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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萨科塔言灵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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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老潘乔充满敌意的台词,罗真只表示不明觉厉。

    他悄悄朝潘乔背后的拉菲艾拉招招手,示意自己的酒喝完了。

    小乌鸦娘扒着自家老爹的胳膊探出头,表示了解的点点头。

    然后她就又给罗真调酒,两人你侬我侬的气氛正好,完全没被旁边的麻烦事影响。

    黄金小姐眨着眼,很轻巧的对老潘乔说:

    “这是误会,潘乔先生。你看我今天都没带武器......哦不对,带是带了,但绝对不是为了针对你的,我发誓。”

    那确实不是针对老潘乔的,罗真先生轻哼一声。

    不过算了,虽然这金毛败犬大姐上来就和自己打了一架,但反正自己也摸回来了,不算亏。

    黄金嗯哼轻咳,摆出一副正经模样:

    “潘乔先生,我听说过十年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我还没加入【真正玻利瓦尔人】,所以没资格对您所经历的事情评头论足。但还请您相信我,我这次并不是怀着恶意来的。”

    “如您所知的那样,【真正玻利瓦尔人】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在知道您尚且幸存,而且还在多索雷斯落脚后,我们中的有志之士就一直想和您联系,邀请您再次回归的。”

    潘乔:“回归?回【真正玻利瓦尔人】里?——可笑。”

    听了黄金客气度拉满的台词,潘乔虽然不说是笑脸以待吧,但也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了。

    他膨胀的杀气,让人一点都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一拳头砸上来,把黄金的漂亮脸蛋连着整颗头一起砸烂。

    他话语非常坚决:

    “为【真正玻利瓦尔人】尽忠的潘乔·萨拉斯,在十年前就死了!和我的三千名兄弟,还有拉菲艾拉的父亲、我的老哥哥一起,死在那片狗日的荒原里了!”

    老人越说越激动,粗重的呼吸声宛若轰雷。

    而且因为提到了拉菲艾拉,连正好给罗真上酒的她,手指都明显一颤。

    潘乔的往事罗真不怎么关心,但拉菲艾拉就不一样了。

    虽然她一如既往的是冷淡懒散脸,但罗真的美少女鉴识眼能轻易发现,她的瞳孔明显动摇了。

    从黄金和潘乔的只字片语里,罗真就能知道,潘乔是十年前来多索雷斯的。

    那多半他收养拉菲艾拉,也就是那时候。

    也就是说,拉菲艾拉十年前失去了父亲,然后被父亲的战友收养,远离故土,来到了这多索雷斯生活。

    按年纪来算,那时候的拉菲艾拉也早就懂事了,对这种变故不可能不悲伤。

    这让罗真默默留心了一些,轻拍了下拉菲艾拉冰凉的手背。

    小乌鸦眨了眨眼,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丝弧度。

    至于老潘乔嘛。

    那就是双眼血红,越说越激动:

    “现在我不杀你,仅仅因为这里是多索雷斯!所以别逼我。小姑娘,从出了这个店门开始,就别再让我见到你!”

    “......我很遗憾。”

    黄金倒是没被潘乔疵兽似的杀气吓到,但也知道目的不可能达成了。

    她尽量平和的问道:

    “那么潘乔先生,您是真心打算留在多索雷斯的?想为那个女市长尽忠?”

    “......那当然。”

    潘乔的情绪逐渐冷静,声音变得低沉。

    他隆隆的嗓音有些阴郁,不带感情的说道:

    “是坎黛拉市长收留了我和两个孩子,给了我现在的地位和身份。我当然会为她尽忠。”

    黄金抬起眼眸:“哪怕她是这片玻利瓦尔大地上的毒瘤?应该除之而后快?”

    潘乔冷哼一声:“对,哪怕她应该除之而后快。就和现在狗屎不如的【真正玻利瓦尔人】一样。”

    眼看潘乔这么坚决,黄金只好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表示了解了。

    她喝干手上的酒杯,留下足够付账的钱,然后起身朝潘乔敬了个礼:

    “抱歉打扰您了,潘乔先生。如您所愿,今后我应该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了。祝您和儿女生活愉快,再见。”

    “慢走,不送!”

    潘乔背负双手,非常坚决的送客了。

    那既然黄金要走,这次单纯陪她来的杜宾自然也要走。

    但在罗真跟上时,黄金回头说了一句:

    “啊对了,我付的是我们俩的账,那男人不算的。请让他自己付自己的!”

