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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渐渐从天花板探出,缓缓的移动着,所到之处,落下细碎的水滴。
直到有水滴滴到脸上,兰冰才再次看向天花板。
一张脸正试图摆脱天花板的禁锢,伸向房间内部。
他吓坏了,想尖叫,想挣扎,却发现自己不能发出声音,也无法移动身体,那张脸离他越来越近。那是一张看不出五官的脸,隐约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而落下来的水滴,正是从它紧闭的眼中落下的泪水!
兰冰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他只想闭上眼睛,不管这张脸想对他做什么,只要别让他看到这个可怕的场景就可以。
遗憾的是,他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只能这样瞪着眼睛,看着那张脸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余祐微觉得很奇怪,为了晚上的行动她特意在白天睡足了7个小时,现在整个人非常清醒,她能听到房间里三个人的呼吸声,从刚熄灯时的紧张慢慢变得平缓,她有点怀疑梁源已经睡着了,因为他的呼吸非常均匀,也很久没有翻身或者改变动作了。
奇怪的人是兰冰,就从刚才开始,他的呼吸变得不规律起来,极为沉重,像是胸口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又奋力想挣开一样,可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连头都没有挪动一下。
这一切让她有一种感觉,兰冰出事了。
一束强光从房门的方向照射过来,没有准备的余祐微险些惊叫出声。
眼睛慢慢适应了光线,余祐微看到了梁源,他举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强光手电筒,正示意她下床去看看兰冰。
余祐微和梁源放轻脚步,来到了兰冰的床边,梁源关上了强光手电,二人就在幽暗的房间里紧盯着兰冰的脸。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的仿佛被定格在那里,可他的呼吸却急促的与表情明显不符,余祐微用眼神询问梁源,她想把兰冰叫醒,梁源的神情少见的严肃,他向余祐微点了点头。
余祐微会意,轻轻的推动兰冰的肩膀,几次尝试他都没有反应,余祐微便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突然,兰冰猛的睁开眼睛。
跟普遍认知中的从梦中惊醒不同,兰冰的眼睛瞪的老大,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余祐微和梁源都有点被他的异样吓到了。
“兰冰,兰冰。”余祐微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兰冰瞪着天花板足有两分钟,才缓缓的回过神来,梁源已经打开了强光手电筒,房间内的光线足够看清楚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兰冰呆呆的看着余祐微和梁源,视线在他们的脸上移动着,“我看到天花板上有一张脸。”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似乎在他们听不到的地方尖叫了无数次。
“你先别着急说话,喝点水。”余祐微听到兰冰的声音,忙打开一瓶纯净水递到兰冰手里。
兰冰接过水瓶,没有喝,神情仍是木讷的,“我知道你说的水滴是从哪里来的了,是那张脸上流出的眼泪。”
眼泪……吗,余祐微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忧伤的感觉。
梁源检查着天花板,手电筒的光射向窗边,发现光竟被反射回来。他们这才发现,这间宿舍的玻璃似乎和普通住宅不太一样。
余祐微走到窗边,发现这些玻璃似乎是特制的,看外面总是看不清晰,而唯一一扇能打开的窗户还被封条封的死死的,“我说的怎么总觉得屋子里很闷,原来是不通风。”说着,就去撕那些封条。
费了好大力气打开窗,窗外明亮的月光洒进房间,室内的亮度瞬间高了许多。
“原来外面这么亮,我还以为是阴云密布呢。”梁源也凑了过来。
他手里的手电不小心顺着窗户的方向照射出去。
余祐微的心头一紧,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高高低低的土堆,简陋的石碑,分明是,墓地啊……
察觉到余祐微的紧张,梁源也向外看去,他不可置信的用眼神询问余祐微,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两人一起看向了兰冰。
兰冰的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见他们二人都直直地盯着自己,他的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拖着有些僵硬的双腿走到窗前,兰冰刚有些血色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我的天啊。”说着一个腿软差点跌倒,余祐微忙撑起他无力的身躯。
“我竟然在墓地后面住了这么久,难怪租给我这么便宜。”兰冰喃喃的说着。
“你一直都没发现吗?”
