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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如注,访仙不时的遥望冥海,遥望森罗岛,每每回想起羽滢的笑容他就会抓狂。 血祭坛那一抹红霞浮动优美,但他心中时有夕阳西下而明月将至,那黑夜必有行鬼的奇异感觉。
随着一股莫名的不祥扑在脑中,访仙忽地感觉白岈杀气蒸腾,见他一步步的踩踏而来,距离越来越近,空气变得越来越炽热不堪,整个身子快熬不住热量,快将融化。这白岈竟然将杀气凝聚的宛如烈日一般凶猛,他急忙加剧集气,护住心神,方勉强挺过。
急忙挺剑与其飞杀,笑容狞恶,振奋道:“浪、形、神、乎,魔然访式——枉邪。”这招剑法如似结印吟咒,乃是于护体之中以守为攻的不动明王生杀之术。两人宝剑相抵,轰隆一声巨响,震击的天地摇晃,乌云也变得浅淡了许多,使得滂沱大雨刹那间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访仙笑道:“你很顽强,但是你打不赢我。”
白岈冷笑道:“你怎么知道?”他真气外散,渲染的红云如海,波涛汹涌。表情沉着冷静,孤俏而视。杀气如鬼,妖邪似魔,嘴角的那一抹笑容竟然压过了访仙手中的“妖姿剑”,实在令人胆颤。
访仙见此杀气也立马暴增,放浪形骸的气质同样让人胆战不已。绾晴见两人要一招分个胜负,也打起了精神,在一刹那间已变身为“眼若幽蓝,唇若饮血”,那一抹灰金之发,浮动着天气,让一切都黯然失色。如果白岈打赢她便不出手,如果访仙打赢,她为了救白岈才不顾及两人的公平较量。
红衣招展,千年不去的戾气,仿佛是从阴间而来,灰发唯在人间温抚,方能重回墨发,然而戾气一旦上涨,必然化为阴间的颜色。她比冥界人,更像是鬼。
这时白岈深呼吸一口,神霄剑轻轻一挥,剑尖的那一抹星光顿时变的锃明无比,寒光一闪,使得四周的云雾宛如涟漪一般散开。这一刻仿佛天体运行跃然于眼前,他冷冷发笑道:“我道,制衡天下。”
访仙狂狞而笑道:“访式,量魔天诛。”一时之间血祭坛的风云受杀气的影响,变得凝重起来,惊飙飞速激扬,激起了一阵波涛……但是秋雨淅淅沥沥的却依旧宁静,宛如无声的世界。
“明月,照我!”
两个剑侠同时喊出了习剑人独有的“明月剑心”之道,只听铿锵一声巨响,天空在摇晃,大地在颤抖,秋雨朦胧,终于聆听到了那淋漓清脆的响声。点点滴滴,耐人寻味。
绾晴静静地看着,本是盯紧了,却完全没有出手的机会,也不知道孰胜孰负。只见白岈踉跄地单膝而跪,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显然受到了“魔然访式”以及“不那芳华”的双重打击。他脸色发白,威仪的气质也浮现了些许疲惫。两人的宝剑都没有被斩断,都在雨中散发着静谧的气息。
访仙呼呼大喘,胸口一道鲜血飞溅而出,无力苍笑的坐了下来,依靠着血祭坛坐在血泊中注望着远方。他笑道:“没想到你的神霄剑如此坚硬,我的‘不那芳华’居然斩不断。”
白岈道:“这是我的情定信物,任何人都休想斩断,倒是你的‘不那芳华’出乎我的意料。”
访仙道:“这是我的希望所在……血祭坛英雄大会就是‘祭剑’之日,增灵魂开之后她将无所不破,何况是小小的神仙锁?”
白岈吃惊道:“你打算用天下英雄祭剑?”
访仙道:“还有九幽妖徒,都将在血祭坛成为‘不那芳华’的祭祀品,得逞之后凭此斩断神仙锁,救出羽滢,凭此打败魔神乌魈,这就是我的计划。”
白岈道:“就算你能得逞,羽滢出来后同样会被人追杀。”
访仙笑道:“血祭坛英雄大会召开时,九幽妖徒入侵,双方争斗惨烈,神犼遭遇袭击,损失严重……我不迫不得已采取极端办法,用‘祭剑之法’击退九幽妖徒。他们说不出别的,因为我不但保住了神犼,而且让神犼多了一件神兵利器。无论怎么看,我都是没有过错,只会让他们对我更加敬重。那些祭剑之人,不是被我出卖,不是被‘不那芳华’所杀,而是为了对付九幽妖徒而牺牲,他们应该感到高兴。”
白岈义愤道:“乌魈能牺牲九幽妖徒让你祭剑,那就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对付‘不那芳华’。再者乌魈一旦复活,他一定说出你的丑行,也不会放了羽滢,会除去你或是继续胁迫你。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
访仙道:“虽是敌人,但乌魈也有值得信赖之处。况且他为了羽滢,是不会说出我的事情,那样只会让天下英雄针对羽滢。”
绾晴惊愣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白岈也殊为不解,凝眸盯着访仙不放。
访仙沉吟道:“羽滢跟萧姝很神似……这才是乌魈把她困在九幽宝塔的真正原因……乌魈从她身上看到了希望,得到了解脱,所以不会杀她。”
两人紧蹙双眉,愣了半响,绾晴道:“那乌魈更不会放过羽滢,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他?你是什么得知的?”
访仙道:“在沫兮冷杀死羽滢之后,我便借假死之便潜入了森罗岛,得知了实情。借由前车之鉴,在无人精通‘神虚鬼道流’之前,乌魈是不会让羽滢冒险,生怕她与萧姝一样,所以花蝎姬只是为他探路的。我顾不得他会不会放羽滢,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过,可惜被你们阻止了……”
白岈冷声道:“把宝剑给我,否则我杀了你,捣毁血祭坛!”访仙冷笑道:“只要我活着你就休想阻止我!”白岈嗔怒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他挺剑而上,举起了宝剑,而访仙唯是冷笑不语。白岈愤恨的正要斩下,忽听一人喊道:“住手!”这声音十分的悲恸,如哭如泣。
山坡上霞韫染伤然而立,她早就到了,由于白岈三人十分专注因此也没有发现。采金本来要跟着,但生怕采金被长孙什伯问罪,便让她去了芦风客栈。访仙见霞韫染而来,心头一紧,不知该如何安慰,不知道她是否会站在自己身边。
白岈收了宝剑,往后退了几步,抚着胸口在雨中颤颤巍巍。他想知道,羽滢到底知不知这些事情,到底知不知道访仙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