    潘乔:“......”

    拉菲艾拉:“......”

    代理老板兼调酒师,以及其父亲,听闻此言,都默默望着罗真。

    这让罗真眨眨眼,身上身下的摸了摸......就摸出一张还沾着诗怀雅味道的五彩斑斓黑卡。

    他一本正经的问:

    “这里能刷卡吗?要是不能,那麻烦让我赊账也行,日后我会给拉菲艾拉的。”

    罗真用自己坦荡荡的君子风范做担保,最终让拉菲艾拉无视了老父亲的反对,同意日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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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真走出酒吧,就见到一黑一金两位警犬美人,还在等自己。

    杜宾朝他点头示意,黄金朝他勾勾手指,都示意他一起来。

    在默默走出酒吧一段距离后,杜宾颇有深意的望了眼黄金:

    “潘乔·萨拉斯,这名号我也还记得。”

    “在我们刚当上军官的时候,联合政府还专门有针对他的通缉令。虽然不是【真正玻利瓦尔人】里最高级别的,但作为前线部队指挥官,那老人也是身经百战,是个让人不想碰上的对手。”

    黄金耸耸肩:“可不是嘛。在联合政府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想碰上他。可等加入【真正玻利瓦尔人】了,我却听说他已经死了,真是晦气。”

    杜宾和黄金都没有避着罗真,只坦荡的互相聊着。

    这是她们表达信赖的方式,意思是不需要避讳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杜宾现在又不是【真正玻利瓦尔人】的人。

    所以杜宾让罗真在场,是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背叛罗德岛的意思。

    而黄金让罗真在场,是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劝诱杜宾加入的意思。

    这一来二去,罗真算是整明白了,她们是拿自己当中间人,做个彼此清白的见证。

    大人的社交真麻烦啊......罗真是发自真心的感慨了。

    他实际是完全相信杜宾的,根本不需要搞这么复杂的流程。

    但到了现在,罗真自己也有点好奇潘乔的经历了,所以听着也就听着。

    所以嘛,杜宾直接问道:

    “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我离开玻利瓦尔后,就再也没了解过这边的局势,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黄金:“那确实。实际【真正玻利瓦尔人】内部也是封锁消息,只说他带队出战后阵亡了。当然一点也不稀奇,这是公开的假消息。”

    黄金小姐一点都不避讳自家的问题,说的很坦荡。

    据她所说,十年前潘乔的部队确实全灭了,但并不是被敌对组织打灭的。

    潘乔纯粹死于内部斗争,是被【真正玻利瓦尔人】自己坑死的。

    就像联合政府里会诞生杜宾这样的军人一样,哪怕是追求玻利瓦尔自我独立的【真正玻利瓦尔人】,内部肯定也不是铁板一块。

    坚定想要斗争下去,誓死不同意和另外两个阵营讲和的主战派。

    以及觉得适可而止就好,只要有足够好处,就算割据一方也能接受的主和派。

    这两边的明争暗斗,在【真正玻利瓦尔人】建立后不久就开始了,而且理所当然的愈演愈烈。

    黄金淡定的撩动长发:

    “潘乔就是坚定的主战派。而且因为他战功卓越,组织内部大多数愣头青都是他的粉丝,可以说是主战派的主心骨了。”

    “但是除个别人以外,【真正玻利瓦尔人】的高层基本都是主和派了。毕竟人老了就会腐化,烂总是从根开始烂,对吧?”

    黄金笑的相当滑稽,对自家人的嘲弄丝毫不留情。

    正是因为玻利瓦尔这种要命的局势,外加【真正玻利瓦尔人】运气也不好,并没有一批足够坚定的班子。

    那潘乔这顽固老头的存在,就成了其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俗话说得好,异端总是比异教徒更可恨。

    【真正玻利瓦尔人】和其他两派势力还有缓和的余地,但内部矛盾是没得商量的。

    于是嘛,当矛盾激化到顶点,会发生什么就不用说了。

    黄金一摊手:

    “三千。足足3000个潘乔的亲兵,【真正玻利瓦尔人】里最中坚的主战派,全都莫名其妙的死在荒野里了。”

