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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jhh医院里,高级病房内。
三两个专科医生以及护士们围着病床上的盛凌然,替刚昏迷苏醒的他做全套的全身检查。而盛凌止和盛凌容以及盛柯都留在病房里耐心等着。
盛凌然身上的伤口颇多,但幸好都不是很严重的致命伤,加上军人出身的他身体素质非常地好,昏睡的三天时间里,身体得到了很好的休息,康复程度还算理想,只要等身上的伤口愈合结疤了,基本就没什么大碍了。
循例检查完毕之后,那几个专科医生很敬业地向盛凌止他们叮嘱一些病人日常所需要注意的细节,然后就出去了媲。
病床上的盛凌然浑身包扎得像个木乃伊似的,不过幸好那一张年轻朝气的娃娃脸没有破相,不然就真的令人惋惜了。毕竟,顶着这张称得上可爱的娃娃脸的盛凌然,还真没几个人能看得出他的真实年龄。
因为麻醉药不适宜用量过多的缘故,盛凌然只能咬牙强忍着一身的伤痛,在病床上躺腻的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床来,但才稍微扯动一下身体四肢,全身的伤口就像撕裂一般,痛得他抽了一口冷气,额头狂飙出冷汗,面色刹那间就铁青了。
下一刻,盛凌止和盛凌容齐齐走了上去,一人站在病床的一边,两人同时伸手拉着盛凌然的左右手,直接将他从病床上给架起来了。只不过,那力度,那狠劲儿,一点儿也不手下留情,反而还粗鲁得可以,痛得盛凌然低叫了一声,面色更加铁青惨白了,忍不住破口骂道:“你们两个禽兽,动作不会轻一点吗?我可是病人,你们是想要趁机弄死我是不!”
没理会盛凌然的骂声,盛凌止将他架起床后,就撇开他不管了,抬起黑眸看向病床对面的盛凌容,郑重道:“还会骂人。”
盛凌容“嗯——”了一声,点了个头,转而沉静地打量着坐在病床上的盛凌然,煞有其事地分析道:“证明脑子没有坏掉。”
一听,盛凌然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敢情盛凌止和盛凌容这两家伙以为他脑子坏掉了,把他当傻子看待呢!气得盛凌然浑身的伤口更加疼痛了,面色又红又白,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禽兽才是脑子坏掉了!”
“你可不要抱怨了,为了救你,我们抛下所有事情连夜飞来美国,忙得像条狗似的,你就对我心存感激吧!”盛凌止双手环胸,逆光站在落地玻璃窗前,身上依然穿着廉价衣服的他偏偏嚣张得不可一世,阳光折射在他俊美的脸庞上,看得到一丝恶劣的笑容。
那一刻,要不是盛凌然身上有伤行动不方便,他还真恨不得跳下床,揍这个嚣张得意的小子!
“对。为了你我还损失了一单一亿的生意,这笔账我先帮你记下了。等你回国之后,我会让韩瑾来找你的,到时候你记得连本带利还给我。”盛凌容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完全没管盛凌然这号伤病才刚刚苏醒,英明神武的面庞怎么看怎么欠揍!与盛凌止的恶劣相比,简直有过之而!
闻言,盛凌然怒极反笑,勉强伸着手臂,指着落地玻璃窗外,皮笑肉不笑道:“我觉得你们两个可以跳下去,死一死。”
一旁的盛柯忍不住轻笑出声了,看着这兄弟三人奇葩一样的相处模式,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感情好,还是感情不好。. 不过,盛柯还是很欣慰的,有些事情来不及思考就脱口而出了:“从以前开始,你们四兄弟的性子就是这么恶劣,总算喜欢打打闹闹,真不知道大嫂是怎么教育你们的。”
话一说出,盛柯就后悔了,也僵住了。而盛凌止和盛凌然以及盛凌容都倏地沉默了,从十几年前开始,盛家就没有四兄弟了,只剩下三兄弟……
其实盛凌城的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盛凌止和盛凌容也都能释怀、接受了。可是盛凌然却不能,他和盛凌城的感情实在太深了,比盛凌止和盛凌容的还要深得多。当年因为盛凌城的死,盛凌然根本就无法面对现实,差点就被逼疯了。
后来盛柯带走了盛凌然,陪他出去散心。顺便充当盛凌然的心理医生,治疗了一段时间,才把盛凌然濒临崩溃的精神拉回正轨。接着,盛凌然回来后,就直接去参军了。
那年,盛凌然才15岁。
自知自己说错了话,但盛柯并没有急于要弥补的意思,她觉得盛凌然也该要从盛凌城的阴影里走出来了,毕竟,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人死不能复生,尘归尘土归土,何必再伤神计较呢?
