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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佳音几人进屋也有一刻钟了,但人家李维臻说的话加在一起都还不到五句,给人一种惜字如金的感觉,很是深沉稳重。
可真相和表面看到的恰恰是截然相反!
天知道,自打李维臻醒来后,心里是有多想见蓝佳音一面,亲眼看一看这人的伤势究竟如何,听一听这人的口吻里,可否对自己有些不同。
可惜啊,一来是蓝佳音被沐凌炫勒令,必须在屋里养伤,不许乱跑。
二来,沐凌炫临走前特意跟沐一交代过,一定得严防死守,尽最大的可能,断绝蓝佳音和李维臻见面的可能性。
所以,在某些人严防死守之下,李维臻心里再想再盼,也没有机会见到蓝佳音。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又担心的厉害,于是只能厚着脸皮,若无其事似的,在宋巧芳主仆跟前打探些有关蓝佳音伤势恢复的消息,好歹算是知道蓝佳音的伤口没有发炎,已经明显好转了。
今天,蓝佳音要在临别前跟李维臻道谢,这本就是被救之人应该做的事儿,沐一心里虽然不情愿,可也想不出阻拦的借口。
不得不说,在看到蓝佳音的那一瞬间,李维臻整个人都被点亮了,心里的兴奋简直无以言表,激动的只能用手暗暗掐着自己的胳膊,用疼痛才能勉强保持自己不会失礼。
原本是一个极好的开始,没想到,蓝佳音那平稳的没有一点瑕疵的语调,与沐凌炫极为相似的道谢之词,就像是满满的一桶冰水,直接把火热的李维臻给浇了一个透心凉!
“是啊,是我想左了,我带给她的伤害和耻辱,岂能是帮她挡了一箭,就能完全抹消的?”李维臻终于从幻想跌入了现实,蓝佳音的疏远有礼,使得他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从今晚后,我和她只会是陌路人了。”
没办法,他们俩曾经是未婚夫妻,是男女间最亲近的关系,可一旦退了婚,就注定他们这一生都不可能有再多的交集。
蓝佳音可以和任何人谈笑风生,但遇到他李维臻,也只剩下低头回避,免得让别人多想的份了。
明白了这点,李维臻心都冻成了冰坨,那里还敢热情相对?
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敢付诸于行动......
但是,当他听到蓝佳音说‘自己不离开是因为沐凌炫交代了事情要办’,还是控制不住的动了怒。
看着一脸淡定的蓝佳音,脱口道:“你伤都还没好呢,他就让你办事!”
“你是他的未婚妻子,不是他的手下,他有什么权利指挥你?!”
李维臻真的气的不轻,他碾转反侧,求之不得的宝贝,却被某人随意的指使,这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却是没发现,自己这句话说的,压根就不符合他现如今的身份。
说白了,人家沐凌炫和蓝佳音才是未婚夫妻,沐凌炫做为未婚夫,让蓝佳音帮着处理点事情,还真就是理所当然的。
像他这样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外人,又有什么资格质疑呢?
这其实就是彼此间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各人所得到的结果自然不同,甚至还会截然相反。
李维臻话一出口,便看到蓝佳音和宋巧芳两人,都惊讶的看向自己,顿时就察觉到刚才是自己失言了。
一阵羞臊涌上心头,赶紧又忙不迭的解释,“我只是觉得,哨所的条件很差不利于养伤,我是个男子都尚且要离去,何况你还是个女子?”
“就是为了身体着想,也实在不应该逗留的太久。”
蓝佳音淡淡一笑,“没事,阿炫让我办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来有个三五天的光景,就能料理的差不多了。”
“李大人的关心,小女心领了,不过还请您宽心养伤,虽说宣旨的事情,已经由都尉大人代传,可想必您也还是要亲自见侯爷一面的,不赶紧好起来怎么行呢?”
