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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真:“行了到此为止吧。别太欺负年长的人了,真白。”
罗真隔着帽子揉起真白的脑袋,还故意用力搓了搓,惹得她撒娇的喵喵叫。
在场的迎宾队里,也混了几个罗真眼熟的圣血天使成员,都是当年在梅塔特隆舰上和他深入交流过的。
这些孩子同时也都是正义部的毕业生,不知道被莫斯提马灌输了多少废料。
说真的,罗真现在都真心觉得。
因为有共感这种作弊设定,萨科塔人普遍有太容易相信人的特性,尤其是没出去见过世面的。
这就导致她们很容易被坏女人影响,在各方面都容易走极端,无论好坏都是。
这就让罗真不由的在内心叹息,有种温室的花朵培养的太好,已经没法让她们承受外面的风雨的感觉。
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也不用急。
罗真转了一下真白狙击枪的调节钮,惹得她当场‘噫呀~~!?’的尖叫出声。
趁着周围姑娘吓一跳的功夫,罗真顺手把呜呜哭着的薇尔丽芙脑袋一按,抱进怀里。
然后他故意没和真白说话,而是对身边一个绑着低位双马尾的女孩子问道:
“这位同学,你们的医务室在哪里?能带我去吗?”
貌似平凡的JK:“啊哇哇~!......是、是的!高等部有几十间医务室,最近的就在后面主栋的一楼......我这就带路!”
大概是没想到圣子突然和自己搭话,这给人软乎乎印象的女孩子,顿时眼睛转成了旋涡状,同手同脚的走在罗真面前。
其余大部队发现了罗真的动向,刚想跟上来时,就被罗真伸手一拦:
“今天是正常的工作日,各位同学都还要上课的对吧?我很感谢你们欢迎我的心情,但继续打扰你们就不好了,都回去认真上课吧。”
“还有,真白——以及几个cosplay穿高中制服的圣血天使。现在你们自己乖乖回去,我还能帮你们保守秘密。但如果继续打扰教学秩序......我就只能通知琼安了。”
噫噫噫~!
几个圣血天使顿时脸色铁青,吓得都快漏了。
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第九军团圣血天使,那可是实打实的实力主义武装团伙。
论对罗真的厨力,圣血天使的成员都不会输给自家团长。
但是论肌肉力,那就不一样了。
琼安之所以能坐稳圣血天使军团长(又称圣子粉丝头子)的位置,可不只是因为罗真偏爱。
重点还是因为她压倒性的能打,把其他竞争者都打服了而已。
这让真白也只能懊悔的咬紧嘴唇,直着腰敬礼:
“遵命......!那真白就先出学校了......但是陛下!如果有任何需求,请您随时呼唤真白的名字!真白会随时占据有利地形,通过瞄准镜时时刻刻盯着陛下的!哪怕只是做个手势,或者口型也行!真白会马上化身为子弹飞射过来的啊啊啊~~~!(?>?<?)”
罗真:“你真把自己射出来是想干嘛......砸死我吗?”
罗真好笑的挥着手,目送她们离开。
其余依依不舍的女学生们,也因为罗真的命令不得不听话,只好紧跟着他到医务室门口。
那个给他带路的低双马尾女孩,也可爱的鞠了一躬,就小跑着回去上课了。
由此,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医务室里,只有罗真和薇尔丽芙两个人独处。
罗真姑且抱着她坐到床边,感受着这恰到好处的柔软和重量。
大概是因为备受打击,薇尔丽芙现在还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把头埋在罗真怀里不愿意离开。
这种理应算是冒犯的行为,换做平时,她是肯定不会做的才对。
罗真姑且也就宠着她,一手慢慢摸着那柔顺的紫色长发。
不得不说,因为罗真和她是今天才认识,当然也是第一次进行这种零距离接触。
这就导致薇尔丽芙身上飘来的洗发水香味,还有大概是在脖子上喷了一些的香水味,都给罗真很新鲜的感觉。
身后就是柔软的床铺,怀里又是暖香的美人。
周围又是学习的圣域,外人不可踏足的花园。
这背德感直接拉满的条件下,自己还有着能随便怎么为所欲为的权限......诱惑力确实大。
所以嘛。
在沉默了几分钟后,罗真第一次开口:
“让我猜猜。你在想着顺水推舟,正好有这个好机会,想看我会做到哪个地步对吧?”
