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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九思是在大年初一上午巳时时分接到巴县失守的消息(早上9点到11点),听到这个消息,众人一片哗然。
现在是大年初一,很多人正在玩乐,敲锣打鼓的,用了半个时辰,才将大家聚拢起来,众人听到巴县失守之后,一个个胆战心惊的。
有人想率部前往巴县救援,刚刚一提出就被否决调,二寨子离巴县虽然只有五十余里,但中间隔了一条恩阳河,现在天寒地冻的,要想渡过恩阳河甚为困难。
再说,如今巴县已失,北面情况未明,忠义军兵强马壮的,要想夺回巴县难上加难。
为今之计,不如投奔阆中的刘进忠,大家手下有300余骑,不愁刘进忠不善待众人。
胡九思左思右想,认为如今之计只得如此,当即让大家收拾行李细软,以向阆中撤退。
命令刚刚下达,细作来报,数百忠义军正沿着官道浩浩荡荡的向二寨子杀来(虽然冯有庆团人数超过千人,但行军打仗不可能全都摆出来要对方知道虚实)。
听对方多是步兵,胡九思也不慌张,一面安排众人撤退,一面亲率三百余骑杀了出来。
冯有庆率部走在最前面,看见前面尘土飞扬,听见前面马蹄声阵阵,知道胡九思率领所部骑兵杀过来,也不慌张,站在山岗上,布置各个大队占领有利地形,以静待来敌。
看到对方有所防备,胡九思虽然感到颇为怪异,但仗着对地形的熟悉,留下大队人马与百余骑在前面骚扰,而率领两百余骑绕道到侧翼,然后趁乱杀了过来。
第七团被杀一个措手不及,最左边的那个中队瞬间崩溃,眼看对方杀入阵中,冯有庆连忙让人将独轮车捆绑在一起充塞山道,指挥各杀手阵中队占据旁边山坡阻击,指挥各火枪中队站在远处放铳支援。
看到战马冲过来,弓弩手远远的不断射箭,冲到近前,先是扔出几颗震天雷,扎得人仰马翻的,然后冲出阵中,双方战在一起。
看到对方有了防备,刚才那一轮打死打伤数十骑,胡九思也不慌张,数声号角之后撤出阵中,然后再突袭其他方向。
冯有庆这下有了防备,看到胡九思率领马贼来回不断偷袭的时候,力保阵型不乱,率领各部不断杀了过去,偷袭对方后翼。
如此连续数轮,胡九思都没有讨到便宜,远远的看见对方火器犀利,各杀手中队也不像初时那样畏惧自己战马,有的更是冲出来,围着战马,牵马缰的牵马缰,砍马腿的砍马腿,还有人专门攻击马背上骑士。
激战一个时辰,马贼死伤六七十人,胡九思不敢再战,准备打马逃回二寨子,但在半道上被忠义军所截住。
原来听到双方接战的消息,杨轩内心一喜,连忙率领剩余兵马赶到,远远的通过单筒望远镜看到冯有庆已经控制局势,判断胡九思可能重新逃回二寨子再做打算。
当即令曹章率领一个步兵营绕过去,如此才挡住退路,与冯有庆一道将马贼团团围住,通过鸟铳、弓弩不断射杀。
而看到形势不妙,胡九思胆战心惊的,慌忙之中扔下众人,率领百余骑向西逃走。
杨轩一面令牛大勇率领骑兵大队追击,一面指挥众人重新合拢缺口,将剩余围在中间。
看到胡九思已经逃走,知道逃生无望,除了二三十余人负隅顽抗被当场乱枪打死之外,其他的纷纷滚下战马,扔掉手中兵器,蹲在道路两侧,举手投降。
冯有庆率部打扫战场,曹章率领警卫团攻打二寨子。
听到胡九思已经逃走,山寨上的土暴子士气大跌,有的虽然想依靠山寨负隅顽抗,曹章集中十余门大号佛朗机炮猛轰山门。
而趁次机会,杨福全率领所部偷袭后山得手,借助绳索率部爬入山中。
双方激战两个时辰,到天黑时分方控制住二寨子。
胡九思一路西逃,虽被马潮截住,但还是被寻得一个空隙,率领三十余骑逃走,向阆中方向撤退。
只此一天,忠义军连败姚黄的大当家姚天动,行万里胡九思,取得大胜。
杨轩重赏众人,大家在二寨子上安营扎寨,以待第二天渡过恩阳河,赶往巴县。
第二天一早,探马来报,黑天星王高听到巴县已失,慌忙率领所部向二寨子靠拢,希望与胡九思合兵一处然后再行定夺。
刚走到半道上,情势陡变,胡九思兵败逃走,忠义军占领二寨子。
众人大惊,王高召集众人议事,有主张化整为零逃走的,有声言投靠忠义军的。
王高犹豫再三不能决定,身边刘半仙劝诫道:“星君虽曾为姚黄当家的,但比起姚天动、黄龙、袁韬诸人,恶行不彰。
杨轩副榜举人出身,远非那些武夫所可比拟?
