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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看着工人一个个走了,二懒穿上大棉袄开始巡查,看看车间门是否一一锁住,这也是他的职责。
走到库房门口时,见春草在里面,便走过去打招呼,“春草,人家都下班了,你怎么还在加班?”
春草不加思索,“你没看厂长这两天头都大了。”
“是呀,看出来了。以前到门口还打个招呼,现在进来都是低着头,你不说话,她也不吱声。”
“二懒师傅,你要是没事的话,赶快帮我看看,瞅瞅这油桶、标签有没有不一样的?”
春草结过婚,从身体各方面略显成熟。
每次进出门,二懒都主动给她打招呼。
但春草对他没有多少兴趣,说白了就是一个看门的。
可二懒不一样,早就想接触春草了,但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机会来了,怎么也得表现一下,“好,没问题,我帮你。”说着,二懒把棉袄脱掉学着春草的样子开始查看标签。
他一边干活,一边偷瞅着春草,“妹子,大哥一直想问,但还没来得及问你呢。”
“有啥问的,你说吧。”春草笑笑。
二懒问到,“你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回过家,不想孩子呀?”
“孩子?我哪有孩子?”
“没孩子,你还没结婚?”二懒问。
春草直爽,对他的问话也没放在心上,直接来了一句“离了。”
二懒一听立马来了兴趣,离了好啊,她一个人,我也一个人,天辞良机呀。二懒故意打听,“你没再找一个?”
“找啥呀,一个人过着多自在!”
“那是,那是。我也是离过婚的,现在可自在多了。”二懒一边说着,一边想像着春草给他见面打招呼时的眼神,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眼前的春草好美好美。于是逐渐向春草那边靠着。
春草上午刚洗了头,那秀发的清香味还没有散去,二懒闻着闻着就觉得心跳在加速。
好久没有抱过女人,一时的冲动让他有点情不自禁。
张晓骑车到了半路,不经意摸摸兜,却发现钥匙不在身上。他赶快下车,又拍着脑门想了想,记忆中好像落在办公室了,于是掉转自行车头赶回厂里。
到了厂部门口,张晓准备喊二懒开门时,却发现外门没锁。
他走进去,打开办公室门,从桌上拿了钥匙就走。
回到大门口,张晓有意识地喊了一声二懒,但没有人吱声。
大门也不锁,叫他不答应,这人去了哪儿?张晓想。
张晓开始在院子里找来找去,一边找还一边喊。
库房离大门也就20多米远,要在平时早都关门了,但今天里面的灯却依然亮着,张晓觉得不太对劲,朝着库房大步走了过去。
“春草,你头上有个东西。”二懒有点急张,站起来就向春草身后走了过去。
“东西?我哪儿也没去,头上哪来的东西?”春草没有多想,也没有防备,她不知道整日相处的同事却正像一只恶狼一样对她动起了心思。
二懒悄悄走到她身后,一把抱住了春草的胸部,“春草,你长得好美啊,让哥好好看看!”
“二懒,你干什么呀?快放开我!”春草半蹲着,用力想掰他的手。
张晓走到库房门口,听到里面有春草的声音。
“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春草挣脱到。
“喊啥呀,院子里就咱俩,没有外人。再说,我没有啥想法,就是想亲亲你呢。”二懒淫笑着。
“我再说一句,快放开!你要是不放开,我就咬你了。”春草再次吼到。
二懒?里面咋还有二懒的声音?张晓迅速跑过去。
春草见二懒还是不松手,使劲咬了一口他的一只手背。
二懒疼的嗷嗷直叫,马上松开手,“给你开玩笑,咬我干啥?”
春草趁机向库房门口跑去,一下子撞到张晓怀里。
“春草,咋啦?”瞅着春草有点惊吓的样子,再看看二懒那副德性,张晓好像明白了什么。
张晓走到二懒跟前,二话没说,上去一巴掌打在了二懒脸上,“混蛋玩意,你连春草姐也敢欺负,胆大了是吗?”
二懒捂着被打的脸连连叫苦,“没有,没有,我看她头上有个东西想帮她拿下来。”
“胡说!”春草到。
“拿下来?她身上长着手还用你拿?”张晓质问。
春草跑回宿舍,心有余悸地关上门冷静了一下。
人面兽心,没想到二懒会是这种人。多亏张晓了,不然的话,不知道会出现啥结果。
张晓教训了二懒一顿,并吼着让他锁住门。
看着春草跑了,张晓又跟到春草住的房间。
“春草,开门,是我?”
