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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往边关去的路途,什么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沐七和沐九这俩侯府的心腹心里都是门清,无它,任谁一年在这条道上走两次,还十年里从不间断,他都得在脑子里刻出清晰的纹路来不可。
不过,这从老百姓嘴里听到,又和自己心里的认知有所不同,打听来的消息无疑更能让人安心不是?
对这消息反应最明显的,当宋巧芳主仆三人莫属,这三位的神情明显比先前放松的多,许是放下心的缘故,原先老是把自己藏在马车中,轻易不和人打照面的宋巧芳,也一改往日那谨慎小心的做派。
你瞧她时不时的撩开车窗帘儿看看风景,胆子渐渐的也越来越大,最后甚至还破例坐到了车辕那原本属于丫鬟的位置上,好将眼前这大好的自然风光,来个无遮挡,酣畅淋漓的近距离接触!
一路上,宋巧芳和蓝佳音谈笑风声的,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头十足,心中暗叹,自己这个随心却鲁莽的决定,到底还是没有做错的。
此时此刻的惬意劲儿,想来只怕也是今生今世唯一一次的放纵,想想平京城里那么些世家官员家的小姐,能像她这样恣意妄为,放肆一遭的,到底也如那凤毛麟角般的稀罕了。
宋巧芳心中触动颇深,忍不住拉着蓝佳音的手,动情的说道:“好妹妹,这次姐姐我很是托了你的福,才能抛开束缚,到这广阔天地肆意游玩一回,我寻思着,这般自由自在,万事随心的出游,这辈子,恐怕也只有这一次机会。”
她用手中的帕子沾了沾眼角,哽咽道:“若不是我厚着脸皮跟了你来......”
蓝佳音听她这话,端的说的是情真意切,感慨之余,好言安抚道:“好姐姐,你这话说的忒见外了不是?”
“说来,还得妹妹谢谢你呢,要不是有你陪着,这一路上得失了多少意趣?”
说着话,蓝佳音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不是有句话说,什么携美同行,不亦快哉么?”
宋巧芳被她逗得‘噗嗤’一笑,伸手在蓝佳音腰间轻掐一把,嗔道:“作死的丫头,这般的调笑姐姐,该打!”
两人嬉笑着闹成一团,欢快的笑声如同银铃般飘出车外,骑在马上的沐七,沐九神色越发带上了温柔之色,倒是后面的喜月,不解的大声喊道:“七哥,前面怎么啦,什么好事儿?怎么咱家小姐这般高兴呢?”
沐九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说,“小丫头片子,好好骑你的马儿吧,小心别一头栽下来,磕掉牙可就好看啦!”
于成捂着嘴儿,耸着肩膀直笑,喜月不敢和沐九呛声,反手便对着偷笑的于成甩了一马鞭子,瞪着眼睛恨到:“让你幸灾乐祸!”
眼看鞭子要扫到于成,却横着又来了条鞭子,两条软鞭当即滴溜溜的就缠在一起,分不出你我来,却是喜雯伸手拦了她下。
喜月当下就嘟着嘴埋怨,“你不帮着我,反而帮着他,真真伤人的心。”
喜雯微微一笑,劝道:“于哥哥是小姐的人,你打他,岂不是伤小姐的颜面,再说了,都是自家人,开个玩笑,何苦当真?”
“小姐宽怀,倒是惯得你脾气越发暴躁起来,当心回府后大刘妈妈和你算总账呢。”
喜月从小练武,不怕打,不怕累,就怕大刘妈妈软刀子磨人,什么绣花啦,什么沏茶了......
想着,想着,喜月的身上就忍不住的直打哆嗦,赶紧就对着喜雯央求起来,好让自己的好姐妹回家后帮着自己遮瞒一二。
喜雯只是笑,却是用灵动的大眼睛冲着于成一撇,喜月顿时恍然大悟,红着脸,期期艾艾的喊于大哥......