    “他们是遇到天灾了,还是被联合政府或者辛嘉斯偷袭,这都无所谓了。总之这是故意的,甚至可能是明码标价,收了一大笔钱卖掉了这三千士兵的命。”

    “然后嘛,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潘乔活了下来,流落到多索雷斯,现在成了人家市长的船长了,真是风光啊。”

    杜宾眉头紧皱:“黄金,你太轻佻了。”

    “三千士兵的性命,这不是应该被拿来开玩笑的事情。我现在理解了,潘乔没当场杀了你,真是留情面了。”

    黄金点点头:“我知道,我也不否认就是了。”

    她听话的收起了轻佻的表情,颇为认真的单手叉腰。

    这并不是什么让人舒适的话题,只是黄金故意表现的轻率。

    这里的三人都是成年人,对这种事情不需要多说什么对与错。

    杜宾当年之所以不想加入【真正玻利瓦尔人】,就是猜到肯定会有这种破事,已经心累了。

    而黄金之所以会加入,并不是对这组织抱有幻想。

    只是在明知道有藏污纳垢的基础上,她依然觉得这比什么都不干要好。

    所以嘛,黄金继续说道:

    “本来这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潘乔并没有隐藏身份,所以不久之后,他还活着的消息就在高层传开了。”

    “但因为多索雷斯这城市的复杂性,那些视他为眼中钉的老头也不敢在这里动手。而且反正知道他还活着的,也只有能到多索雷斯消费的人,那就更无所谓了。”

    杜宾一歪头:“那你为什么现在来找他了?局势有变?”

    黄金:“是啊。因为多索雷斯最近就会出大事,你们也知道的。”

    黄金这才图穷匕见,说出了真相。

    最近这段时间,【真正玻利瓦尔人】的上层也听到风声,有大量走私爆炸物在运进多索雷斯。

    现在瓜分玻利瓦尔的三方阵营,彼此谁都不干净。

    底下打的热火朝天,上层实际都是同流合污,大家都称兄道弟的。

    所以在这三方能够一起来玩的多索雷斯,这里发生的一举一动,都会第一时间牵动三方上层的神经。

    所以嘛,黄金很老实的说了:

    “我刚才说的都是骗他的。其实上面的老头根本不想叫他回来,只是让我来试探一下,最近多索雷斯里搞得事情是不是他在主谋。”

    “如果是的话,那些老头就想尽快和他撇清关系,给市长坎黛拉卖个人情。如果不是那更好,潘乔是死是活他们都无所谓,只要他别再走出多索雷斯半步就好。”

    对黄金坦率又露骨的坦白,杜宾没有直接回答。

    她只是略感沉重的叹了口气,肩膀似乎都垂下了一些。

    她轻声问道:

    “黄金......你现在做这些工作,觉得值得吗?”

    她马上回答:“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不管是黑手套还是白手套,只要能接近我的愿望,任何工作我都会做。”

    黄金的眼神非常坦荡,并没有任何动摇。

    还是那句话,她们都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

    大人或许会迷茫,但做出的任何决定,都应当自己负起责任。

    黄金显然不是会后悔的类型。

    不管【真正玻利瓦尔人】的高层有多腐败,自己既然已经加入了,那就要做到自己的极限为止,怨天尤人是没意义的。

    杜宾相信黄金的人性,知道她不会和那些腐败的高层同流合污,现在给他们做事也只是为了继续往上爬。

    因此,杜宾并不打算对她说教什么。

    她只是轻叹一声:

    “抱歉,我刚才问了傻问题,原谅我吧。”

    “不过现在应该没问题了吧。潘乔也否认联系了,你也不必再盯着他。接下来的时间,你在多索雷斯就度度假,放松一下怎么样?”

    黄金:“好啊好啊!那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沙滩玩吧!我来给杜宾你挑泳衣!”

    这败犬大姐马上就坡下驴,热情的不要不要的。

    只是在兴奋的同时,这女人的眼睛深处,也依然保持着清明。

    她一脸微妙的笑着:

    “玩我是很想玩,也会去玩。但是工作是不是没问题......那就不一定了。”

    “杜宾你别想糊弄我哦。那位老潘乔先生,他刚才说的话有几分能信,你会看不出来吗?”

    “......”