到了这会,蓝佳音心里对李维臻最后的那一丝怨念,也都随风飘散了。
看着眼前已成路人的前任未婚夫,都不顾生死的为自己挡了一劫了,还这么着急上火的担心这自己的身体,蓝佳音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前世的李维臻之所以对她那么薄情,是因为这位根本就没有对自己生情。
没有情意等于无情,所以,前世李维臻能任由他亲娘瞒哄,轻易的就遗弃了蓝佳音,一点没有探究实情的想法,归根结底,还是蓝佳音在他心里压根没分量。
可是今生,李维臻不过是和她多接触的几次,产生了不同于旁人的脉脉温情,这人就如此的挂心,不愿离弃,想来,若是能将今生的感情换到前生,李维臻也会如她幻想的那般,拯救她出水火吧?
但看他这次能接了这样的苦差,无非也是心有遗憾,意有不足罢了。
这般一想,蓝佳音突然就不想再计较了,有缘无情,而有情却又无缘,说到底,和自己真正有缘分的,还是沐凌炫啊!
罢,罢,罢!
就算李维臻有多少个对不起她蓝佳音,单凭此番他奋不顾身的一扑,就算他全都还回来了吧。
从此以后,无爱无恨,再无纠葛便是。
蓝佳音想通了一阵纠结在心的往事,全身上下都觉着好不轻松,瞧着神色恹恹的李维臻,轻笑着说了声,“李二公子,这次谢谢你救了我,真的,我还不想死,我想好好的活着,和阿炫一起过属于我们自己的日子,是你给了我这个继续活着,能每天看到美好机会,所以你不再欠我什么了,只是......”
“令尊令堂的所作所为,我十分不能认同,所以,我们以后怕还是不能往来的,不过,有时候也不用拘泥于形式,心中清明,比什么都重要,对不对?”
放了别人,也放了自己,蓝佳音至此,终于是身心都自由了。
李维臻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想过蓝佳音会对自己有多么的痛恨,但从来没想过,这人会如此直截了当的,把心中的想法给说出来。
没有掩饰,没有绕圈子,就这么明明白白的给两个人做了一个了断。
一时间,他都有些反应不上来,大张着嘴,呆呆的看着蓝佳音。
等反应过来后,就觉着心里一阵剧痛,“这样的话,我们之间就再无任何牵连了,不管是爱和恨,都不再有......”
“箐箐啊箐箐,你这样的果断决绝,我该是谢你呢?还是怨你呢?”
蓝佳音该说的已经都说完了,再没有留下的必要,站起来就要屈膝告辞,还没福下去呢,猛地又想起沐凌炫给自己透露的小道消息。
想了想,觉着心情挺好的,那么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维臻吧,也省的这位到时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最重要,要是知道终身已定,李维臻估计也就再生不出什么别的想法了,倒是一劳永逸了。
她也不坐下,干脆就站着把话说完,“对了,有一件事情,是你离京后才发生的,时间尚短,你家里就算是寄了信,你也还没有收到。”
李维臻满心的郁闷纠结,心如乱麻,理都理不清,本以为这就是极限了,岂料,却还有事情要来。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点头道:“蓝五小姐有话只管说,我听着便是。”
蓝佳音嘴角止不住的有点上翘,她眼中笑意难掩,轻快的说,“原本你父亲和大哥想趁你出远门不在家中,就给你把亲事给定下来,人选乃是鲁王爷的女儿昌明县主。”
“不过这事也不知怎么地,竟是被圣上先给知晓了,他对你颇为看重,干脆就先一步给你赐婚,指的是秦容公主,圣旨都已经下了,所以李大人您如今已经是当朝驸马了,小女在这里先行恭喜了。”
说着,屈膝一福,看得出她心情颇佳,十分愉悦。
宋巧芳坐在一边,就觉着短短半个时辰,却颠覆了她不少的认知,特别是最后这个重磅消息,朕的她心中一揪,不知怎么地,心情就低落起来。
好在她今天也就是个陪客,从头到尾就是来帮着蓝佳音避嫌的,一声不吭,很容易被忽视,因此也没人发觉宋巧音的不对劲。
别看蓝佳音的话不多,但其中所蕴含的惊险,却让李维臻不寒而栗,开玩笑,鲁王的心思不要太多人知道好嘛,要真是让安信候府和鲁王府结了亲,那可真是把自己家彻底的送上绝路了。
“糊涂!”李维臻脸都红了,攥着拳头,一拳一拳的砸向着床板。
暗恨自己家人怎么就不能消停点?