“当然,我不怀疑你的献身精神。如果就这么直接做到最后,你也会顺从到底吧。但我不觉得这对莫斯提马行得通,就算你想靠既定事实去对莫斯提马炫耀,那女人也只会坏心眼的拿你寻开心而已,我保证。”
薇尔丽芙:“——!?陛下......还请宽恕!”
年轻的枢机卿瞬间战栗,一下子就脱离了罗真的怀抱,跪伏在他脚边瑟瑟发抖。
罗真其实还挺喜欢她这种百折不挠的性格的。
哪怕不用共感和情绪污染,光看至今为止相处的流程,罗真都多少能明白这个女人的性格。
即便早餐时被自己那么敲打过,她依然很积极的调动了基沃托斯学园的关系,力争冒着风险,也要攫取自己的好感度。
虽然这也因为正义部的关系,变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罗真也不认为她会彻底放弃。
那当众哭出来的反应,估计也是半真半假。为的就是试探自己这个圣子吧。
虽然这话说出来有点抖M,但罗真确实不讨厌....囌..甚至还挺喜欢她这种百折不挠的积极。
他看着匍匐在自己脚边,都把额头抵到地面上的薇尔丽芙,笑着说道:
“抬起头来说话,薇尔丽芙。我并没有责怪你,而且以你的眼光应该不难看出,我并不喜欢这种夸张的谄媚。”
“比起这种让人倒胃口的作秀,我更好奇你的目的。我能理解你想拉拢我的想法,但有必要这么急吗?你处处针对莫斯提马,是因为枢机厅的意思?还是你个人的原因?”
“..................陛下,明鉴。”
薇尔丽芙沉默了数秒,终究是抬起了头。
她这次是彻底认输了,放弃了多余的伪装,连表情都变得低落不少。
罗真对她挺有兴趣的一点,就是她的信仰虽然是肉眼可见的坚定,但却并不狂热。
她三番两次试图赚取自己的好感度,即便受挫了也不气馁,而是马上找下一个机会,这换做普通的信徒是做不到的。
能有这种主动积极的想法,恰恰证明了在她心里,自己这个圣子是个确实可以拉拢、讨好的对象。
用【欺骗】这个词有点过分,但她最起码能说是在刻意【表现】。
这不是对【神】,而是对【君】才该有的态度。
现在也一样,薇尔丽芙就像个知道自己犯下了欺君之罪的罪人,觉悟的回答道: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个人的一意孤行。无论是违背陛下的意愿,透露了陛下的行踪也好。还是刻意想在陛下面前作弊也好......都是我的一己私欲,和枢机厅无关。”
“薇尔丽芙恳求惩戒。但是我以拉特兰的荣耀发誓,这都和第二个人无关。所以恳请陛下,只裁决我一人......”
罗真:“我应该也没表现的那么暴君吧?惩不惩罚先放一边,你先坐下说话。”
罗真拍拍隔壁床铺的位置,朝薇尔丽芙示意。
她多少还有些拘谨,但依然听话的领受遵命,坐到了罗真对面。
两人就这么坐在并排的两张床边,面对面继续聊:
“继续我刚才的问题吧。你说这都是你一个人的想法,那目的是什么?你是和莫斯提马有私仇,看不惯她在我身边?还是和波多菲诺一样,在学生时代就和她是竞争关系?”
“还是说,那和你现在还感觉得到幻痛的伤疤,有关系?”
薇尔丽芙:“——!陛下是怎么知道......!?”
又被罗真吓了一跳的枢机卿,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额角。
在薇尔丽芙长长刘海的一角,她右眼的上方几寸,一直戴着一个大大的发饰。
说那是单纯的装饰也说得过去,但看薇尔丽芙慌张的反应就知道,这对她来说更是遮掩伤疤的防壁。
对她恐慌的眼神,罗真直接回答:
“别误会,我并没有读你的心。只是我摸你的时候,就感觉到你对那一块非常敏感,在我每次快碰到的时候,都会紧张的发颤。”
“我也不想深挖你的伤疤。但都已经提到了,我再藏着掖着也反而失礼......你那是铳械的枪伤,对不对?”
