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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罗德岛出发十天后,罗真一行人到达了伊比利亚的西部边境。
伊比利亚的主要城市,基本都在东南方的沿海地区,所以西部靠岸的部分只能算是乡下。
而当罗真提前一天停下二手房车,将车子藏在一个山洞里,步行了一天到能目视移动城市的范围后。
罗真在那当时,就露出了非常愕然的表情:
“这移动城市,是几年没动过了?这都快成废铁了吧?”
伊比利亚出身的蓝毒和温蒂,都露出了非常微妙的尴尬笑容。
罗真这远远眺望到的移动城市,其周边已经扩建出了许多违章建筑。
数量众多的脚手架,支撑着城市的外围突出部。
看上去就像是千疮百孔的蚁穴,能支撑着没崩塌已经是奇迹了。
温蒂复杂的长叹一声,声音听起来既嫌弃又苦涩:
“看来这几年来,审判庭也完全没尽到过维护城市的责任。虽然也能预想到就是了。”
“据我所知,伊比利亚大多数的移动城市都是这么摆烂,几十年都没好好整修维护过了。所以陆陆续续都已经开不动了,就地停泊能混多久就算多久。这座礁石城应该已经算不错了,看样子停泊也就五、六年的样子。”
作为移动城市,竟然好几年没有移动过,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这让罗真就非常无语,不理解这还怎么能被称为移动城市。
而且真摆烂到这个地步,伊比利亚却没传出什么天灾毁灭了移动城市的消息。
这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呢,还是因为海嗣的威胁比源石更大,真有这种消息也不会被当做新闻呢......罗真希望是前者。
但总之,这作礁石城是罗真他们在伊比利亚见到的第一座移动城市,必须要进去才行。
罗真拉起伪装用的拉特兰修士袍的兜帽,确认了一下手上戴的年夕宝戒:
“那么就按照预定,我、能天使、菲亚梅塔和空弦,两个萨科塔加两个黎博利,作为修士团进城拜访教会。其他人就留在戒指里。特别是温蒂和絮雨,你们阿戈尔人的身份更加敏感,记得一定不要单独行动。”
对罗真语重心长的嘱托,两人也都非常理解的点头,乖乖进到了年夕宝戒里等待消息。
反正哪怕在戒指里,她们也能像看电影一样打开投影仪,在大荧幕上看到罗真的视角,所以问题也不大就是了。
同理,现在也不是两位深海猎人该出场的时候。
考虑到深海教会的眼线,她们现在也得乖乖藏起来。
明面上,这下就只剩四个来自拉特兰的萨科塔天使和黎博利组成的队伍,也确实是能代表拉特兰就是了。
能天使也换上了和罗真一样的修士袍。
只是她不喜欢脑袋和光环之间有障碍物,所以没戴兜帽。
为了让她一贯俏皮的印象能显得稳重点,罗真还特意给她梳了个长直发的发型。
前发刘海再梳长点,遮住一只眼睛,一个貌似很乖巧可爱的红发天使少女就诞生了。
这个只有外表很乖巧,内在满满屑的掉渣的天使娘,就用那小手拉了拉罗真的衣角:
“那罗真罗真,我们有什么目的吗?说是拜访教会,那我们真的要去本地教会看看吗?我还从来没来过伊比利亚的教会,本地人会不会接纳萨科塔人啊......”
