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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出来!”
司徒嫕立在池中,一头青丝披散下来,环顾着四周:“有本事偷看,没本事见人嘛?”
“小姑娘模样长得倒是挺俊的,可惜嘴这么叼啊。”从幔纱后面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司徒嫕上下打量着此人,身高八尺,身上斜挂着一件破烂的羊皮衫子,一张如刀刻出来刚棱冷硬的容颜,这不是一张中土人的脸,威猛、有力、目光如炬,倒像是个蛮子。他的半张脸掩盖在浓密的落腮胡中,潦黑深邃的眼眸目光犀利。
“像你这样卑鄙下流的人,用得着我笑脸相迎嘛?”
“等大爷我把你按在地上蹂躏,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说话。”
司徒嫕充耳不闻,一转身倚坐在池子边,将左腿交叠在右腿之上,更加完美的露出她那修长美腿的曲线;胳膊抵在膝盖上,轻轻一勾手指,似笑非笑:“来呀。”
蛮子飞身一跃,跳入池中,激起的水花有几丈高,花瓣也被带着飞出了池子,待水花落下之时,司徒嫕已闪身到他跟前,右手凝聚一股内力,奋力击去;谁知蛮子皮糙肉厚的,没把他击飞出去,倒把自己震地踉跄倒退。
蛮子哈哈哈地笑出声来:“还是劝你别做无畏的挣扎了,要是能好好听话,大爷我说不定还会怜香惜玉。”
司徒嫕定睛盯着他,蛮子力大无穷,硬碰硬必然会吃亏;静待时机,就是现在,忽见蛮子抡起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向这边袭来,司徒嫕手搭上他的胳膊,翻身一跃,暗凝真气,朝蛮子那三个部位奋力击去,玉足轻点,飘然落地,看着蛮子倒地痛苦地呻吟。
“虽然这个招式有些上不了台面,但是,对付你这样的人刚刚好。”司徒嫕一撩秀发,对蛮子笑道。
蛮子抬起头看着她,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忍着疼痛站起来。
司徒嫕不慌不忙撤步摆好架势:“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嘈杂声和一阵脚步声,“哎呀,怎么伙计都倒了一地啊”“小师妹她们呢”“什么,你说看见有男人进去”......
蛮子见状人影一晃到窗前,一溜烟跳出窗外,消失在黑暗中。
这时,门被撞开,外面的人涌了进来,司徒嫕一把抓着衣服扑在苏酥跟前;走在最前面的谢仲竹透过幔纱看到这副场景,一时竟红了脸,忙转过身呵斥其他人:“都转身!出去!”
一时之间,气氛十分尴尬,谢仲竹背着司徒嫕她们不知如何开口,强装着镇定道:“小师妹,你们没事吧...”
司徒嫕迟疑了几秒,忙说道:“没事没事,大师兄你先出去,我们自己能出来。”
“好......”
听到谢仲竹的关门声,司徒嫕才从苏酥身上下来,坐在池边看着池中所剩无几的白梨花瓣,叹了一口气。
司徒嫕把苏酥送回了客房,请了谢仲竹来看,说是无碍,可就是不见醒来,正当司徒嫕要给苏酥做个全面检查时,黎川川尴尬地开口。
“小师妹,你这样想,她或许是睡得太死醒不来了呢......你看,现在天也这么晚......”
司徒嫕恍然大悟道:“哦,对啊,怎么把这茬忘了。”
“那就这样吧,我们也回房睡觉吧。”
司徒嫕替苏酥捏好被子,打着哈欠和黎川川退出房门,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黎川川靠在柱子上突然道:“哎呀,有些人啊,偷偷去泡温泉,都不告诉师兄们啊。”歪着头看着司徒嫕:“嗯?小师妹,你说是不是啊。”
“什么呀,我不知道呀。”司徒嫕眯着眼睛摸到房门走了进去,嘴里还嘟囔着:“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哎呀,好困啊,我要睡觉......”
........................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
此地的夜色,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偶尔一抹鬼魅的色彩,摄人心魂。
一座漆黑的大殿嵌在此地,与夜色融为一体,大殿之上的正中央坐着一个人,悠闲惬意的自在坐与周围景象格格不入。
一个人影急匆匆地走上前来,带着颤抖地声线小心翼翼地跪下:“禀告宫主。”
“说。”
“碧魄珠没拿到……”
“就这嘛?”