春草打开门,低着头又回到床边坐下。
“怎么回事?”张晓问。
春草吱吱唔唔把刚才的事又说了一遍。
“人不可貌相,真没想到二懒还能打你的主意。别害怕,明天就把他开了。”张晓生气到。
春草突然从床边站起来,“别,千万别,这让红叶知道了,她肯定会生气的,这几天的事已经让她操碎心了。”
张晓听说春草还没有吃饭,马上骑车到街上给她买了几个包子,临走时又嘱咐她关好门,有事打电话。
春草手拿着包子站在门口,目送着张晓,心想,这人真好。
张晓来到大门口,害怕二懒再兽性大发,于是又过去警告他: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要不是看在春草替你求情的份上,今天晚上我就让你打包滚蛋。我们厂里不容你这种混蛋玩意。
二懒低着头,有点后悔。
他想,我在这儿呆着多好啊,每月不干活,还能领着不少工资,这是人人都羡慕的美差啊。
如果因为今天这个傻事丢了这份差事,那可是后悔一辈子了。于是他讫求张晓不要把这事告诉红叶,并保证以后再也不犯傻了。
张晓想了想,二懒平时在村里也没有不三不四的事情,再看看他今天比较坦诚的份上,也算饶了他一次。
张晓知道红叶心情不好,从街上回来时,还专门路过她家门口看看。
见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张晓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二嫂,睡了吗?”
红叶正躺在床上发呆,听到张晓的声音,下床穿鞋打开了屋门,“咋还没睡呢?”
红叶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在微弱的灯下光,也显得没有一点精神,看来这几天的事对她打击不小啊。
“二嫂,我刚从厂里回来,路过那家包子铺,给你带了几个包子,趁热吃了吧。”
“哎,这么晚了,还来给我送包子,可我没有心思吃那。拿回去吧,明天给阳阳吃。”红叶说着叹了叹气。
其实张晓比红叶更着急,这里里外外的几个事,不都是自己主张的嘛,但如果自己和红叶一样情绪低落,那厂子不就完了吗。
想了想又安慰红叶,“二嫂,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没事,有我在,你把心放在肚子里,该吃的吃,该睡得睡。”说着转身要走。
“哎,那二垛棉花啥时候拉走?”红叶又问。
说好了,后天过来。
“好,拉走了,赶快把咱村一些人的钱还给他们,他们辛辛苦苦一年都不容易。”
“放心吧,二嫂,后天那些棉花一拉走,咱们就能拿上钱,到时候把咱欠的这些钱全部还上,让大家过一个好年。”
“那好,天不早了,你快回去睡吧。”红叶说着关住了门。
红叶正准备睡下,外面突然括起了大风,树稍被吹得呜呜作响,估计也得有四五级吧。
二懒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摸着被打的脸,一直在自责今天不应该干这蠢事。
大风呜呜地刮个不停。
距离益红叶油厂不远的一条大路上,有一个乞丐冻得瑟瑟发抖。乞丐穿的很少,上身只有两件破烂不堪地单衣裹着,下身的一条裤子还露着半个屁股,乱遭遭的头发上还粘着一些干草,看来是刚从哪个麦秸垛里钻出来的。
看着益红油厂这面的泛黄灯光,他捏着一个烟巴哆嗦着走过来了。
可刚到门口时,刚才的那个亮光突然不见了。
他哆嗦着向门上靠了靠,一扇门却自个开了。
他探着腰,双手在袖子里相互交叉着,嘴里含着刚才的那个烟巴进了院子。
在一个墙角处,他蹲了下来。
大风依然吹着。
他打了一个喷嚏,带火的烟巴从嘴里掉在了地上,他伸手去抓,但却被风吹走了。
烟巴被风不停地向前吹着,走一走,停一停。
不到一分钟,那个烟巴闪着火星在一个棉垛旁停住了。
不一会,火星引着了露着的几朵棉花。
棉垛是用塑料布裹着的,燃着的棉花又点燃了塑料布,紧接着又有了明火,小火苗在风的吹拂下一闪一闪的。
乞丐看见了,快步向那边走去,蹲在旁边取暖。
风力越来越大,油厂的大铁门不停地撞在墙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二懒刚要睡着,却被这外面的哐当声吵醒了。这时,他才知道忘记锁住大门了,于是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锁住大门,正要向屋里走时,却突然发现棉垛那边有火光在闪,他赶快跑过去看个究竟。
坏了,怎么着火了,他赶快跑回来提水桶。
红叶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感觉心里有什么事似的。正在叹息时,电话却突然响了。
“厂长,厂长,不好了,棉垛着火了!”二懒着急地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