......薇尔丽芙无声的叹了口气,轻轻点头。
她摘下了额上的发带,露出了那一块让人揪心的伤疤。
伤口本身是早就愈合了,以拉特兰的医疗整形技术,要把这不过两指宽的伤疤修复完美,应该也不是很难的事。
但或许是她本人有什么坚持吧,她并没有选择整形,而是依然保存着伤疤原始的模样。
“这是被我抓住的,最后一名堕天使叛徒,打伤的。”
薇尔丽芙就像是对神父告解似的,低头阐述道。
作为代行者,除了要找萨科塔公民到处收税以外,当然也会处理一些更危险的工作,譬如追捕通缉犯之类的。
而能够成为拉特兰通缉犯的人,除了造成很恶劣伤害的外族人,自然也会包括触犯戒律后堕天的天使。
像莫斯提马这样,事实过程清楚明白,证人和证据都非常有力,能证明错不在她的堕天,终究是极少数。
更多的堕天使,确实是犯下了和射杀同胞同级的重罪,并就此逃离拉特兰的罪人。
薇尔丽芙能在公证所时代就备受瞩目,作为优秀成员退役,后续又成为枢机卿,必然是经过严峻实战考验的。
但薇尔丽芙并没有随便对人倾诉自己苦难的兴趣,否则她就不会当枢机卿了。
她并没有说太多自己的经历,只是说了这份经历凝练下来的想法:
“陛下......我认为,堕天使是无法信任的。这并非我对莫斯提马的私怨,而是我对所有堕天使的偏见。”
“哪怕是那受一代人崇拜的完美圣女,从她堕天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也无法洞悉她的本性。她无法再融入萨科塔的社会,只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和猜忌。堕天只有一次,但那一次以后,她们就会失去所有枷锁,再也不存敬畏之心。”
“比起魔族,我认为堕天后的萨科塔要更加恐怖。正因为他们曾经知晓过天使的荣耀和幸福,却又抛弃了这份幸福——哪怕是因为意外或者被迫——,他们就再也无法回头了。只要开过一次枪,她们就再也不会对朝同胞开枪这件事,有任何的抵触或者彷徨。更不会和普通的萨科塔人一样,感到烧心般的罪恶感。”
所以......薇尔丽芙觉悟的挺直腰背。
她很明白,对圣子说这种话......而且还是在自己还没能在圣子心中建立地位,根本没任何条件挑战莫斯提马的前提下说这种话,多半只会落得一个凄惨的结局。
可即便如此,这年轻的枢机卿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冲动,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心剜出来,给罗真看:
“我很明白,这是低劣的歧视。是和那些无法互相理解,几千年来都对互相伤害这件事,乐此不疲的外族人一样的想法......但即便如此,我依然认为,为了圣城拉特兰的稳定,堕天使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只要能减少哪怕一个牺牲者,我都很愿意保持这最高级别的敌视。”
原来如此,罗真很理解的点点头。
再重申一次,他一点都没觉得反感。真的一点也不。
相反,罗真现在心情非常好,高兴的甚至想拉上薇尔丽芙跳一段交际舞了。
都多少年了......不对,应该说这辈子绝无仅有。
在莫斯提马、蕾缪安、能天使之后,撇掉某个从头到尾都没正经过的瓜天使不谈。
罗真还是第一次,和一个拉特兰本地的萨科塔人,这么认真谈论对家园的看法。
这甚至让罗真有点感动了,再次感觉,自己回来真是太好了。
薇尔丽芙当然没搞懂罗真高兴的理由,只等着被宣判亵渎之罪,甚至连自己堕天的可能性都考虑过了。
所以嘛,罗真才诚实的开口:
“谢谢你薇尔丽芙。你能这么诚实的告诉我真心话,是我这次回来到现在,最高兴的事情了。真的,比我再见到莫斯提马还高兴多了。”
欸......薇尔丽芙有点受宠若惊,不太理解状况。
罗真在之前的军团长会议上就说过了,他想要的是没有谎言的真心话,是想和这些军团长的深入交流。