    杜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沉默来表示。

    这其实也就是默认了,杜宾并不觉得潘乔是清白的。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要对坎黛拉市长效忠,但这对接受过联合政府的哥伦比亚式训练的她们来说,那表态的诚恳程度还不够。

    潘乔毕竟是潘乔。

    他作为战士或许很优秀,但会被组织内的敌人坑死,就证明他很不擅长桌面上的斗争了。

    杜宾开口道:

    “他对坎黛拉市长应该有意见吧,那僵硬的微表情说明他不是真心的。但这还不能证明,他和爆炸物走私有什么关联。”

    黄金也点头:“那确实。上面的老头也没要我追查谁是凶手,所以我是无所谓。”

    说着,黄金伸了个懒腰。

    她纤细紧实的腰背反弓后仰,紧身衣底下的曼妙身材傲人的离谱,都让人不好意思免费看了。

    在注意到罗真热烈的视线后,她还颇为显摆又优越的哼了一声。

    然后她就马上切换心情,开开心心对杜宾说:

    “我的事情就是这样啦,除此以外都没事了!之后的时间我们就好好叙旧,在这里多玩玩吧!”

    “所以杜宾我们现在回旅馆吧!我的房间还蛮大的,你玩累了就可以直接睡哦!”

    杜宾:“我和你都是一样的单人间,要睡当然是回我自己房间睡了。”

    冷淡的杜宾姐,完全没借黄金的话头,压根不理她。

    而且,她还拉住了罗真的手:

    “黄金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罗德岛的工作要和罗真说,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诶诶~,黄金马上发出闹别扭的声音。

    但杜宾从来不是开玩笑的人,说让她走就是要让她走。

    这让黄金也没办法,只好委屈巴巴的嘟着嘴:

    “我知道了,今天我就先回去吧。......但是先说好,如果杜宾你一夜不回来,我就拿这小子是问。最起码在我眼皮底下,我绝不能让这种臭小子拿到你的——”

    杜宾:“闭上嘴快走吧!瞎胡说八道什么呢!!”

    杜宾一咬牙一跺脚,赶在黄金说出禁语前推了她一把。

    眼看着杜宾都要恼羞成怒的掏出鞭子了,黄金也就吐了吐舌头,一溜烟逃跑了。

    在她消失后,杜宾才有些疲倦的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罗真......这一次,我真是欠了你好多人情,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罗真笑着摇摇头:“不必。我也早就说过,这都是我自己想做的,杜宾姐你和我亲近就算报答了。”

    罗真很明白杜宾有多正经,所以也不和她绕弯子。

    实际上,杜宾现在的行为已经违反罗德岛的职业规范了。

    她先是离队单独行动,又和国家级别的组织成员进行接触,甚至还参与了危险话题的讨论。

    这对一直坚决不干涉别国情况的罗德岛来说,杜宾的行为很可能拖着整个公司下水,把罗德岛扯进玻利瓦尔的烂摊子里。

    阿米娅暂且不论,凯尔希如果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坚决开除杜宾。

    所以在这多索雷斯发生的事情,就是罗真和杜宾两人间的秘密,不能让罗德岛上第三个人知道。

    并且,也正因为罗真什么都知道了,杜宾才能坦率的询问他的意见。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夜晚的海滨大道。

    迎着刺骨的冷风,杜宾一手整理着长发,有些沮丧的轻叹一声:

    “说实话,我很失望。”

    罗真看着她的侧脸问:“是对什么?多索雷斯这个城市,还是黄金这个人?”

    杜宾:“都有。更多的,是对我自己。”

    杜宾无奈的轻笑。

    她以前很讨厌多索雷斯,觉得这个城市就是玻利瓦尔的毒瘤,应该早日除之而后快。

    但是真进到这个城市后,她发现这个销金窟,比自己想象的还复杂的多。

    且不提这里对周边城市的影响有多大,光是国内三方势力和这座城市的联系,就注定了他们都不希望多索雷斯消失。

    玻利瓦尔这个国家,如今依然看不到半点希望,宛若一片恶臭的毒沼。

    而且更让杜宾遗憾的,是自己过去的挚友,她如今这圆滑的态度。

    杜宾深深长叹一声:

    “黄金完全接受了现状,才是让我最觉得悲哀的。以前的她应该是个更直率,脾气比我火爆得多,需要我拉着她缰绳的人才对......我现在才突然理解,为什么年纪大的人都会怀念过去了。”

    罗真耸耸肩:

    “这也没办法吧。毕竟她能在那组织里混十年,不适应规则是活不下去的,就和那老潘乔一样。”