罗真:“从安多恩的例子来看,我觉得应该不至于排斥吧。但萨科塔天使的人数确实太少了,走到哪里都会被当作稀罕货,是有点太显眼了。”
以后自己是不是该鼓励一下,让萨科塔人多去各国旅游交流,让人们多了解一下萨科塔人的本性呢......罗真半认真的想到。
只是对萨科塔人来说,一个很大的问题是和外族通婚生子的话,生下的孩子肯定是别的种族的。无论男女都是。
如果真的大规模自由通婚,萨科塔的人数肯定会肉眼可见的下降......那就变成种族存亡的危机了。
大人的事情好麻烦。罗真现在是深切体会到了。
所以罗真就选择放弃思考,先搞定眼前的事情再说。
他继续说道:
“凯尔希告诉了我郁金香的联络方式,这座城市里应该也有她的线人,先找到她也好有个照应。然后我们就休整一下,僥继续往歌蕾蒂娅所在的盐风城去就好。”
这也好,大家都表示赞同。
一行人又步行了半天时间,到下午成功到达了移动城市脚下,也正大光明的就进城了。
这一路上,一行人都没遇到有人盘问。
甚至还有在城市周围游荡的伊比利亚人,在见到这队显然是教会人员的队伍后,主动远远的就向他们合手祈祷,态度虔诚的可堪感人。
等到罗真正式进入这座礁石城,所见的状况到也不算太差。
这依然是座活着的城市。
城里的街道和房屋虽然老旧也缺乏修缮,但还不至于到败破的程度,怎么也都比真正的山野村落也强得多。
而且城内各处也依然有生活的气息,街上行人算不上多,可至少还算是衣冠整洁。
这乍一看,就像是个很普通的三四线城市一样,有一种稍显贫乏的平静。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因为大静谧而停滞了六十年的国家嘛......罗真还这么想到。
也就这时,因为罗真他们极其显眼的特征,已经有居民路人发现他们了。
“【啊......萨科塔天使!】”
“【有萨科塔、有萨科塔来城里了!】”
“【快去告诉大家!有天使来我们城里了!】”
“【你们......你们是教会的使者吗?来自拉特兰?......啊啊,仁慈的主啊......!】”
仁慈的主啊......!!!
一片乌泱泱的祈祷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人当场咏唱起经典和圣歌,场面一时就控制不住了。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围观队伍,赞颂声中还夹杂着啜泣声,场面变得相当诡异。
这让能天使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身体紧紧贴着罗真:
“罗、罗真罗真!这里的人好可怕啊......!我们是做了什么吗?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罗真静静摇头:
“不,我们什么都没做。正因为什么都没做,所以才会有单方面的期待。”
哪怕没有开启情绪污染,罗真都已经能感受到周围如潮水般汹涌的思念,正一浪高过一浪的灌注在他身上。
这里的人,是把他们这些萨科塔人当做了愿望的容器,就像看到了理想中的救世主一样。
他们既不认识罗真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但只因为他们是萨科塔人,只因为他们看上去是代表教会的,就期望着他们一定会做些什么好事,给自己带来不同以往的好处。
这都是根深蒂固的宗教教育带来的结果,是伊比利亚这百年来的国策影响。
哪怕是菲亚梅塔和空弦,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夸张的阵仗。
这搞得她们也很紧张,下意识就护在罗真和能天使的左右。
手都已经悬在武器上,深怕这些狂热的民众会突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罗真现在并不是拉特兰的圣子,只是个普通的萨科塔修士而已。
他不需要她们的保护,因此只悄悄按住了她们。
罗真上前一步,抬头挺胸,正气浩然:
“诸位伊比利亚的朋友,感谢你们的热情欢迎。我们确实是从拉特兰而来,此行是想要拜访本地的教会同胞。”
“我们对本地尚不了解,还请能为我们指明方向。”
哗啦啦......
在罗真这么说后,周围的气氛又一下子变了。
圣歌赞颂逐渐减弱,居民们之间开始弥漫起一种奇怪的气氛,犹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罗真那一脸清爽的好少年音容笑貌,加上他头顶熠熠生辉的光环,成功打消了周围居民们的疑虑。
邻近的一位老太太佝偻着腰,抬起那张满是沧桑的脸庞,先是虔诚的朝罗真一拜:
“修士大人......本地的教会,就在沿着大路往前走,过三条街的广场东路边上。那儿有一片教会所有的麦田,您一下子就能找到的。”
“但是请小心......请小心啊,修士大人!”
