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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丢人的茄子啊……”
电视机前的罗真无语凝噎，只好拍着可颂助助兴。
不过也确实，这属于不可抗力。
安比尔虽然无法无天，哪怕对他这个圣子都能插科打诨，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皮痒的和可颂有的一比。
但她同时也很怂，是最容易捏扁搓圆的类型，有点雌小鬼的意思。
这丫头是典型的，平时有点小懒小坏。
但一见到老师，就害怕的丢了魂的小学生。
特别是琼安这种正经严肃的人，地位上又远高于她，那简直是克星中的克星。
自从琼安上次对她说教，她就彻底怕死了琼安，光是在同一间屋子里呼吸都会湿。
要这样的丢人茄子瓜天使，站在琼安的对立面，和她搞辩论赛，那不如直接让她去拯救个人理还更容易。
又因为安比尔弃权的太清爽了，连经验丰富的主持人都没反应过来。
直播现场微妙的冷场了一会儿。
一直到后台的紫音导演发布指令，主持人才慌忙反应过来：
“【啊、啊是这样的！因为安比尔选手弃权了，我们就直接跳过，将发言权再次交给神格派！】”
“【并且经过节目组商议，认为今天安比尔小姐身体状况不佳，我们将会予以补偿！今明两天，节目组将会出资包下市内最顶级的诗怀雅旅馆总统套房，供安比尔小姐和圣子陛下一起入住！因为安保措施非常严格，所以请各位观众自重，不要随便去打扰人家哦！！】”
——噢噢噢噢！！！
听到这个发言，现场观众和社交媒体都直接炸了。
这看似不经意的“补偿”，随口就暴露了圣子的住址，甚至还佐证了安比尔的身份。
她虽然很丢人，但真的是圣子的护卫！
而且还住在一起！男女异性！同居！！
能天使：“……不愧是大资本家的精英，手段真不是盖的耶。”
这次连光环长绿毛的能天使都不嫉妒了，反倒佩服起紫音的手段。
紫音这随手抛出的一发地雷话题，一下子又丢出足够的甜头，让吃瓜群众非常满意。
但罗真可一点都不满意。
他一翻白眼：“她这明显是故意给我找茬。我这么冰清玉洁的圣子人设，这一下又被她毁了……干嘛？能天使你干嘛这么看我？……怎么连可颂你都这样？不准笑！”
罗真明明说着诚心实意的实话，但就惹得大家都很开心。
这群一点都不尊敬圣子，一个个都活该被带进房间关灯杀的女人，先放在一边。
辩论赛也终于进入终局，双方最后一位辩手要短兵相接了。
“【嗯嗯~，嗯哼~……那么，现在轮到我发言对吧？】”
日落即逝乐队的贝斯手，颇有点朋克风气质的飒爽美人，阿尔蒂小姐，优雅的拿起麦克风。
她的气场和琼安以及D.D.D.都不同。
既没有凭着热情感染全场，也没有熟练的带动气氛。
她只是自然而然的站在那里，展现自己自信的身姿和表情，就能理所当然似的引人注目。
她的吸引力，哪怕隔着屏幕都不会减弱。
就连在玩捉迷藏，决定今天谁先谁后的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都适时的坐了回来。
德克萨斯眨着眼，颇为仔细的审视阿尔蒂：
“这个女人……有点奇怪，看不透。”
“哦？你觉得怪在哪里？”
罗真问道。
他故意没说，自己和阿尔蒂见过一面的事实。
这倒不是怕被她们捉奸嫉妒，只是单纯没必要。
而且那次见面也太玄乎了，罗真也被这神秘的女人撩的够呛。
所以他很想知道别人的看法，尤其是眼光毒辣的德克萨斯。
德德小姐捂着下巴，尾巴晃悠着说道：
“她的态度很自然，看起来毫无防备，但我却找不到破绽。让我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拉普兰德，你怎么看？”
“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也一样。”
拉普兰德趴在沙发靠背上，用下巴撑在罗真的脑袋上。
