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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是以前我肯定会不屑一顾的嗤笑一声,再骂一句神经病。
衰老跟死亡是每个人类乃至每个生命体都必须经历的阶段,区别只在于寿命的长短。
自认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也好,生命转瞬即逝的蜉蝣也罢,时间对待每一个生命从来都是公平的,不会对谁手下留情。
长生不死跟成仙早就被普遍认为只不过是古人的痴心妄想,是他们对无限生命的憧憬和寄托,就像是海市蜃楼,一切都是虚妄。
就连现在的科学都束手无策的问题,几千年前科技落后的古代人又怎么可能实现得了?
但这一切在我亲眼见到过保存了数千年依然不腐,宛如活人一般的尸体,见识过子弹都射不进,不知道在这古墓里生存了多久的未知生物蓝精灵,见识过数十米长,游走起来就像是推土机一样充满压迫感的双头巨蟒,见识过能迷惑人心,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银山女树等等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认知的东西以后,我的内心已经产生了很是微妙的变化。
我想起神爷之前曾经说过的话: 古人在谶纬学说,占卜星相,五行八卦,命数推演,易经阴阳,风水术数,奇门遁甲等等这些方面的研究与感悟远超现代,我们只不过是继承了古代人的研究成果而已。
在几千年的传承里,这些知识还遗失了一大半,这些学科无一不是晦涩难明,高深莫测。
到了近现代,中西方文化的碰撞,西方科学文化占据了现代科学的绝对主流,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那些东西绝大部分都被归类为封建迷信,也不知道是进步了还是倒退了。
我突然想起自己关于这些奇怪纹路的另一种猜想,本来我觉得这个猜想非常荒谬,但在听完北鱼的推测以后我却觉得我的猜想也并非那么可笑。
成仙都出来了,魔法阵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捋了捋思路,缓缓道:”关于这些纹路其实我还有另一个想法。”
北鱼好奇的看着我,等待着下文。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轻声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动漫或者玩电脑游戏的兴趣爱好,如果有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魔法阵。”
北鱼眉毛一挑,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是知道魔法阵的存在。
我松了口气,知道就好,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什么是魔法阵。
“在我看到这一整面纹路以后,我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会不会也是一个魔法阵。”
“这些纹路看起来虽然杂乱无章,但却隐隐像是按照某种规律排列组成的,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规律,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纹路的排列肯定有着某种我们所不了解的意义,再联想一下我们所看到的那些壁画,最后那两幅上面所描画的情况是不是也很像是一个魔法阵?如果不是魔法的话,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悬浮在半空?”
我已经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可没想到的是北鱼却眼睛一亮,低下头端视起面前的纹路,越看脸上的表情越是精彩,从一开始的微微惊讶到后来诧异得完全合不拢嘴。
他突然猛的抬起头死死盯着我,目光凌厉,似乎想要把我从里到外完全看透一般。
我被他的犀利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还以为是被巨蟒粪便喷到过的脸情况出现了恶化,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惊慌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脸。。”
北鱼突然上前一步双手抓着我的肩膀猛地摇晃了两下,激动道:“你到底是谁!”
他神情非常激动,抓住我肩膀的手用了死力,把我抓得生疼。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北鱼,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慌了神,他双目圆睁,看起来就像是要把我吃下去一样。
我用力想要挣开他的双手,但我一个整天跟鼠标键盘打交道的小白领又怎么可能挣脱一个跟枪械炸药打交道的盗墓贼。
我挣扎了两下有点恼火,猛力推了他一把,怒道:“你弄疼我了!!”
北鱼没有因为我的举动发怒,他指了指青铜器正中央沉声道:“你看看那个环形的凹槽,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我一愣,刚看到那个凹槽的时候我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现在经北鱼这么一提我猛然醒悟过来,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坠,玉佩的形状赫然跟凹槽一模一样。
我本能的摘下玉坠放到凹槽里,完美贴合,严丝合缝,就像是本来就应该长在上面一样。
“这...这...”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块自我出生之时便戴在身上的玉坠,跟两千多年前的古墓里的一件陪葬品居然能联系到一块,这就跟出门踩了一坨屎,这坨屎里面有一颗来自月球上的钻石一样扯淡。
“你,到底是谁。”
问出同样的话,这一次北鱼并不像刚才那般激动,平静的话语里蕴含着一丝沉重的压迫感。
“我…”
我很想大声吼出来,我就是韩守一,一个月收入不到五千的白领,一个苦逼的打工人,一个死宅。
但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良久以后我才又能说出话来,我苦笑一声:“我就是韩守一。”
北鱼没说话,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叹了口气:“不管你信不信,我没骗你,这玉坠是我爸留给我的,我一出生他就失踪了,只知道他名字叫韩笑,其他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
北鱼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拍了拍我肩膀:“抱歉,是我激动了。”
我一把拉住他:“你说过会把这块玉的来历告诉我。”
没有人会对自己的身世不感兴趣,我也不例外。
关于我的父亲,我有无数个疑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要抛弃我,他现在到底在哪里,是否还活着,如果还活着的话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自小便是同龄人欺负的对象,不但因为我是个灾星,更因为我没有爸妈,即便被欺负了也不会有人替我出头。
所以在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依仗。
其他孩子被欺负了可以回家找父母哭诉,而我即便被欺负了也只会在回家前拍去衣服上的鞋印,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藏在肚子里,不让外婆看到我被欺负的样子,因为我怕她会难过。
外婆从小便经常拿着我妈的照片讲述关于我妈的事情,所以即便我妈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死了,但我对她却有很具体的形象。
但我爸则不一样,他跟我妈的结合就连外婆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认识不到一年就结婚,然后便有了我,我外婆只见过我爸两次,一次是他们确定结婚的时候,另一次是我爸把还在襁褓中的我抱到我外婆家的时候。
我外婆对我爸的了解仅限于他的名字,他叫韩笑,但却是个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的青年,除此以外一无所知。
而那块玉坠,则是我所拥有的唯一和我爸有关的东西,如今这玉坠居然跟这古墓也扯上了关系。
我的思绪现在就像一团乱麻,急于想知道关于这块玉坠,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信息,却又无从下手,根本找不到头绪。
而北鱼就是我能找到的唯一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