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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
方觉的回答非常短暂，以至于哈莉几乎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我没听太清楚。”
方觉瞥了她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答案：“我说……我认为，游戏就是让世界变得和谐平等的最终答案。”
“游戏？”
哈莉一下子怔住了，她完全不理解方觉为什么会这么想，“你为什么觉得，游戏会是那个解决一切答案的终极答案？”
方觉缓缓解释道：“我把人类的需求分成两个大类，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
人类历史上几乎一切的争吵和冲突，最终都可以解构为这两种需求的不满足。
大到历史上因信仰不同而爆发过的几场圣战，因资源和意识形态之类的问题而爆发的那两次波及全世界的世界大战。
小到邻里之间的矛盾，网友之间的冲突……
这些不满足，我认为就是世界发展成现在这个不平等、不和谐模样的根源。”
哈莉是正经的高GPA从哥谭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虽然现在变得不正经了，但是该有的学识和见识并没有落下。
她听到方觉如此说法，不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心说，他果然没上过什么学。
但迫于“战力压迫”，她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对方觉学历的质疑，她轻声道：“勉强算你说的有道理吧，但是，游戏和它们又有什么关系？”
方觉回道：“我打算把这个世界改造成一个没有战争和杀戮的世界，学习某位前辈，设置几条统一的游戏规则后，强迫人们将纷争都交给游戏来判决。”
“游戏规则？”
哈莉轻哼一声，冷笑道，“呵，佐徳三三，你觉得现在这个世界没有统一的游戏规则吗？
你觉得自己设置的那些规则，能够比得过这个世界自发演变，适应了上万年的统一规则吗？
退一步说，就算你设置的规则真的顶替了现有的法律、资本游戏之类的规则。
但你怎么能够保证没有一个人能找到规则的漏洞？
又怎么能够保证那些发现漏洞的人，不会再度上演那些在这个世界已经出现过无数次的轮回闹剧呢？
历史是一个圈，从头到尾，所有事情都发生过，但是，从头到尾，所有人都没在意过。”
方觉点点头，叹道：“你说的有道理，确实可能出现发现漏洞的人，也确实有可能会引发新一轮的阶级分化。”
他看着哈莉那三分讥讽、三分无奈、四分玩闹的笑容，忽然也笑了，他接着道：“但是……哈琳，你没有考虑到一件事情，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哈莉微微皱眉，“非常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
方觉笑着说道：“那就是……游戏是有GM和无数程序员实时修改bug更新版本的，而现实世界却没有。
现实世界的统一规则确定下之后，所有人便只能生存在这个框架内，永世不得更改。
有些人，在发现了规则的漏洞后，利用钻空子，从此在现实世界里过上了轻松美满的人生。
在人生这个烂到家的游戏里，很多人都因为钻漏洞而成功过。
但是，在我设置的游戏里，破坏游戏平衡的漏洞被发现后，是会打补丁补上的。”
哈莉问道：“那你怎么确保在你的规则之下，不会出现阶级的分化，不会出现贫富不均，不会出现超自然能力资源不均之类的情况？
要知道，人与人之间是存在着诸多差距的，智商、情商、体力、耐力、精神、灵魂、财富……这还只是人类与人类之间的差距，如果算上那些神明、恶魔、超能力者、魔法师和外星人，他们之间的差距就更是大的难以想象。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存在？强制剥夺他们的超能力？剥夺他们的钱？
可就算你这么做了，人与人之间智商的差距，终究还是会引发不同阶级的分化，终究还是会使你设想的乌托邦世界，变为现实世界的复刻。”
方觉点点头，沉吟片刻，缓缓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哈莉，我刚开始就说过了，我认为，人类的需求可以分为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
所以，我打算将现实和虚拟设计成两个截然不同的游戏世界，现实世界里，一切的纷争都在遵守统一规则的前提下，以游戏的方式进行决断，而虚拟世界里，则满足深陷其中的人们所有的欲望。
在现实世界被打败的人，都可以在虚拟世界中，以阿Q般的精神胜利法来安慰自己。
如果他们舍弃现实世界中的生活，打算永远的生活在专属于一个人的私服虚拟游戏中，那也可以满足他们。”
“你……”
哈莉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她现在开始觉得，也许，方觉口中规划的那个世界，真的是个还不错的乌托邦了。
只是，他说了这么多遍的统一规则，那所谓的统一规则，又是什么？
“你说的统一规则是什么？”
方觉打开手机备忘录里从【游戏人生】抄来的十条规则，缓缓开口念道：“统一规则一共十一条，
【一】这个世界禁止一切的杀伤、战争与掠夺。（注1）
【二】所有纠纷一律通过在游戏中决一胜负来解决。（注2）
【三】游戏中须赌上双方皆认为对等的赌注。
【四】在不违反第三条的情况下，游戏内容、赌注皆不受限制。
【五】受挑战的一方有权决定游戏内容。
【六】“向盟约宣誓”所打的赌绝对要遵守。
【七】集团纠纷应指定全权代理人。
【八】游戏当中有不正当行为者，一旦败露就视同败北。（注3）
【九】所有因失败而死亡的人，都将送往虚拟星球。
【十】以时间守护者之名宣布，以上各条皆为不变的规则。
【十一】大家一起和平地玩吧!!
注1不包括动物等无知性的物种。除非事先获得对方同意，否则一切会对他人造成伤害的行为均会被强制取消。
注2包括从抢夺财物到领土争夺，甚至挑战神明的宝座。
注3换句话说，只要作弊不被揭穿就没有问题。”
哈莉越听越觉得那十一条规则很熟悉，等听到第五条的时候，她想起来了。
“额，佐徳三三，我还以为你在这儿一动不动的想了九个小时是想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答案呢，这不就是《游戏人生》里的设定吗？”
方觉摸摸后脑勺，憨笑道：“嗯，你说的没错，那就是动画里的设定，我在这儿……其实看了九个小时的动画片，我觉得挺好看的。”
“额。”
哈莉彻底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