她前段时间还是很傲娇的样子，不肯和罗真有额外的肢体接触，只有在治疗的时候才勉强配合一下。
但随着她被治疗的七七八八，红花药的后遗症也都清除了，拉普兰德也总算有点被养熟的意思。
只是和忠犬德克萨斯不同，拉普兰德小姐到现在还是蹭蹭的，就是不想承认自己被罗真饲养着。
但她的项圈可做不了假，现在还戴在脖子上呢。
拉普兰德把玩着自己的项圈，看着电视：
“这个女人，很危险。怎么说呢……就和之前围在你旁边的，那两个海里来的女人一样。”
“你是说幽灵鲨和斯卡蒂？”
罗真微妙的回答。
德克萨斯很快点头：
“那两个女人很强，是让我无处下手的类型。这不是比我们强一点的问题，而是段位差距，大人和小孩之间的绝对差。”
“德克萨斯的直觉比我更强，但她都这么看了。这个歌手女人也一样……不，说不定比斯卡蒂她们更强。”
吼哦……？
罗真心情微妙的回望电视，仔细端详阿尔蒂。
斯卡蒂和幽灵鲨，她们作为神秘的阿戈尔文明的战斗部队·深海猎人，战斗力在罗德岛里也是破格的强。
罗真也亲身和她们打过，知道她们有多硬。
除了凯尔希等极少数顶尖战力外，罗真都想不到有谁比她们更强。
而这个阿尔戈，甚至能被自家敏锐的双狼，评价为还在她们之上。
这可不得了，这泰拉世界到处都是怪物啊。
罗真这个最大的怪物（神）都毫无自觉，继续在吃西瓜。
节目现场，阿尔蒂也开始发言了：
“【其实我和D.D.D.一样，也不是很了解拉特兰呢。所以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请让我先道个歉哦。】”
她对安比尔点头示意，再回头对自己这边的琼安示意，礼貌做的很到位。
然后嘛，她就坦坦荡荡的说道：
“【因为我不了解拉特兰，所以我不打算提及圣子陛下本人。……但是关于【神明】这个概念本身，我还是想和大家聊聊。】”
“【大家觉得，神明是什么呢？】”
这神秘的女人面带笑意，晶莹的薄唇愈发勾起：
“【我有听说过创造万物的创世神，也听说过各司其职的战神、道路神、农业神。以前的人类经常会崇拜各种神明对吧？虽然现在大地上的人都基本都已经否决掉了，只当做历史文化来看待了。】”
“【但我还是很好奇。拉特兰的人们坚信着圣子的存在，而且也有确凿的证据。那么其他国家、种族，所信仰过的神明呢？是单纯的创作，还是确有其事？】”
“【而且，我更好奇一件事……所谓的神明，是只属于一个种族的神吗？】”
……阿尔蒂就像在循循善诱的讲故事一样，清澈的声音非常有吸引力。
她只是在层层推进论点，但听在别人耳朵里，就像是在唱歌一样甜美，让人不自觉的就被深深吸引。
这不愧是顶尖音乐人，和大帝、D.D.D.一样，绝不是省油的灯。
阿尔蒂接着这个全国直播的舞台机会，探讨着普通人也非常好奇的闲聊话题。
现在泰拉大陆上的各个国家，虽然基本都已经不信仰神明了，但大多还留着一些传统化的民俗。
可拉特兰不一样。
他们不止是留着信仰，而且是至始至终都没变过，从未产生过怀疑。
这是因为萨科塔天使的生理机制，就决定了他们不可能质疑教条。
天使头顶的光环就是最大的铁证，没有任何人能神的存在。
所以嘛，说到这里。
阿尔蒂笑的更明媚了：
“【我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神明。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个伟大的存在，祂生下了整个种族的子嗣，然后还通过某种方式，和所有子嗣保持着联系，掌控着他们的精神……那这种伟大的存在，不称为神的话，又该称为什么呢？】”
“【我听说过萨科塔天使的教条，据说是一触犯就会马上被惩罚的呢。我听说这些戒律也都是圣子创造的，让我觉得这真是非常有趣……不好意思失礼了，是非常神圣的概念。】”
阿尔蒂刚嘴滑说出感想，就被旁边的琼安充满杀气的瞪了一眼，让她乖乖改口了。
但阿尔蒂完全没被琼安吓到，反而更开心了。
罗真算是明白了，这女人就是整一个愉悦犯。
之前在街上搭讪自己的时候也是，这女人就是故意玩弄自己，还让自己给她贴纹身，还亲了自己一口。