不管是要统还是治,如果想履行圣子的责任,那最起码得先理解拉特兰,理解生活在这片国土上的人才行。
薇尔丽芙的这段话,毫无疑问是个很有价值的声音。
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想法,很可能是一大批对拉特兰非常忠诚,信仰非常坚定的士兵、代行者、枢机、铳骑的想法。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段话并非没有道理,罗真也觉得是必须考虑进去的事情。
罗真干脆起身,拿医务室的一次性纸杯,榨了两杯鲜豆浆,递给薇尔丽芙一杯。
在枢机卿窘迫又不解的反应中,罗真愉快的撑着脸颊: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虽然不太一样,但我也觉得堕天使比萨卡兹更加危险。毕竟真的是犯罪导致堕天的人,肯定有着连共感的罪恶感都能突破的觉悟。把这觉悟用来犯罪上,那可就很恐怖了。”
“所以你的坚持很有必要。对堕天使可不能有侥幸心理,怎么都得先抓起来才行。而且你也没有真的对莫斯提马动手对吧?可见你还是很克制了。你真的很优秀,不愧是教宗看重的枢机卿。”
啊这......啊这!
薇尔丽芙迅速脸上发烧,一路脸红到了耳垂,表情都要控制不住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说出这种冒犯的想法,还会被圣子这么一通猛夸的,简直羞耻的要死。
罗真继续说道:
“萨科塔有共感这种特殊要素,这确实称得上天赐的礼物。也是多亏了这种天赋,圣城拉特兰才能在一千多年里屹立不倒,从来不像外族人一样发生大规模内乱。也因此,更要对堕天使这种被踢出共感的人严加防备,这确实很必要。”
“但是薇尔丽芙,萨科塔不能仅限于此。拉特兰没法永远关上门遗世独立,今后必定是要和泰拉各国加深联系,甚至成为某种特殊的汇聚桥梁的。共感是萨科塔人的财富,但不应该,也不能成为恐惧外人的理由。我们迟早该学会不依赖共感,而是靠言行来判断一个人的做法。”
薇尔丽芙:“靠言行,来判断一个人......”
枢机卿默默咀嚼着罗真的话,垂首若有所思。
——当然,有些外族人同样会因为共感而恐惧、甚至敌视萨科塔人,这也是难免的。......罗真主动补充道。
这世上的所有事情都一样,一些细微的【不一样】会扩大成【区别】,【区别】会扩大成【差异】,【差异】又会扩大成【敌视】。
但人们必须跨越这种隔阂,所有人都是。
在自强的基础上,萨科塔人迟早需要学会和外族交流的方式,以及保护自己的方法。
不过这就扯远了,现在还是先说堕天使的问题。
罗真继续说道:
“你就保持这种想法就好。只要不用下三滥的招数,我同意你可以随便怎么对付莫斯提马,各方面挤兑她都行。当然前提是不伤到别人,保持在正常竞争的水平上就最好了。”
“顺便我也能做出保证。别的堕天使先不提,但莫斯提马是肯定没问题的。她不会对拉特兰有害,更不会对我有害。”
薇尔丽芙:“......陛下的根据,是什么?”
枢机卿也干脆豁出去了,脑袋一热就咬着嘴唇追问。
质疑莫斯提马还有理由好说,但如果要质疑圣子,这毫无疑问就是大罪了。
罗真愉快的回答:
“你觉得堕天使的一大阻碍,就是不能共感了对吧?那就很简单了。”
“我能让莫斯提马恢复共感,也能证明给你看。如果普通程度的共感你还不放心,那我给你受膏一下,让你和她更深层的共鸣也行。到时候别说心理上了,你们身体上产生共感都没问题哦。”
薇尔丽芙:“让堕天使......恢复共感!?陛下竟然连这种事都能做得到......不愧是陛下!请务必让我尝试一下,拜托了陛下!”
薇尔丽芙的眼睛闪闪发光,像是要把罗真吃了似的扑上来,一点都没有刚才唯唯诺诺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