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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七宝心思敏锐,谢平安只是一句冷嘲热讽,他就听出问题。从桂苑出来回到自己的院子,何七宝就对麻瓜说。
“去查武定侯。”
“得嘞。”
谢平安,不,赵凤鸣不会无缘无故说那一句,武定侯或许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长情。想想赵凤鸣说自己死的蹊跷,最亲近的身边人婉华背叛,那武定侯韩毅晖会不会也背叛了靖南公主?
顺着这条路往下想,何七宝突然脑洞大开,靖南公主赵凤鸣是不是被韩毅晖和婉华联手害死的?
不对,婉华害死赵凤鸣,贪慕荣华富贵,做了太子的如夫人,尚且能说的过去。韩毅晖又为什么?
靖南公主战功赫赫,深得皇上喜爱,娶了靖南公主,韩毅晖就算一步登天了。看看皇上现在对韩毅晖的照拂就能看出来皇上有多喜爱靖南公主。
何七宝看着烛火冥思苦想,烛火暗下来,跳了两跳又亮起来,何七宝一拍脑袋。
“哎呀——难道......青皮——”
青皮应声进来,一般情况,何七宝想事情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青皮麻瓜他们都知道,从来不打搅。只要何七宝入神,他们就轻手轻脚守在门外。
“世子,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如果让你娶个富贵老婆,这辈子都风光无限还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你愿意不愿意?”
青皮愣了一下,皱眉想了想,道。
“能娶富贵老婆当然好,往后吃穿不愁就等着享福。但是,但是......”
“快说,但是什么?”
“但是小的担心被麻瓜他们瞧不起,说小的是吃软饭,靠老婆。”
何七宝一拍桌子。
“果然如此。”
韩毅晖在还不是武定侯时,只是个武举探花。校场比武被皇上相中,当场给靖南公主指婚。这件事在面上看是韩毅晖得了好处,能娶到皇上最喜爱的靖南公主,那是韩家祖坟冒烟了。
但韩毅晖是有抱负的人,若不然他也不会参加武举科考。
解释如果尚公主者,不能再担任实职。也就是说,娶了靖南公主,韩毅晖所有的抱负都没了。他心心念念的横刀立马立功边疆成了泡影,从尚主圣旨下达那一刻起,韩毅晖就被冠上了吃软饭的帽子。
大周朝所有的驸马都是如此,他们都没有实职。
平阳郡主的夫君老靖边侯是个例外,平阳郡主是郡主,不是公主。
想明白这一层,何七宝顿觉通透。怪不得谢平安会阴阳怪气,会说那句话。如果他的猜想是正确的,那这个韩毅晖的心机可不得了。
接下来几天,谢平安天天去仁和堂,宋梅蓁蓁打下手。连续五天后,谢平安终于收手。
宋桂捏着一粒黑乎乎的药丸道。
“这就成了?”
“先解毒,毒解了再调理。这事急不得。他们身上中的毒不是一天两天。据何七宝说三夫人生儿子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二夫人应该更早。毒入血液,入肺腑,得慢慢解。”
“这么多年,两位夫人的脉案我都知道,每次也是我亲自把脉,我都没发现她们中毒。看来还是我医术不行。”
“不是你医术不行,而是你精通的方向不在此。现在来个肚子疼的,我看不了。我只会用毒解毒。”
宋桂心痒痒,他是大夫,当然知道毒的重要,用的好可以救命,用的坏可以杀人。
宋桂刚起了心思,急忙按下。
谢平安淡淡道。
“我会把两位夫人的脉案和用药详细记下来,这是谢礼。”
“谢什么?哦?你说哪天啊,举手之劳,医者本分。”
谢平安扯扯嘴角没说话,她为何对仁和堂这么好,对宋佳兄妹这么好,自有她的道理。
晚间,安闲堂。
二夫人三夫人看着各自手里的药丸,眼里热切无比。
“谢姑娘是我何家恩人,不管她俩身上的毒能不能解开,何家都记这份情。她俩帮不了你什么,这份情都落到小七头上。小七,记住没有?”
何七宝一脸郁闷。
“奶奶,怎么又是我?我就两个肩膀,挑不起这么重的恩情。”
“胡说,挑不起也得挑。你二婶三婶就算往后生下儿子。何家这个担子也得你挑。他们只管平平顺顺长大成人就好。”
“不公平。二婶、三婶,你们快说不同意。将来你们生下我弟弟,何家的担子必须我们一起挑。”
二夫人眼含热泪,她两个儿子都在三岁左右莫名其妙夭折。
“小七啊,你奶奶说的对,何家的担子还得你来挑。将来我和你三婶若有幸能再生儿子,他们只是何家的孩子,时时事事处处以你为首。你长,他们幼,教导他们的责任还在你身上。”
三夫人也赶紧点头,只要有了儿子,她绝不让儿子回京城这个是非窝。
何七宝无奈叹气。
“好吧,奶奶,这恩情我记着,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豁出去了。”
“胡说八道。”
平阳郡主打了何七宝脑袋一下,屋里几个人都笑了。谢平安抿抿嘴,她似乎被屋里的气氛感染,但最终没有笑出来。
谢平安淡声道。
“二位夫人身上的毒已多年,不是三天两天能解的。这药丸前一个月早晚各一粒,一个月后,若月事来的不再比以前多,腹痛减弱,则减为一天早上一粒。若没有反应,还是一天两粒。我做了三个月的量,足够我从淮洲回来。等我从淮州回来,再给两位夫人诊脉。”
两位夫人欢喜不已,纷纷起身对谢平安表达谢意。
从安闲堂出来,何七宝请谢平安去七宝居,说有事相商。
七宝居,何七宝书房。
青皮自动守在门外。何其宝伸手推开东边墙壁,这一整面墙竟然就像一块软布一样被何七宝折叠起来。
呈现在谢平安眼前的竟然是一幅大周舆图!
“啊——”
谢平安震惊。她慢慢走到舆图前,手指伸出,轻轻触了触,马上缩回来,缩回来又继续伸出去。终于真真切切抚摸到,谢平安黑沉沉的眸子里迸发出一股热切,一股贪婪。
“这是我从西北回来以后,结合我爹用的边防图,自己做的图。北边的画的详细,南边的不是特别详细。”
“这里不对。”
何七宝端着灯照着舆图。
“你说,我做记号,明天好修改。”
谢平安手指在舆图上指指点点,南疆的山脉河流要塞等等,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