叹了口气,盛柯走到了病床旁,展开纤长的双臂就抱住了盛凌然,就像许多年前她抱着那个哭得竭斯底里的少年一样,那么地温柔,又那么地包容他,揉着他的头发,柔声道:“总而言之,这一次你能平安无事,一定是盛凌城在上面保佑了你。没事就好,你还活着就好。”
盛柯难得一次温柔似水的声音,竟然让盛凌然松了一口气,就像15岁那年一样,像个无助的孩子似的躲在盛柯的怀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暂时忘却盛凌城的死。
他这一次能活着出来,真的是盛凌城的保佑吗?
如此想着,盛凌然突然感觉脸上湿湿的,下意识抬头一看,看到抱住他的盛柯竟然在无声哭泣,不由地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毕竟,他的这个姑姑可是个女强人,从盛凌然认识盛柯这么久,从未见她哭过。从以前开始,盛柯就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因为某些原因,盛家并不允许她成婚生子。
盛柯也曾经说过,她注定是一辈子孤独终老的。
盛凌然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接过盛凌止递来的纸巾,给了盛柯擦眼泪,无奈道:“你怎么无缘无故地就哭了起来呢?我不是还没死吗?你要哭丧也要等我死了以后啊……”
话还没说完,盛柯彪悍的本性又恢复了过来,抬手就狠狠赏了盛凌然这个才一巴掌,没好气地吼道:“你这死孝,我哭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你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回去怎么跟大哥交代!”
打了盛凌然一巴掌,盛柯的气才稍微顺了点儿,而这时候,盛凌容“啪——”地一声,开了一罐冰冻的可乐,十分适时地递给了盛柯。
盛柯看也不看就接了过来,仰头豪爽地灌了半瓶,才重重放下,舒了一口气,看着盛凌然继续教训道:“我说你要想死就给我死远一点,千万别跟我拉上关系,我可不想在大哥面前当罪人!”
“谁要想死了?啧,你这个女人真可怕!”看着变脸似的盛柯,盛凌然还真是对她适应不能,转头看向盛凌止和盛凌容,语调懒懒地问道:“说吧,你们两个是怎么救我出来的?”
在“东亚大厦”里面发生了太多事情了,盛凌然至今的记忆也还有些混乱,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闻言,盛凌止和盛凌容两两相看,锐利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盛柯,指着她,反问道:“不是姑姑救你出来的吗?”
盛凌止和盛凌容赶来美国之后,不久就收到盛柯的消息了,她和盛凌然以及盛枭都坐了医院。接着,盛凌止和盛凌容就赶来了医院,之后的事情就是现在的事情了。不过伤得最重的人是盛枭,其次才是盛凌然,至于盛柯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见盛凌止和盛凌然以及盛凌容的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盛柯觉得莫名其妙,指着病床上的盛凌然,皱眉道:“不是你自己救了盛枭哥出来的吗?我当时看到你们俩浑身是血地躺在大厦的后门外,然后就立刻将你们俩送去医院了,之后不久,东亚大厦就发生大爆炸,其他人,现在还是下落不明!”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有盛家的祖宗在保佑,这一次的任务虽然以惨败告终,但是盛家派去的三个人——盛凌然、盛柯和盛枭都平安无事地活着。倒是蓝家的两个哥哥和于家的人,恐怕是死在那场大爆炸里面了……
“慢着慢着!你说我救了二叔出来?不可能啊,我明明……我明明让蓝家的两个哥哥和于家的人带二叔先出来的,我是垫底的那一个,怎么可能反而是我和二叔得救呢?”盛柯的话让盛凌然的记忆更加混乱了,但是他敢肯定,最后一个走的人,是他!