杨轩治军甚严,更是爱惜百姓,现在虽然是乱世,但其治下民众安居乐业,士民百姓愿意归附。
星君虽然过去曾与忠义军交战,但亦曾与二哨杨三,必反王刘惟明叫好,现在必反王刘惟明在其帐下担任团长,统领兵马千余人。
星君何不派人前往刘部,求得书信,然后亲率所部归顺,如此虽不能保证完全受重用,但至少生命无忧。”
平日王高对这刘半仙言听计从,现在更是连声称善,当即派出信使连夜前往巴县,求得保证,然后率领所部赶到二寨子,率部归顺。
王高跪在下首坐卧不安,殷承柞早将刘惟明书函递到杨轩案前,刚才还有说有笑的,突然脸色一沉,问道:“王高,听说你投降我忠义军之前,曾经忐忑不安,你帐下刘半仙献计,让你向刘惟明求情。
你说说,可有此事?”
王高没有感到语气的变化,立起身体,面带笑容,连连拱手称是。
杨轩一拍案几,怒道:“好一个王高,还没有投靠之前就拉帮结派了?
我饶你,那不是因为你过去与刘惟明友善,那是因为你罪行不彰。
我不饶你,即便手下各个团长都为你求情,我也定不轻饶你。”
王高大惊,满脸汗珠一颗颗的滚下来,连连拱手,连连称罪。
杨轩摆了摆手,众护卫一拥而上将其拖出去,狠狠的打了五十马鞭,然后血肉横飞的拖了回来。
看着血肉模糊,哀嚎不已的王高,杨轩走下台阶,提起其衣襟,瞪着其眼睛,问道:“王高,你知道本将为何要打你鞭子吗?”
王高连连摇头,有气无力道:“大人,小的愚笨,但小的知道大家都说大人是大英雄,大人为民做主,是大清官。
小的虽然不知道所犯何事,但从今以后,定以大人惟命是从。”
杨轩呵呵笑了笑,拍了拍王高的肩膀,说道:“王高,我这次打你鞭子,就是告诉你,我只会因为手下将领的个人行为好坏做出相应的处罚,而不会考虑那个求情什么的。
现在,明白了?”
王高一听,强忍着从地上爬起来,口中连连点头称是。
杨轩任命王高为把总,将其所部改编为三个大队,暂归警卫团管辖。
如此耽搁一天,1646年正月初三,杨轩率领大队人马渡过恩阳河,经过一天急行军,天黑时分赶到巴县。
快马来报,樊明善、杨秉义、马鸣銮三个团大败土暴子,现在将争什王黄鹞子、震天王龙蛟保卫在通江县城。
稍作沉思,杨轩以川北参政的名义委任仪陇知县高云麟为巴州知州,负责流民安置,保障大军粮草。
从警卫团抽出一个步兵营,由作战参谋王志耀率领,护送十门佛朗机炮赶赴通江,以攻占县城。
留下冯有庆第7团驻防巴县,而亲率警卫团、刘惟明第6团、马潮骑兵团逼近南江县。
而听到姚天动被杀,行万里胡九思兵败逃走,过天星王高率部归顺忠义军之后,姚黄二当家的袁韬大惊失色,连夜放弃连江县,向苍溪逃窜,以投靠占据保宁府的刘进忠。
忠义军趁机占领南江县,考虑到四川进入汉中有两条通道,分别是金牛道与米仓道,为了控制米仓道,杨轩一面令刘惟明率领所部控制米仓道,另一方面则密切关注通江县战事。
而得到佛朗机炮支援之后,经过一天鏖战,土暴子争什王黄鹞子、震天王龙蛟兵败被杀,忠义军占领通江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