听到余祐微的问题,兰冰摇摇头,“我每天都很忙,天没亮就要去市场买最新鲜又便宜的水果,晚上差不多宿舍熄灯了才会回来,到宿舍简单洗漱一下就直接睡了,根本不会注意这些细节。”
余祐微关上窗子,拉着梁源和兰冰坐回到床边,把手电开到最大亮度,“但是你已经住了很久了不是吗?而奇怪的事情最近才发生。”
梁源顺着余祐微的思路想下去,“一定有一个诱因,而最可能成为诱因的就是……”
“溺亡事件!”余祐微和梁源异口同声的说出了那个答案。
有这两个臭皮匠在身边,兰冰感觉到一丝安全感,摆脱了之前的恐惧,加入了分析大军,“是这么回事儿,我从第一次遇到怪事开始就联想到了,但是没敢细想,现在想想,就是从那个女生的死开始的。”
“那你刚才说看到的脸,是那个女生的脸吗?”
听到余祐微的问题,兰冰的脸色一变,“那只是一个轮廓,模模糊糊的,我看不出清楚,它的眼睛也没有睁开,根本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子。”
余祐微沉思片刻,“看来还是得从桥开始调查,我们明天要去桥附近看看,如果是溺亡的女生引起了这一系列事件,在那里说不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兰冰哭丧着脸,“我明天就去找校长,如果知道我窗前是一片墓地,他每个月给我四百块钱我也不会住在这儿。”
梁源安抚他道:“别急,你先住在校外,我们查清楚这件事你再做决定,之前住了那么久不是没事吗。”
三个人打着强光手电,凑在一起聊天,谁也没有再回到床上,这一夜总算是没再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兰冰坚持奶茶店必须得营业了,央求余祐微和梁源陪他去早市买水果,早市的人很少,他不敢一个人去。
梁源被磨的没有办法,答应陪他去买水果,余祐微借口自己要回宾馆换衣服,没有随他们同去。
和梁源兰冰一同走出校园,互相说了再见,余祐微就闪身回了学校。她要一个人去情人桥那里看看,和魏然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她感觉到了自己发生了某些变化,这些变化若有似无,而她总是抓不住。但她能够确定的是,如果那里有什么不对,她一定能发现,摆脱这两个男人,她才能用她的方式来查。
不同于上次的走马观花,余祐微一个人,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这座桥周围的一切。
不远处有一个保安亭,现在似乎没有人,前方的树林中有一个小凉亭,而那个凉亭里面,似乎正站着一个人。
余祐微吃了一惊,记下了现在的时间,凌晨五点。
什么人会出现在凌晨五点的校园凉亭里,而凉亭的对面是一条不久前才溺死过一个女孩的河。
余祐微眯起眼睛努力的想看清楚些,那是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瘦弱男人,皮肤苍白,面无血色,鼻梁上架着一个大大的黑框眼镜,看不清楚他的五官,可是能感觉到他的样子毫无生机,有那么一瞬间余祐微都有些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一个阳间生物。
这个男人似是发现余祐微在盯着自己,竟然扭头就要跑,好在余祐微经常追着求那些不愿意接受采访的知情人,刚一发现他有要跑的动势,腿就比脑子还快的做出了反应,迅速追了上去。
C城本就潮湿,早上的湿气更大,余祐微没追几步就觉得草丛之中的露水把自己的裤脚都浸湿了,正想挽起裤脚,却没维持好平衡,摔倒在一片草丛当中。
前面兀自闷头跑着的男人听到余祐微摔倒的声音,回头望了望她,没等余祐微捕捉到他的表情,又转身继续跑了起来。
余祐微很气,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土地都是湿的,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让她撑着站起来的地方,她不想把手也弄脏,正犹豫着要以什么姿势站起来,一只白的吓人的手就伸到了她的眼前。
她从不知道正常人可以白到这种程度,那是一种病态的白,像石膏一样的白,毫无血色,以至于那只手刚伸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见到了僵尸先生。
还好,她的心理素质足够好,足够支撑到她抬起头,看到这只手的主人。
是那个见到她就跑的男人,看来他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可怖,余祐微细细的打量着他,发现除了白的有些瘆人,这个男人看起来还是比较正常的,便握住他伸出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谢谢。”余祐微热情的说。
“不客气。”他的声音很低,低到余祐微听不出他的音色,显然是不想多说。
可余祐微不是一般人,她是一个能够死缠烂打的人。
“你来晨跑吗?我刚看到你在跑步,这里会不会不太好跑。”余祐微指了指脚下湿润的土地,“有点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