“属下原本快要拿到珠子了,不料出现一头怪鸟,最后被辰渊峰的人抢走了……”
“……然后呢”
“属下已经暗中派人追查,相信不久就能找到他们,夺回碧魄珠。”
“不用说了,上来。”
悻悻地走上前:“是。”
一声惨叫声传来,只见眼前人已被一分为二,自腰一截断成两半,血淋淋,满地的鲜血肆虐流淌……
座上之人打量着地上血肉模糊的躯壳,似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样,嘴边勾起一抹笑容,与刚刚阴鸷的模样判若两人:“许久没有活动过手指了,感觉还不错。”
眼眸缓缓抬起,看着旁边二人:“...你们觉得呢?”
“...宫主,他也算是尽忠职守......”
座上之人叹了一口气,慵懒地语气道:“子绪,你总是这样,总是有这么多的不忍心。”
“............”
另一人俯首开口道:“宫主,此人无用这是他应得的,只是何必劳烦宫主亲自动手。”
“况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碧魄珠,解将军已经找到碧魄珠的下落了。”
“罢了,你们看着办,不要叫我失望。”
一袭红衣转身从容离去,墨发分明在夜色中飘扬,背后传来众人整齐地声音:“恭送宫主!”
子绪转身对身旁之人道:“谢谢你,子胤。”
子胤笑道:“你我在宫主手下这么多年,怎会不知你的脾性,只是,以后在宫主面前,断不可这样了。”
子绪温声道:“嗯,知道了。”
翌日。
司徒嫕朦朦胧胧间听见有人喊她,以为是梦,没在搭理;不久,身上的被子也滑落下去,略微传来一丝寒意,这才渐渐醒转过来,一睁眼,一双大眼睛和一张带着笑容的脸出现在眼前,司徒嫕一激灵叫了出来,颤抖的声音说道:“师姐~,你干什么啊~?”
苏酥也被这一声吓到了,退出几步相同的反应道:“我不干什么啊~,我来叫你起床啊~。”
司徒嫕正坐在床上揉眼睛,苏酥又凑过来笑嘻嘻地看着司徒嫕。
“咦,师姐,干嘛这样看着我。”
苏酥乐哈哈的笑着道:“嫕儿,谢谢你啊。”
她说的极为真诚,眼睛也闪烁着光芒,司徒嫕透过眼睛都能看到自己。
司徒嫕摆手道:“哎,你都知道了啊。”
苏酥认真的点头。
“那师姐,我厉害嘛?”
苏酥头点得更快了:“嗯,厉害!”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师妹。”
谁知此话一出,苏酥竟抱着司徒嫕脖子嚎了起来:“嫕儿,你这么好,我怕以后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司徒嫕不知所措,拍着苏酥的背安抚着:“怎么会呢,我能去哪儿啊。”
苏酥还是嚎个不停,挂在司徒嫕脖子上不松手。
“我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师姐,司徒嫕和苏酥要一直在一起。”
苏酥这才松开司徒嫕的脖子,泪眼婆娑看着她,郑重地说:“苏酥和司徒嫕也要一直在一起。”
看着苏酥认真又好笑的样子,司徒嫕忍不住双手捏住苏酥的脸蛋:“哎呀,师姐,你好可爱呀!”
苏酥也回手捏着司徒嫕的脸蛋,笑着说:“嫕儿,你也好可爱!”
两人就这样捏着闹了一会。
司徒嫕道:“那我起床,我们下去吃饭?”
苏酥道:“嗯!好!”
“姑娘们,下来吃饭了。”谢仲竹站在回廊间说道。
司徒嫕和苏酥款款走了下来,坐到桌子边。
黎川川一见苏酥就调侃道:“让你叫小师妹吃饭,怎么这么些时候啊?”
苏酥一扫刚刚的柔弱,回怼道:“女孩子的事你少管!”
“好好好,我吃饭。”
司徒嫕看着打闹的二人,忽然开口问:“白樱樱呢?”
