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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秋茂将账房为女报仇,刺死王三胖子的事,告知了老爷。
“果然如老爷所言,恶人有恶报,那王三胖子真是活该!只是可怜了这位账房,明明是他该偿命,结果现在却沦落成了杀人犯。”
晏良沉吟片刻,才道:“这是他的选择。”
吴秋茂颇为惋惜地点点头,转而问老爷:“现在王三胖子人死了,状元楼乱成了一锅粥。老爷,咱们那铺子可怎么办?”
“你把这张纸张贴在广源楼的楼门口,若有状元楼的厨子来应征,一律答应便是。”晏良将他早写好的聘用告示递给吴秋茂。
吴秋茂立即照办。这事儿还真奇了,他一张贴上告示不久,便真有状元楼的厨子过来询问。到了下午的时候,有五个结伴而来的厨子,从广源楼后门进来,恳请吴秋茂收留他们。吴秋茂自然答应,也照着老爷的吩咐,先预付给他们三两银子的工钱。几个厨子都感激不尽,直叹还是广源楼的掌柜好。
吴秋茂本来还挺奇怪这件事的发展,后来他往回走的时候,听见祥和街上有不少百姓都在讨伐王三胖子。其中不乏就有人提到了广源楼,广源楼一直受到王三胖子的排挤,这是众所周知的,而当初京城内被散布地那些有关广源楼的那些不好的传闻,现在也都转了风向,一直被说成是王三胖子的有心陷害。
所以伴随着王三胖子的死,广源楼的名声反而提高了。
现在几乎全城人都在口诛讨伐王三胖子,状元楼内自然人心涣散。加之这时候,王家孤儿寡母无力主持大局,而楼内许多厨子当初本来就是受了王三胖子的淫威,才会留在状元楼做事,众厨子们趁此时机纷纷脱身,请辞而去。
状元楼的生意因此一落千丈,大有树倒猢狲散之势。
而广源楼内,则有越来越多的好厨子前来应征。吴秋茂都将他们留下来,并把所有人名登记在册,递交给了老爷。
广源楼正式开业前几天,晏良重新梳理了一遍楼内人员,也为厨子们研制的新菜提了几点建议。他毕竟是富贵过一生的人,在吃这方面,还算有独到的见解。
厨子们据此都各自对自己的菜进行了改进,味道果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厨子们很高兴,感激于见识广的新掌柜一针见血的建议,更敬重他待人和善的气度。以前在状元楼,王三胖子对他们总是非打即骂,他们是想走却不敢走,每天都生活在抑郁之下,现在他们真的轻松多了,每天可以又愉快的心情多琢磨新菜了。
九月初九,广源楼正式开业。
开业当日,广源楼便宾客满堂,生意火爆。没过多久,广源楼的新菜就声名远播,成了京城酒楼之中的一大特色。
原来跟着王三胖子的有几名死忠,趁机想要报复广源楼。晏良别的什么都没做,只亮出了他是宁府老爷的真正身份。毕竟国公府的名头还在,这点官威足够吓怕那几个小喽啰。果然,他们再也不敢闹事儿了。
待广源楼的生意稳定下来之后,晏良就在宁府管铺子的诸多家奴之中,挑选了一名最会办事的掌柜来代为管理广源楼。
而今广源楼的利润,足够支撑宁国府的正常花费。至于宁府其他产业,便可余富下来,作为储备备用。
晏良在解决了眼瞎宁府财政手指不平的问题之后,便将注意力转到了贾珍身上。这段日子,他一直忙着广源楼的事,也不忘随时检查贾珍的文武课业。
贾珍刚开始跟先生读书的时候,是真不舒服,脑子一看见字儿就头疼,接着要学武,扎马步,最后搞得浑身上下全都疼。
最难熬的是要如此继续坚持到第七天、第八天……到了二十几天之后,贾珍这种痛苦感才渐渐减轻,慢慢可以接受每天这样的日子了。
晏良翻了翻贾珍的课业,见他到现在四书五经还没有背熟,有些不满。
“先生不尽心,下月给你换一个。”
“父亲,他教得很好,是儿子没出息,脑子不好使,总是记不住。”贾珍辩解道。
晏良把手丢到贾珍怀里,冷着脸道:“给你三天时间,若下次还失败,那位受你恩惠的先生以后恐怕就没法照顾你了。”
贾珍尴尬地变了脸色,垂首小声嘟囔着,“原来您都知道了。”
“是啊,知道!听说你用自己手里好容易攒下的碎银子贿赂他,我感到欣慰呢。”晏良讽刺的笑道。
贾珍讪讪地赔错,忙道自己不敢。为了避免被新先生惨虐,他决定今晚秉烛夜读。
贾蓉下课回来,同贾蔷有说有笑地过来请安。二人遇见贾珍,忙行礼。
贾珍狠瞪一眼儿子,反而笑眯眯的看向贾蔷,问他上学可好,在荣府住得可好。贾蔷抿着嘴,点头道都好。
晏良咳了一声。贾珍才闭了嘴,赶忙告退。
贾蓉欢喜的跟晏良请安之后,就脆生生的跟他将自己近日上学学到的东西。有遗落的地方,贾蔷就在一边补充。
晏良笑,“说两句我听听。”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此谓修身在正其心。”贾蓉脆生生道。
晏良:“你可懂这话的含义?”
贾蓉点头,“就是要我们做事要心思端正。”
“何止做事要心思端正,交友待人也该如此。”晏良看一眼贾蔷,跟贾蓉道,“你们是兄弟也是朋友,互相帮助,共同进益才是正经。平时得空可以玩,但不可以玩过火,知道么?”
贾蓉点头。
“去吧,我叫人给你们备了广源楼的芸豆糕。”
俩孩子一听这个,高兴极了,开开心心的跟晏良致谢,便跑去房内寻好吃的。
吴秋茂见状忍不住笑,“老爷用吃的诱他们学习,好好背书这招,真管用。”
晏良搓搓下巴,琢磨了会儿,问吴秋茂,“你觉得蓉儿这孩子,有没有变化?”
“比以前更开朗,更爱笑,也更爱学习。而且越来越知礼,懂进退。听说他在外头见了人,落落端方,十分得体。”
晏良垂眸摆弄着手里已经喝干了的茶杯,眉头紧蹙,“怕只怕他这是装得样子,其心根本不净。”
晏良本以为这小孽障身上的恶因好除,毕竟是个孩子,长歪了该容易就掰正过来。偏偏没想到如此耗费时间,这么久了也不见效。
“从明天起,你派人盯着贾蓉,我要知道他一天所有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