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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号的时候，林洛在想，他也在笑。
林书亦还有几天就要成年了，过了十八岁，她就该是别人眼中的大姐姐了，稳重的性格，矜持的灵魂，也不调皮，也不胡闹，做事三思而后行。
可从她刚才的行为来看，这高冷妹妹距离长大还很远。
但换一个角度，又似乎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样长不大的妹妹，是最真实的妹妹，以后长大工作后，见到他时依然似羞非羞，别别扭扭叫他一声——“哥！”
而不是露出职业微笑，俯身鞠一个让人感受到距离的躬，最后礼节称呼一声——“哥哥好。”
这样想到的同时，林洛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觉得妹妹一点也不高冷了。
“歪？”
电话通了，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毫无意外是一句淡淡的问话。
很简洁。
“书亦，是我，你哥。”
林洛自报姓名道。
“……”
对面一下子没了声，也不知道是默认了，还是害羞不肯承认了。
“你……”
原本，林洛想说些教育她的话，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却一下卡在了喉咙，
舍不得……
都是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他一个成年人，难不成还真对一名十七岁的女孩子，下毒嘴啊。
“你快生日了吧，十八岁了？”
于是，林洛换了一个话题问。
“嗯嗯。”
林书亦没有太大情绪，十八岁成年什么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成年后的日子照旧，一样的忙碌，尤其是高三，每天醒来就刷题，睡前还想题。
不会做题的时候，跑去办公室门口，排队等候……
林洛也懂这感觉。要知道当年高三，学校举办成人礼时，老师学生家长齐聚操场，讲台上校长、年级主任轮番致辞的时候，他还咬着冰棍，特么的悄悄溜回教室，解一道优美的圆锥曲线题呢。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哥掏钱给你买，怎么样？”
“没有。”
“裙子怎么样？”
“不要。”
“……”
林洛好辛苦。得意于父母的教育，推辞已经是家里成员的拿手好戏了。
这要不拿点真本事，可就真要被妹妹推过去了。
“你不说的话，那我只好给你买点巧克力，芝士，蛋糕。”
林洛故意说了一通高热量的零食。
“……算了，你还是买裙子吧。”
林书亦无可奈何，她知道林洛的性格，是说一不二。
到时真把巧克力寄给她了，可就没办法处理了。
家里父母，是不吃巧克力甜食的。
那就只有她吃。
可是吧，巧克力这种高热量零食，极易发胖……
“……那话说，你有钱嘛？”
林书亦问。
“……有的！”
林洛硬着头皮说道。
虽然零花钱只剩下一点点了，但买个衣服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那，谢了。”
“……”
林书亦说话的语气，就像江湖侠客一样，林洛听着别别扭扭的。
“喔对了，我正好问问，你现在高三了，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以后学哪个专业呢？”
“学医？”
林书亦也不知道怎么规划，自小到大，她也没有对某种职业有过非常强烈的意愿。
如果最后选不出来，那不妨跟着林洛，学医也行。
“还是当老师吧，以后当语文老师，或者英语老师。”
转念一想，她觉得老师也不错。
铁饭碗职业，没有职场上的勾心斗角，也没有生意上的阴晴圆缺。
这样稳定纯朴的生活，正是林书亦喜欢的。白天认真工作已经很累了，要是下班过后，还和别人为了某个岗位，勾心斗角，那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至于为什么不选别的，快把高中走完全程的她，知道这两类老师很轻松。
语文老师上课，找人朗读课文，或者赏析一下诗句。
有人问练习册上的问题，便拿起教师版练习册，看着标准答案，给学生念一通。
学生提问这句话，为什么有承接上下文，烘托主人公勇敢的性格？语文老师只需要推一推眼睛，然后回答：你多品品那句话，多品品就懂了。
而如果是数学老师，被问起问题时，就要拿起草稿纸，给学生写出每一个步骤。
写对了还好，写不对，那就和学生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尴尬回上一句：稍等，我再做做。
至于英语老师上课，发一套英语报纸下去，让学生做做完形填空，阅读ABCD。
一堂课，就很轻松。
所以林书亦觉得，当老师可以的。
“好了，挂了，还有事。”
回答完问题，林书亦也没什么别的想说的了。
“行，那你忙。”
聊这会天，也差不多了，林洛便挂了电话。
不过。
说起买裙子的话，林洛忽然记起，他似乎忘了问林书亦的身高体重了。
正想打电话过去。
手机屏幕上弹出一则企鹅消息。
不和陌生人说话：【身高：163，体重：标准。】
爱吃猫的鱼：【嗯，好的。】
林洛回完消息，正要放下手机。
林书亦又发来一则消息。
不和陌生人说话：【你身高体重多少？】
爱吃猫的鱼：【问这做什么？】
不和陌生人说话：【随便问问。】
林洛便把体重身高报了过去，他也没明说什么了。
可能是在期待，妹妹问他的身高体重，也是想正经地给他买一样东西。
而不是在老妈的吩咐下，寄些特产什么的。
待林洛放下手机，便计划着周日的时候去买裙子。
可是他一男的，也不知道十七岁的女孩子喜欢怎样的裙子。
便看了看微信联系人。
偶然翻到了，秦绾的备注，“绾绾老婆。”
林洛心想，总不能找她帮忙参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