谢仲竹道:“她说身子有些不适,就不下来了,叫人端上去了。”
“哦哦。”
席间,各自用着膳。谢仲竹用膳是极其文雅的,从夹菜到入口咀嚼没有一点声音;南曜也是,只顾吃自己的饭,没有其他动静;到黎川川这边又是一番景象,在碗里扒拉几下,又举着筷子靠在额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眼睛一会在桌子上扫一圈,一会又在门外扫一圈。
司徒嫕注意到黎川川,问道:“黎师兄,是饭菜不合胃口嘛。”
苏酥抢说道:“嫕儿,你别管他,他就这样,爱吃不吃。”
司徒嫕低头继续扒拉自己饭。
谢仲竹早已吃完,坐在桌边安安静静地等待其他人,等到司徒嫕和苏酥吃完满意地擦了嘴,这才说道:“我觉得,这个东西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谢仲竹从袖中掏出一颗珠子,面带着微笑递给司徒嫕。
司徒嫕当即懵了片刻,随后大智若愚般的嗷嗷了两声,心领神会从腰间解下乾坤袋;解开绳子,一颗圆不溜秋黑乎乎又带点红的脑袋露出来,玄鸟从袋子里探出身来,经过休整,玄鸟伤势已经大好了。司徒嫕接过珠子,放到玄鸟跟前,玄鸟怯生生地走到珠子前,看了眼周围的人,一张嘴咕地一下将珠子吞了下去。
苏酥见状惊讶说道:“珠子要物归原主干嘛给它吃了啊?”
司徒嫕摇头无奈道:“师姐,你一天到底有没有认真听长老讲早课啊。”
“灵兽一般都会把宝物吞到自己肚子里,将宝物与自身结为一体,除非自愿吐出,是不可能将宝物拿到手的,要是灵兽死了,宝物也会随灵兽一同消逝的。”
苏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黎川川在一旁嬉皮笑脸道:“大师兄,小师妹别见怪,苏师妹一向如此,她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唔唔.........唔唔唔唔...”
没等黎川川说完,苏酥就跳起来一边用馒头堵住黎川川的嘴,一边看着谢仲竹尴尬地说道:“没有没有,别听他胡说,我只是刚好那一次早课走神了,哈哈...”
谢仲竹笑而不语。
给玄鸟喂了些吃食,看它吃饱后,司徒嫕以为玄鸟伤好了,就要走了,没想到它又钻进了乾坤袋,苏酥放下馒头,笑道:“看来它是赖上你了,还不想走了。”
司徒嫕欢喜道:“哈哈哈,是嘛,小玄鸟。”
逗了逗袋子里的玄鸟,随后又将袋子系到了腰间,隔着袋子还不忘轻轻拍了拍。
突然,南曜站起来,冷冷道:“师兄师姐,我出去一下。”
说完就出了门,消失在街道人群中。
司徒嫕偷偷给苏酥说:“等下我们跟上去看一下。”
苏酥会意,立马站起来,司徒嫕一惊。
“大师兄,我和嫕儿刚想起来要去买东西,我们先去了啊。”
没等谢仲竹说话,苏酥就拉着司徒嫕走了。
走到大街上,已经没见南曜的身影了,苏酥在街上左右张望着:“去哪儿了,这么快。”
“在前面。”司徒嫕指着前面一个小巷子,只见南曜手提着一大包东西,走进了巷子。
司徒嫕和苏酥忙跟上去,这条街是洛云城最繁华的一条街,而这条小巷子,阴暗、僻静,时不时还飘来一股味道,虽不难闻,但也很难受。只见南曜走到巷子深处,便有五六个衣衫褴褛的孩童围了上来,纷纷道:“南曜哥哥,南曜哥哥回来了。”
南曜开口道:“曲婆婆呢?”
“曲婆婆在里面呢。”
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女孩拉着南曜的衣摆:“南曜哥哥,曲婆婆又吐血了,今早连粥都没喝。”
“知道了。”南曜将手里一包东西给了孩子们,摸了摸他们的头:“吃去吧。”
径直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一位老人躺在一张木板搭成的床上。南曜看了眼旁边一碗粥,说是粥,只是一碗白水上飘着几粒米,南曜将东西放下。
床上的人听到动静,艰难地转过身:“是阿曜回来了嘛?”
南曜忙去扶住老人,蹲在地下,握着她的手:“是,我回来了,您别起来了。”南曜扶住想要起床的老人。
“我给您抓了药,等下喝了,病就会好了。”
“好好...”老人点头回应道。
南曜在狭小黑暗的角落里找到了药罐,简单清洗了一下,老人安详地坐在床上乐呵呵慈祥的眼神盯着他。
南曜将罐子洗好后搬到院子中,刚要转身回屋里取药时,抬头看见两道倩影立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