一时间,这外面的热闹劲儿就是和马车里相比,也不遑多让了。
一行人开开心心的赶路,渐渐的,就和前面大军的距离越来越短了。
甚至有一次,他们还险些和留守在后面巡逻的士兵碰个正着,还好沐七,沐九天性惊觉,在撞到人之前就提前招呼,让大家都到树林子里藏身,这才堪堪的躲过了。
这样的擦身而过,当真是无比的惊险,蓝佳音一边偷瞧远处巡逻的小队,一边扶着胸口暗自轻叹,“好在沐七两人警觉性高,要不然,真被这些人逮住,等被提到宣平侯的跟前,自己可真是在没脸见人了!”
有了这么一出后,蓝佳音再不敢大意的和大部队靠的太近,她可不想被未来公公斥责后遣送回家,转头赶紧就和沐七沐九商量,最后,他们决定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远远跟着就好,等进了古田城,再偷偷和沐凌炫联系好了。
从平京到古田城,快马不停,也就五六日的路程,但是跟着大军行进就慢了不是一点点,估算着怎么着也得半个月才能到,好在蓝佳音和宋巧芳正尝到独自出门,没有人监管的乐趣,跟在后头观山赏水的,倒也不觉得着急。
这一日,眼看着离古田城也就不到两日的路程,却见乌云压顶,大雨就在跟前,蓝佳音从车窗里探出头,高声让沐七打开舆图,赶紧的,先给大家找个避雨的地儿,不管是村落也好,边哨也罢,先不挨雨浇再说。
“五小姐,前面十二里就有一个哨卡,里面驻扎着百十名兄弟,那里的头目和属下相熟,咱们去避雨正好。”沐七压根不用看舆图,就知道这附近的大致情形。
他所说的哨卡原先本是沐逸山的地盘,后来沐逸山倒台,就被沐凌炫理所应当的接管了,里面的人自然也全都换成了自己人,这不,刚好有个他认识的人就被分在这里。
沐七前段日子还给这人寄东西来着,原想着这回夏巡没跟着世子爷出来,两人是没机会见面了,没想到,阴差阳错,兜兜转转的却是又能见面了。
一行人有了目的地,当下便打马飞奔,终是在大雨来前,赶到了哨卡的大门前。
蓝佳音为了让马车跑的快,便骑马而行,此刻坐在马背上视野自然是极好,只见这哨卡背面靠山,前面修成弧形的院墙,足有三丈高,用的全是一溜水的火烧青砖,单看着就感觉很是结实。
沐七跑的最快,他提名叫姓的一通喊,跟着就自报家门,护墙上一确认,当即就笑骂着叫人开门。
沐七也不下马,挥着马鞭和人打了个招呼,没说几句话便赶紧又跑回去迎接蓝佳音。
“五小姐,哨卡里刚才还来了一拨避雨的,是京城来的人,我兄弟说这些人穿着官靴,应该是朝廷的人。”沐七挑要紧的告诉蓝佳音知晓,也好让这位心里有底。
“是朝廷的密探吗?”蓝佳音闻言心中就是一紧,凭着前世的所知,她本能的就以为是新帝对沐家不放心,这是来暗地里查访的。
沐七闻言摇了摇头,“不一定,往年这个时候,朝廷只要有谕旨给侯爷的话,多半都是直接到边关来找人的,毕竟都知道就算进了平京,也不过是空等罢了,还不如直接到边关,早一天办完差事,也好早一天回到京城那富贵乡啊。”
“反正大家心里都明白,夏季边关打仗的机会基本没有,左右于命无忧,跑点路换个早回家,也划算的很。”
蓝佳音点了点头,“那就不管他,咱们先进去。”提在嗓子眼的心,又缓缓的回了原处。
一行人刚进哨卡,大门都还没合上呢,大雨便倾盆而下,沐七的兄弟不由拍着沐七的肩膀大笑,“小七,你娃运气不错啊,差一点儿就得变成落汤鸡啦。”
沐七板着脸把他的手拍掉,对蓝佳音抱拳介绍道,“五公子,这是我朋友,马龙。”
“马龙,这位是音公子,乃是咱们世子爷的......好朋友。”
音同殷,马龙满以为是姓殷的公子,笑着上前行礼,豪爽的招呼人进大厅,“走,进屋坐,先喝点姜茶去去寒气,我已经让人杀鸡宰羊,咱们晚上就吃羊肉汤!”