    杜宾苦涩的点点头。

    杜宾很清楚,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黄金现在的态度。

    因为比起留在玻利瓦尔的黄金,逃出故乡的她才是真正的软弱,就算被她记恨都没办法的。

    可是现在,黄金依然把她当做朋友,还愿意和她透露这么多内情。

    杜宾违反罗德岛的规定,最多也只是被辞退。

    但黄金对他们透露了这么多秘密,如果被上头知道了,那她就真的危险了。

    所以杜宾虽然对现在的黄金感到失望,也依然很认真的对罗真说:

    “罗真,请你别把黄金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我发誓,在离开多索雷斯后,我就再也不会和她有任何联系。我们的情谊到此为止,今后就是互不相干的路人了。只是作为她告诉我这些内情的报答,我起码不能害了她。”

    罗真直点头:“我理解。换我也会这么做,不用多说。”

    “——但是杜宾姐。正因为这样,容我多说两句。”

    杜宾有些意外的眨眨眼,等着罗真的下文。

    罗真靠在海滨的栏杆上,有点微妙的笑着:

    “杜宾姐,你知不知道一个秘密:其实萨科塔人不止是擅长用铳,而且对【语言】是很敏感的。”

    “......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这是什么意思?”

    杜宾很意外的歪着头。

    众所周知,萨科塔天使的光环,是在出生后第一次开口说话时显现的。

    或许是因为这样,萨科塔人对语言的敏感度很高,能从对话中挖掘出很多细节。

    当然,就和用铳的技术一样,这敏感程度当然因人而异。

    罗真继续说道:

    “大概是因为源石技艺比较像吧,我和阿米娅一样,对情绪的感觉还是挺敏感的。特别是对话中藏着的情绪,我大致都能感觉出来。”

    “潘乔毫无疑问在说谎。他是不是走私炸药的主谋先不提,但他说想对坎黛拉效忠,这是彻头彻尾的违心话。他恨那女人都来不及呢,哪来的忠诚心。”

    罗真并没怎么和潘乔接触过,所以并不知道他和坎黛拉有什么恩怨。

    同样的,他的儿子埃内斯托,也有类似的谎言。

    那就连陈晖洁她们这些前警察都看得很清楚了,埃内斯托肯定隐瞒着什么,所以对他们这些龙门来的游客抱有警惕心。

    但罗真现在不想深究这些,只是借此说另一个人。

    他的表情逐渐微妙:

    “杜宾姐,你有没有发现。那位黄金小姐说话的口音,有点特殊?”

    “......口音?”

    杜宾很意外的猛眨眼,完全没get到罗真的点。

    她并没觉得黄金说话有什么奇特的口音,就是很普遍的玻利瓦尔本地人的声音才对。

    所以罗真继续说明:

    “我没接触过什么玻利瓦尔人,所以是以杜宾姐你做基准的。你是在联合政府的城市出生的对吧?所以多少有点偏向哥伦比亚的口音。”

    “同样的,我来了多索雷斯后,听了这里的人说话,大致理解了这里的口音。不愧是各地的人都涌到这个城市来的,细微的差别有很多,能听出玻利瓦尔各地的特色。”

    “然后,我特别注意了拉菲艾拉的口音。她不是多索雷斯出生,而是十年前移民过来的。这让她本地人的味道很重,然后参杂了一些外地的味道。”

    说完这些前提条件,罗真才要涉及正题了。

    他的笑容逐渐滑稽,难得在背后说这种八卦似的话题:

    “那位黄金小姐的口音,和拉菲艾拉的很像。她虽然说这是第一次来多索雷斯,但口音细节,却和在这里住了十年的人差不多。”

    “这......”

    杜宾哑口无言。

    她自己并不能理解这极其细微的语感。

    但出于对罗真的信任,她更不觉得罗真是胡诌骗她的。

    作为对她信赖的回报,罗真就说了大实话:

    “这有两种可能。要么,她这十年其实一直在多索雷斯混。只是出于某种目的,她需要瞒着你。”

    “另一种可能,是她本就是多索雷斯出生。或者长期接触的亲人是多索雷斯本地人,比如父母。”

    “不管是哪种,她都不可能和这城市没关系。她对你瞒着的事情还挺多的,杜宾姐。”

    ......杜宾无言的沉默着,将罗真的话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