这老太太越来越激动,唐突的伸出手,抓住了罗真的修士袍。
看到她伸手的动作,旁边的菲亚梅塔差点都要下意识反应拦上去了。
但罗真暗中握住了她的手,任由老太太抓住自己。
那苍老的体重,像是全寄托在罗真的身上,把他当做了救命稻草似的。
老太太急喘息了好几次,接着说了下去:
“那个教会......教会里的修士,在包庇恶魔!请您为我们驱逐他们,还我们平安喜乐的生活吧!噢噢......仁慈的主啊......!!!”
年迈的老人很快泣不成声,脱力的靠在罗真身上,都难以站起身子了。
罗真弯下腰,沉默的支撑着这位老太太的身体。
他笼罩在一片虔诚的敬畏期许之中,久久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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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天使:“罗真,你没事吧?”
在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些兴奋过头的民众之后,能天使悄悄凑到罗真身边,满心关切的询问他。
罗真的表情倒是没有任何阴霾,依然飒爽的笑道:
“怎么了?我怎么会有事嘛。那些人也没对我做什么,都挺好。”
能天使:“说是这么说......但那些人的反应,就像小时候,你身边的那些人一样......我怕你会难受......”
能天使弱弱的牵着罗真的小拇指。
她既不敢和平时一样亲近的撒娇,又生怕他会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似的,只能维持着依依不舍的距离。
能天使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这伊比利亚给罗真的下马威,确实和他童年的时候,拉特兰对【圣子降临】这一奇迹最狂热的时候类似。
那时候罗真所能见到的枢机、铳骑、侍女等等,对他的态度都一点不比刚才的居民们要弱。甚至精气神更足、更加狂热。
那种完全正面的、压倒性的兴奋感,让罗真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最终也成了罗真离家出走的理由之一。
所以能天使会生怕罗真心情变差,这也不无道理。
这让罗真就很好笑的摇着头,揉起这丫头的脑袋:
“放心吧,我也是会成长的。既然接受了圣子这个身份,那我就会承担这个责任。如果接受膜拜也是义务之一,那我也会努力担任好雕塑的作用。”
“而且话说回来,伊比利亚和拉特兰的情况,可完全不一样。他们更像是抓住了一条救命稻草似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拉上来,换哪个萨科塔人来都一样的。”
确实......一直看着的菲亚梅塔和空弦,也都心有戚戚的点头。
菲亚梅塔更是头疼的叹了口气:
“我在戍卫队的后辈里,也有这样,对萨科塔人寄以不切实际幻想的人。在伊比利亚的教育里,好像真的以为萨科塔人是纯洁的天使。悲天悯人,天生就是来拯救世人脱离苦海的。神化的有点离谱。”
按理来说,一整个国家都对某个种族(而且还是本国很少见的外国种族)极度吹捧神化,这是很不讲道理的事情。
像是乌萨斯虽然也有国民教育,但他们吹捧的是自己乌萨斯人的优越性,倒是很好理解。
伊比利亚之所以会有这样,对萨科塔人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一是因为当年伊比利亚的王族,把拉特兰教定为国教的影响。
二就是自从大静谧后,整个国家都趋于停滞。导致当年定下的方针越来越固化,反而变得更极端了吧。
这真是难解的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理清的。
但这也不是现在问题的关键,罗真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他回想起刚才那位激动老太太的话:
“伊比利亚人这么信教,却说本地教会在【包庇恶魔】......这是什么情况呢。”
不知道耶......几个姑娘也都一头雾水。
这只能实际去看看了,罗真更加快脚步。
顺着那位老太太指明的路线,罗真就发现越是接近教会,路人的数量就越少,道路都变得败破许多。
这座城市的居民,好像在有意避开这座教会,甚至该说是敌视了。
而在到达那片,被青色麦田包围的拉特兰式教堂时。
罗真第一眼就看到了大门的角落,摆放着一瓶插着郁金香花朵的小水瓶。
这是罗德岛干员【郁金香】的接头标志。
这座教会,正是郁金香的线人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