沐七拉着马龙落后一步,附耳悄声说了几句话,马龙脸色登时大变,看着蓝佳音和宋巧芳的背影,挠着头轻声骂了句,“妈了个巴子的,这可都是千金小姐啊!平日里咱们都是只听说书的说过,今儿个竟是见到真人了。”
不过,很快马龙的不自在就被心里油然而起的自豪感所替代,笑的不见眼睛的嘟囔,“咱们家世子爷就是有魅力,你看,这未婚妻竟是一刻都离不得他,上杆子的就追来了。”
说着,还神秘兮兮用倒拐子撞了沐七一下,小声问道:“哎,小七,你倒是说说,旁边那位宋小姐又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这位是想给咱家世子爷当......”
沐七当即就怒了,一巴掌呼过去,毫不留情的斥道:“不许胡说!”
“世子爷爱敬五小姐,绝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你少给我胡说八道!”
末了又慎重的警告这个从小玩泥巴的好兄弟,“你要是要命,以后就再莫要说这些是非,这话要是传进世子爷的耳朵里,我也保不住你。”
两人斗着嘴皮子进了大厅,这脚才一踩进门里边,就发觉厅里的气氛不对劲儿,就见蓝佳音和宋巧芳一行人,和先到一步前来避雨的一行人,泾渭分明的占据两边,很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而对方哪位长相俊美,脸色苍白的清贵公子,原本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此刻却是站在厅中,旁若无人的只看着蓝佳音一人,眼中迸射出来的惊喜是那么的赤*裸*裸,瞧的人大觉触目惊心。
宋巧芳早在蓝佳音和这位贵公子一见面,便双双神色大变的时候,就看出来这俩人之间肯定有问题,而且。这问题还不是什么小问题!
也就是说,蓝佳音的真实身份,对面这位温润如玉却苍白如鬼的世家公子,肯定心里门清。
不过,知道归知道,一个大男人这样直白的看着一个女孩子,总归是于理不合的!
几乎没有多想,宋巧芳就挡在了蓝佳音前面,冷哼道:“非礼勿视,这么浅显的道理,公子难道都不知道吗?”
“您吃人似得盯着我弟弟看,吓人不吓人啊?!”
哪位公子闻言一愣,眼神好容易才从蓝佳音的身上拔了下来,转脸瞧了瞧一脸怒容的宋巧芳,不觉是微微的皱了皱眉,正想要拱手作答,就听蓝佳音嗤笑一声,“这种人从来只管自己,何曾会为她人着想?姐姐,莫要搭理他们,横竖不过是躲雨罢了,咱们离他远些便是。”
说着,便拉着宋巧芳往角落走去,竟是懒怠和对方理论的模样。
宋巧芳愤愤不平,被人拉着走,还扭头瞪了那人一眼,她却是不知道,蓝佳音刚才说的那句话听到这位清贵公子的耳中,实在不亚于利剑穿身的威力,这位被蓝佳音怼的全身发僵,随即便用袖子掩着嘴,低声咳嗽起来。惨白的脸上也涨红起来,瞧着倒是多了一丝人气,总算看着不像鬼了。
只是那单薄身子却是前后摇晃,仿佛这就要站立不住,他身后的小厮倒是机灵,赶紧上前几步,一把就将自家主人扶住,原来,这清贵俊逸的公子正是李维臻李二公子是也。
这小厮乃是他的心腹,自然对于蓝,李两家的糟心事知之甚清,因此大觉自家公子那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忍不住愤懑的望着蓝佳音那厢说,“当日世子去相府退婚之时,我家公子重病,他一直昏迷不醒,对那事毫不知情,公子醒来就和侯爷,夫人大吵一架......”
李维臻这会已经咳过了劲儿,顾不上气短心慌,生怕自己的小厮说多错多,立时就出声阻止,“铭顺住口,莫要多言。”
铭顺本是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没想到主子非但没有赞赏反倒是严厉呵斥,更兼之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了个下不来台,这位的脸顿时就烧的通红,心中的委屈难以遮挡,就连眼圈都红了。
但他到底是奴才出身,一向对主子遵从惯了,是以再怎么不甘,再怎么怒气横生,夜还是遵循本能听话的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