都把自己逼到如此境地,还不肯放弃拿捏他的婚事。
有这样不省心的父母,不让人安生的亲哥哥,李维臻真心觉得自己的明,太苦了......
蓝佳音怕他又被自己给气吐血了,眼睛一转,帮着出了个主意,“你不是都从家里搬出去了吗?”
“将来迎娶公主,也有公主府可以住,何不干脆立场坚定些,不要再回安信候府,到时候,就算侯府出了事,有公主护着,也牵连不到你身上,
“再说,你要是能处身事外,救人也能容易些不是?”
蓝佳音所说的救人,就是可以拿钱买回被发卖的女眷,资助被流放的男丁。
试想,要是李维臻也是被流放的一员,自身尚且不保,又那有办法帮助其他人呢?
今生的情形和前世已经大大的不一样了,蓝佳音整日里从父亲和沐凌炫这里得到消息,据她看,鲁王的野心竟然比前世要明显得多,也不知道是那点不对了,他现在并没有像前世那样韬光养晦,反而各种小动作齐发。
蓝佳音私心里想,许是蓝家那场官司并没有像前世那样掀起滔天巨浪来。
连带着先帝多活了一年,这位后面明显属意齐王,顺带也让新帝的继位不像前世那样血雨腥风。
鲁王虽然受挫,但是实力损失的不算多,人也没有被圈禁,反而在朝堂上有话语权。
这样一来,无疑是越发滋长了他的野心,鲁王自以为做事隐秘,却不知,他的身边不定有多少皇帝派去的眼线呢。
他的一举一动,估计都逃不出人家的眼睛,照这样发展下去,新帝再怎么不想沾染血腥,也只能是走上兄弟相残的老路。
到时候他们俩相争,最后倒下的,只会是鲁王,到底他已经失了先机,不占正统,大义全在新帝那边,试问一个乱臣贼子,谁会追随?
每次想到这些,蓝佳音都不由得怀疑鲁王是不是脑子被门给夹了,怎么明知道没有胜算,还是这么不管不顾的折腾呢?
她却是不知道,自家那个好四姐蓝佳雨,如今可是鲁王世子跟前的第一宠妃!
这位的野心从来就没小过,只不过,她现在的立足点可比前世里高过千百倍,前世这位在石绒县穷的一干二净了,只能撺到着她娘上蹦下跳,搞得三房人都不得安宁。
现在人家立足在鲁王府,才更是站得高,看得远,心中的野望比火烧得更厉害!
鲁王之所以会跟打了鸡血似的穷折腾,和蓝佳雨有很大关系,这可是鲁王府最大的大秘密了,就连鲁王府都没几个人知道,更何况远在千里之外的蓝佳音?
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本能的凭着自己的判断,告诫李维臻,既然你家里人都铁了心的要跟着鲁王,那么你还是趁早抽身,以求自保好了。
李维臻直到蓝佳音和宋巧芳她们出去,都没有再说一个字,可其实他的脑子里,早已经转的飞快,他在想自己家的未来,还有自己的将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李维臻心里清楚的知道,圣上宠信他,多半是因为他仪容不俗,办事利索,而且还从不多嘴多舌,总结起来,也就是看的顺眼,用着顺手,但是有安信候府在,他绝不会有得到重用的机会。
所以尚不尚公主,对李维臻并没有致命的伤害,有那对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一心只往死路上奔的父兄,他这一辈子就注定在仕途上不会有啥建树。
那么,到底是做一个富贵闲人,闲适的过完一生,还是做别人的阶下囚徒,尊严皆丧?
这还真的是一点都不难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