像被大病摧残过一样。
这种状态的女人,可能随时会暴怒失控。
姜小恋突然觉得她很可怜,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忽然之间只剩下俗不可耐的愤怒,好像很可怜。
容烟没有化妆,眉眼还是能看出标致来,只是感觉较从前就差了很多,她冷笑着恨恨的剜着姜小恋,“你以为我会屈服吗?你以为你在霍遇城枕边吹吹风,他就能拿我怎么样?姜小恋我告诉你,我不会垮的,就算出卖自己的灵魂将自己变成一个恶魔,我也不会输给你这样一个女人!”
她这样一个女人?
姜小恋的脸色变了变,冷笑:“容小姐,我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了?霍遇城就是娶了我这样的女人,我真的不知道容小姐你到底哪里来的优越感?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可怜你知道吗?”
容烟眯眸,唇瓣缓缓的闭紧,她冷冷的嗤笑,“你又哪里来的优越感?你以为你睡在他身边,就有多了不起?姜小恋,男人需要的是灵魂和身体都很契合的伴侣,而不是你这种除了会贡献身体之外,一无是处的妓-女!”
啪!
响亮的一巴掌!
行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一大半都停下来看这纠纷,姜小恋的身材小小的,一巴掌甩过去时,也打得容烟懵了,片刻之后,容烟眸色褐红的剜向她,抬手就要还回去……
手腕被扼住,她一怔,看向秦景宴,“放手!”
秦景宴眯了眯眼,“适可而止吧。”
“适可而止?”容烟冷笑,视线从他脸色移到姜小恋脸上,她的嘴角嗜血的冷笑,“你这是在维护她?秦景宴,你在我面前维护这个女人?!”
双眸狠戾的眯起,她咬牙冷冷的盯着秦景宴,可后者却只是温然的松开她,依旧双手抄兜冷静淡然的样子,“这事情跟姜小恋无关,你没必要跟她撒气。”
“跟她无关?”容烟冷笑,“如果不是她,我会是现在这样吗?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我辛辛苦苦经营到现在的事业,就因为她功亏一篑!”
“你可以从头再来。”
“从头再来?”容烟仰头冷冷的扬着唇,“说的轻松,我为什么要从头再来?我辛辛苦苦得到的成果,为什么要从头再来!”
“容烟。”秦景宴已经不再温和,声音更沉了些。
容烟指着姜小恋,问他:“我现在问你,在我跟姜小恋之间,你选谁?”
问完,她目不转睛的等着他的答案,秦景宴儒雅的眉眼不悦的缩了些,容烟咬了咬牙,“你是选我还是选她!”
蓦地,一声轻笑。
姜小恋微诧的看向秦景宴,他笑什么?
“容烟。”秦景宴不咸不淡道,“你太不了解我。”
容烟一愣,紧眉不解的看着他,秦景宴说:“早点回去休息吧,别在这里闹事,显得自己特别可怜。”
“什么意思?”容烟的眼袋很重,在微微的抖瑟。
秦景宴笑而不答,瞥了一眼姜小恋,他含着似是而非的笑,抬步离开。
“秦景宴!”容烟怒吼。
可那人却已经愈行愈远。
容烟回头冷睨着姜小恋,那眼神里的愤恨,已经到了极限。
“姜小恋,我不痛快,大家就一起不痛快。”
容烟的笑仿佛染着血,姜小恋心口一沉。
看她走远,耳边还在回荡着她那句“妓-女”,她又不是那种淡定的人,心里暗暗的藏着躁。
于是,庄时辰看到她的时候,就是看到一张苦瓜脸,而且一看就是一言不合就开撕的嘴脸。
庄时辰头疼的吁气,走进来坐下,“什么事。”
姜小恋很随便的答道:“霍遇城最近有点怪,我怀疑他脑子不好了,你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不知道。”
她无趣的撅了嘴,“那我大姨妈还不来,你要不要帮我检查检查,我该不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庄时辰正好也想知道她最近的身体状态,于是便应下来,“行,你先去检查。”---题外话---
先发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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