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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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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烈焰载着我狂奔在清冷的大街上。

    天刚蒙蒙亮,我便牵着烈焰离开了右相府,回望那几乎看不清的瓦舍,嘴里轻声的念了句“对不起”,便头也不回的骑马离开,我怕自己再耽搁半分,就没勇气不告而别了。

    “吁!”又一次来到了死牢外,不过这一次,我是带着希冀来的。

    同我一样早到的,还有那马市的马夫,他驾着我昨日买下的马车前来。我接过马匹的缰绳后,又给他加了点赏钱,他便千恩万谢的离去了。

    太后果真守时,马夫刚离去不久,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也来到了,同她一起现身的还有那刑部尚书李尚书。

    她看了看我一身的行囊还有我身后的那辆马车,满意的点点头,“随我来吧。”

    她在前边捧着太后懿旨,我在她身后紧紧跟随,李尚书则走在最后。

    当我们走至最里间,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占了半间牢房的软榻,半躺在那上面的,正是多日不见的小和子。

    “小和子,这是刚送来的药膳,来,你来喝点。”小衣坐在榻前捧着个碗,一手拿着汤匙举到小和子的嘴边,我却没有见到小和子的嘴张开那么一点点。

    “小和子,我求你,就喝一点,喝一点点好不好!”小衣带着哭腔,将汤匙微微抬起,里边的粥没有流进小和子的嘴里,而是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滴湿了他的衣服。

    小衣赶紧拾起一块手帕将小和子的嘴角、衣服擦拭干净,而小和子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向小衣一眼,双眼仍是无神的看着前方。

    这一幕落入了不远处的我与他人眼中,即使是看惯了宫中尔虞我诈的大宫女,她也有些不忍的别过头去。

    我径直走进牢房,在小衣一脸欣喜的表情下接过那碗药膳粥,小和子无神的双眸因为我的到来终于有了些光亮。

    我将汤匙放在嘴边吹了吹,确定不烫后,才把汤匙递到了小和子的嘴边。小和子下意识的张开了嘴,将那一小勺的粥全数咽下。

    小衣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湿红了眼眶,她捂着嘴努力让自己不惊呼出声,以免惊扰到开始进食的小和子。

    我一勺一勺的喂着他,小和子也配合把嘴一张一合,将那碗粥吃了下去。

    “啪嗒,”一滴,又是一滴,泪水沿着小和子的眼角滑下,滴落在那汤匙里,他却似乎没有察觉,仍在吞咽着那一勺粥。

    “慢点吃,别着急。”我放下手中的碗,替他擦拭着他的眼泪,擦着擦着,自己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这时,一双手抚上了我的脸颊,动作有些笨拙的替我抹去泪水,“姐,姐姐,不哭。”

    这下我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小衣再也忍不住,走上前来,与我们拥在了一起,任由眼泪肆意的流淌,整个牢房中仿佛只剩我们三人又哭又笑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们三人收敛情绪,放开彼此后,我这才想起被晾在一旁的大宫女以及刑部尚书。我赶紧收拾起身,走至她面前,对她颔了颔首,“劳姐姐久等了,请宣读太后懿旨吧,稍后我就随姐姐前去领罚。”

    她并没有回答,而是直直的盯着我,尔后摊开手中的懿旨,“宫女小衣,太监小和子听旨!”

    小衣赶紧跪下,我也扶着小和子在榻上跪下,只听那宫女继续宣读太后旨意,“宫女小衣、太监小和子,两人胆大妄为,助宫女小媛潜逃,而后又找人顶替,这等欺上瞒下的大罪,本应是死罪难逃。如今哀家念你二人进宫至今,做事循规蹈矩,为人安守本分,全心全意的侍奉主子,再加上苏玉楼办事有功,你二人也算是引荐得当,哀家决定,功过相抵,赦免宫女小衣、太监小和子的死刑,并即刻逐出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谢太后!”小衣将太后懿旨接下,欣喜若狂的看着我,也不顾那宫女在场,兴奋的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姐姐,我们得救了,真的得救了!”

    我眼角噙着泪光,这样如同孩子般的小衣许久未见了,看着她劫后余生的狂喜,忽然觉得这些日子自己承受的种种似乎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终于可以团聚,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无需再担惊受怕,四处躲藏了。

    我放开小和子,让依旧沉浸在喜悦的小衣将其扶稳,径直走到那宫女面前,用只有我二人听得清的话语轻声道,“还请姐姐将行刑之地移至他处,我不想他二人为此介怀。”

    听罢我的话,那宫女上下打量了我一阵,这才开口道,“你没听清太后的旨意吗?太后已经说了,功、过、相、抵,既然已经抵消,又何来行刑一说?”

    什么?!我震惊的看着她,太后愿意放过我们?!

    只听那宫女接着往下说道,“也不知你是如何打动太后她老人家的,她是在今早更改了旨意,不过这些也不是我们做下人的能够过问的。好了,旨意我已经传达到了,希望你们收拾收拾即刻离开,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朝刑部尚书欠了欠身,“尚书大人,剩下的就要劳烦尚书大人了,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直至她离开,我才回过神来,天,太后真的饶过我们了!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那宫女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姐姐?”小衣的呼唤声将我唤回了现实。我看了看她只是简单的将大夫开的药给包起来,其余的东西,她一概也没带。

    是了,这个地方的任何一件东西都会勾起关于这段黑暗的时日的回忆,我了解的点了点头,看向那发福的李尚书,“尚书大人,我们是否可以就此离开?”

    只见那李尚书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便让至一旁,对我们作出了个“请”的手势。

    我感激的对他颔了颔首,与小衣左右搀扶着小和子,步出了那座牢笼。

    给读者的话:

    今天的有点短,明天夜夜会更长些,尽请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