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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这个词,在之前就解释过了,是首席的意思,而不是什么礼仪的祭祀。
比如郭嘉现在太常下属,就有太学博士祭酒。
地位高于普通太学博士。
军师祭酒,也就是首席军师!
历史上,郭嘉是在198年才正式出任此职位,而现在,足足提前了一年。
足以看出,此时郭嘉在曹操心中的地位。
也代表了曹操对郭嘉能力的认可。
一旁的荀彧,听到郭嘉出任这个职位,眉头一皱。
很显然,这代表郭嘉政治地位再次提升。
虽然从权限上来说,这个军师祭酒,并无什么实质职权,似乎只是名义和地位上更高一些。
可是,首席就是首席!
从政治角度来讲,终究还是有所不同的。
这时候,众人纷纷向郭嘉提出恭喜。
郭嘉也是满脸笑容。
一顿酒宴,宾主尽欢,宴席散去。
各自回府。
荀彧刚刚到家,就有下人,禀报,荀攸前来!
荀攸入内,叔侄二人对坐。
两人论起辈分,荀彧为叔,可是说起年纪,反而荀攸大上十余岁,这种情况,在人丁兴旺的大族之中,很是常见。
“公达前来,所为何事?”荀彧开口问道。
荀攸微微一笑,轻声道:“文若今日,听闻奉孝出任军师祭酒,却并无喜色,反而眉头轻锁,这是为何?”
两人虽然是叔侄,但是荀攸年纪大些,平日里也就以表字相称。
荀彧微微一叹,说道:“你可知,那郭奉孝,对天子并无敬畏,对汉室也并无忠孝,自他投奔主公以来,言语中多有对天子轻贱,他出任军师祭酒,并非汉室之福啊!”
荀攸是自家人,荀彧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荀攸听了他的话,默然片刻,低声道:“可是我听闻,这郭奉孝是你引荐给主公的,你难道早不知他有此心?”
荀彧摇头道:“早年相处,奉孝虽然放荡不羁,可对于汉室,还是心怀敬畏的,只是这次再见,便已如现在这般,毫无崇敬之心。”
荀攸一声叹息,说道:“可是这郭奉孝,才华是有的,我看其提出的那些策略,于国于民,皆是有利,更是料事如神,助主公平定宛城,如此人物,都不看好汉室,文若你觉得,汉室真的还能再兴吗?”
荀彧豁然站起,咬牙道:“大汉绵延数百年,你我历代皆食汉禄,为汉臣,怎能不为大汉效力?如今天子年幼,大权旁落,致使天下分崩,可是若是你我辅佐主公,一统天下,再一点点将权势归还于陛下,大汉为何不能再兴上几百年?”
荀攸苦笑,他看着眼前的荀彧,不知该说什么好。
太过于理想化了。
犹豫片刻后,说道:“月旦评许劭曾言主公,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如今主公,已显露奸雄之相,还能变回能臣吗?”
奸雄也是雄,能臣只是臣!
荀攸的意思很清楚,他不看好曹操将来会交还权势,一心扶汉。
荀彧摇头道:“主公对汉室,尚有忠心,亦有感情,便是真有一天,天下大统,主公虽定然是权倾朝野,却未必会行那窜逆之事,主公今年,四十有三,再有十年,天下也决难一统,等到主公真的一统天下之时,命数也必然不会长久,天子如今,不过十七,忍耐几年,主公归天,自可收归权柄,重整大汉山河!”
荀彧了解曹操,他清楚的知道,曹操未必会行窜逆之事,但是绝对不会把权柄交出。
只要曹操活着,他一定是权势最重之人。
他能够接受曹操将天子置于鼓掌之中,因为他清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把到手的权势轻易交出来。
可是曹操死后呢?
那或许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甚至不用他运作,那些身处高位的王公大臣们,就会想办法分走曹操的权柄。
一旦权柄分散,刘协帝王的价值就彻底显现出来,在这过程中,再培育出一些嫡系,未必没有掌权的机会!
听完荀彧的话,荀攸轻声道:“可若是有一天,主公想要谋逆呢?”
“他不会的!他不会的!”荀彧喃喃说道:“主公绝不会行此之事!”
见他这个样子,荀攸知道,接下来再怎么说都没有用了。
“文若,我先回府了,有一句话,我希望你还是认真听下,大汉江山,分崩离析,各路诸侯,皆心怀不轨,此乃天意,顺应天道,或为王道。”荀攸起身欲走。
荀彧看着他的背影,问道:“公达,你便也觉得大汉气数已尽?”
“气数尽否,我不知晓,我只知尽人事,听天命。”
话音落下,荀攸走了出去。
看着自己这个态度暧昧的侄子离开,荀彧表情复杂。
很显然,与郭嘉和荀彧的态度都不同,荀攸更加想要顺其自然。
会客厅内,只剩下荀彧,一阵寒风袭来,再次传出他喃喃之声:“主公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这或许是他一厢情愿的信任,但是这也是支持他辅佐曹操的基础。
另外一边,郭嘉已经回到了府上,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可是董婉和那丫鬟依旧还在等着。
“董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我家兄长,身子自来不好,得日子不出门呢,你且回去等候,等到他身子好些,我派人给你们送信,到时候你们再来也不迟啊。”
郭嘉掀开车帘,开口忽悠起来。
这女子天天跟门卫似得站自己家门口,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忽悠走再说。
董婉看向郭嘉,轻声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在下乃是郭嘉从弟,郭谎。”
“郭晃?”轻念一声,董婉看向郭嘉说道:“劳烦先生跟郭太常郭大人转告几句,小女子对郭太常极为敬重,他敬告苍天,救我兖州百姓,功德无量,只是小女子不明白,小女子如何碍了郭太常之眼,为何要出言中伤小女子,我与郭太常,素昧平生,亦不曾见面,便是我的生辰八字,他都不曾知晓,如何便能断言我是克夫之人?”
郭嘉心中苦笑,面上却不漏声色,总得糊弄过去不是。
他笑道:“算命嘛,也不一定算的准不是,我那兄长,也是时常算不准的,小姐千万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