这女人老坏老坏的了，罗真看着都想追她了。
然后嘛。
这坏女人就图穷匕见，给出致命一击：
“【天使的戒律，这种神圣又不可思议的概念，难道不正说明圣子的神性吗？因为这是人类绝对做不到的事情，只有真正的创造主，也就是神才能做到。】”
“【既然他能做到，那他就应该是神，最起码是天使们的神。是远远高于人类的上位存在，不是吗？】”
阿尔蒂说完，就放下了麦克风，朝对面的阿米娅眨了个wink。
她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到你了】。
被罗真揉着解压的可颂，这会儿都感慨万分：
“好厉害啊，这个大姐姐……阐述的非常流畅，而且故意避开了容易有争议的部分，只说容易让人接受的内容呢。”
“而且，她还贴着俺做的纹身贴呢！不愧是俺的顾客！虽然俺不记得有这种大美女来买过，但不愧是能看中俺商品的聪明人——哎呀~！”
对嘚瑟的面包人，罗真也不多话，只是一个弹指直接送到她脑门上。
但不得不说，阿尔蒂确实说得很好。
她很平稳的带动了流向，让社交媒体的风向都转变了，大串大串的讨论起萨科塔天使的奇特生态。
这种讨论方向，必然会加深圣子的神性概念，把天使这一种族更加异化。
这可不是罗真希望的方向。
不过嘛，罗真倒也不担心。
毕竟最后剩下的辩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最可靠的好妹妹，阿米娅。
“【……那么接下来，请允许我发言。】”
小小的可爱兔子站起身。
她先是客气的朝对方辩友示意，又朝现场观众和直播镜头一一鞠躬。
在打过一圈招呼后，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眼神清明的举起麦克风：
“【大家好。我是罗德岛制药公司的CEO，名字叫阿米娅。】”
“【本公司长期致力于矿石病的预防和治疗，也为许多国家和机构提供药物和专业供给。本公司坚信，矿石病只是一种病，人类总有一天能够战胜这种恶疾。】”
阿米娅坦荡的打了一圈广告，让现场观众响起微妙的掌声。
这段激励人心的话说的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
毕竟长年来的区别对待，或者说更直白的嫌弃，是不可能一两句话就改变的。
但这种话还是必须有人来说，阿米娅愿意一次次重复这种听腻的好话。
如此表明立场后，阿米娅正式开始说道：
“【首先，我也同意阿尔蒂小姐所说的，圣子陛下是天使们的神这一点。】”
“【因为天使们的戒律是独一无二的。确实，人类社会还没有任何人，能阐明天使光环的运作机制。这是远超人智的能力，自然只有神明能够使用。】”
“【所以正因为如此，我很好奇一点……像阿尔蒂小姐这样的做法，会被圣子陛下讨厌吗？】”
“【……哦？小兔子你的意思是？】”
见到阿米娅意有所指的样子，阿尔蒂有趣的反问。
阿米娅就直接说了：
“【阿尔蒂小姐这样，把圣子选定亲密使徒的圣痕，用模仿的贴纸贴在身上，是不是不太礼貌呀？】”
——啊这！
阿米娅，一上来就打出一把飞机大炮。
听阿米娅这么一说，阿尔蒂自己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有趣的摸着自己小腹上的贴纸。
但现场观众，倒是炸开锅了。
现在全汐斯塔，不说上万，最起码几千人买了带圣痕图案的贴纸和装饰和喷漆等等，已经成为这旅游城市新的财富密码了。
而阿米娅就很轻易的爆料说，这个图案不止是拉特兰的国徽，而且是圣子选定使徒的图案。
小兔子继续一脸纯良：
“【如果圣子陛下是很严肃的，不容许开玩笑的人的话，应该会对这种现象很生气吧。说不定还会惹出外交事件呢。】”
“【啊但是大家请放心哦。圣子陛下非常赞同罗德岛的理念，与本公司保持着亲密的合作关系。我也与那位大人认识了很久……甚至，他还允许我称呼他为哥哥大人呢~?】”
噗哧……对面的琼安直接气晕过去了。
阿米娅这看似不经意的显摆，足够把虔诚的天使一击毙命，晒的不要不要的。
而且这还都是真的，教廷的人都知道罗真现在在罗德岛，里面的人说话又好听，让他喜欢的不行。
所以教廷也巴结阿米娅都来不及，断然不可能对她做什么坏事。
阿米娅嘻嘻笑着：
“【所以大家请放心，圣子陛下是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的。相反，那位大人应该很高兴，大家能够喜欢这个图案。只要不用在不好的地方，大家可以自由发挥哦。】”
“【——所以，阿尔蒂小姐。圣子陛下有着如此宽阔的胸襟，同时又善解人意，很有亲和力。这样的大人，绝不会是不理解人心的神。即便他的权能强大如神祇，他的内心也是能和人类共通的，是非常温暖的。】”
阿尔蒂：“【嘿诶~……你很有自信嘛。】”
神秘的坏女人也很开心，和阿米娅唱起对台戏。
她也坦荡的说：
“【但是你还是没解释，萨科塔天使这一种族的特殊性哦。圣子陛下是怎么诞生的？怎么拥有控制整个种族的力量的？不如说在他能做到这一点的前提下，不管他本人怎么想的，他都已经是神了吧？】”
阿米娅：“【那也只是能力层面上的事情，我觉得不能作为绝对依据。我们人类也会有天赋的高低，身高和相貌的差异。重点不是圣子陛下的能力，而是他的心是怎么想的。】”
阿尔蒂：“【这是你个人的希望吧？但谁也没法保证，那位圣子陛下是不是在和你玩过家家……不如说，一位能力上是神，生理上也是神的圣子陛下，你要怎么证明，他的心理能够贴近人类呢？】”
“【这个……】”
阿米娅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
说实话，话题聊到现在，已经和圣子到底是神还是人没关系了。
毕竟这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提供花边新闻，并不是真的严肃在探讨罗真的分类，一开始就不严谨。
但是正因为是花边新闻，才必须要避免，罗真的存在引起人们的恐慌。
他不应该是强大又危险的神，而应该是更有亲和力的，能让人接受的印象才行。
秉持着这个原则，阿米娅并没有很纠结的思考。
聪明的阿米娅，从一开始就握着底牌，一旦用出就将绝杀。
而现在，面对阿尔蒂这个游刃有余的强敌，阿米娅觉得是该时候用了。
小兔子深吸一口气，耳朵一条一条的：
“【阿尔蒂小姐，您还不知道吧……圣子陛下的圣痕，其实还代表着另一种意思。】”
“【圣子陛下，只会给与自己真正信赖、爱护的对象，赐予圣痕。而其中的对象，很多……或者说都是，圣子陛下的爱人！】”
——Duang！
阿米娅这暴言一出，至今为止最大的热浪，就炸开锅了！
但她还没有停止输出。
在现场观众都吃瓜吃的兴奋要死的时候，阿米娅还在继续说：
“【如果圣子陛下从生理上就和人类大相径庭，那怎么可能对我们这些下等生物，抱有如此亲近的感情呢！圣子陛下毫无疑问是爱着世人的！从各方面，全方位的都爱着！】”
“【如果，圣子陛下真的各方面都非人……那他就不可能交女朋友，不可能和女人生孩子了！——这样好吗，琼安小姐！】”
“【——不好！！！！！！】”
琼安被阿米娅的暴言一惊，瞬间就惊醒了！
然后她还麻溜的背叛，当场窜到了阿米娅身边，成为了坚定的【圣子是人】派。
“……这还真是。神性，输给了人类的欲望吗？”
阿尔蒂放下麦克风，神态清爽的承认了败北。
而最终，这场辩论赛的结局……是平局。
【圣子是神，也是人】。
以这种折中的，哪边都不得罪的方案，圣子的人神二元性就被确立了下来，得到了汐斯塔吃瓜群众的一致认同。
并且，【拉特兰圣子是个浪荡子】这说法，也不胫而走，让罗真深受诽谤之苦。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娱乐节目之后，拉特兰市内搞圣痕生意的反而更多了，还真的有很多女人真去纹身了，就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