有些细节,盛凌然真的记不清楚了,当时的情况既危险又紧急,他们这些人中了林雅下的套,在“东亚大厦”里简直就是被包饺子了。盛凌然只隐约记得,那个朗白好像受了很重的伤,然后……然后那个萧决呢?
很奇怪,非常地奇怪!他的记忆不可能会出错的,但是事情本不该这样的,为什么本该得救的人却下落不明,而不该得救的人竟然离奇得救了?!
闻言,盛柯都要被盛凌然的话给弄糊涂了,摇头疑惑道:“这不对啊!如果不是你救了盛枭哥出来,那还有谁会救你们出来?蓝家的两个哥哥和于家的人现今都还是下落不明,根本没有人会救你们俩的啊!你是不是受伤太严重,记忆混乱了?”
如果不是盛凌然自救的话,盛柯真的想不出还有谁会就他们了。毕竟,那时候盛枭受伤太严重了,都陷入昏迷状态了,根本不可能是盛枭救盛凌然出来的。那么就只有盛凌然自己自救了,可他却说,不是这样的……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盛凌然纠结地啃咬着手指甲,炯亮的眼睛露出锐利的锋芒,并不相信这所谓的记忆混乱,坚持道:“不对!太奇怪了,这件事太过不寻常了,根本不合理!”
盛凌止反应超快的,接着盛凌然的话,脑袋转了好几个圈,急切问道:“你说说看,什么地方奇怪了?”
盛凌然看着盛凌止,试着将事情拆开来分析:“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蓝家的两个哥哥和于家的人现今都是生死不明,二叔又受伤这么严重,基本已经没有行动力了,而当时的我也是强弩之末了,那么——”
盛凌然没有把话给说下去,但盛凌止和盛凌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均是紧紧皱起了眉头,接口把话说下去:“那么,多了一个救你们出来的人,会是谁?”
怎么想怎么分析,这个突然凭空多出来的一个人,分明不是盛柯,但那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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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美国这边也是阴雨连连的诡异天气。没有夕阳的海边似乎显得格外的寒冷,呼啸的海风卷着一道道冷冷的波浪朝海滩边涌了过来,高高的海浪狂虐的嘶吼着,疯狂的拍打着不远处的暗礁,飞溅起的银色浪花足以将这天地都照亮了。
一座临海的大别墅就屹立在这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黑压压的天际与深邃无边的大海仿佛要连成一线压垮这座大别墅一般,莫名地压力笼罩着这座大得像城堡一样的别墅。
但是哪怕是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之下,别墅的外围依然有着不少西装黑人守门、巡逻,形成一个严谨的保护系统!
别墅里一间欧式房间内。半开的落地玻璃窗不断洒进浪花与雨水,湿了一地昂贵的虎皮地毯。一个艳美得如妖孽一样的男人,摊开修长而劲拔的四肢,正慵懒地躺在长形沙发上。
男人一身银黑色的休闲西装,显得很是优雅贵气,精锐逼人的眼眸漾着深幽溢彩,简单的打量着眼前不远的朗白,妖美的俊脸上染有一丝略微的疲惫,眉宇间夹着一丝还未有褪去的不耐烦。修长的手指却是随意捉了捉桌上的水果盘,拿了一个红苹果,张口就咬,“咔嚓——”地清脆一声,一边咬着苹果,一边问道:“我说朗白,你在干嘛呢?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好,不要命了?”
朗白敷衍地瞥了沙发上的萧决一眼,只见这个妖孽依然面色红润,魅力分毫不减,身上除了手臂被划伤了一下,根本就没怎么受过伤。
有时候,朗白真的觉得这个男人是妖孽转世,不会老也不会死。不然的话,凭什么他受伤这么严重,而萧决却是毛发不损的?
朗白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件事,但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心思理睬萧决了。
一想到苏萌已经来到美国了,朗白就完全失去等待的耐心,甚至已经是迫不及待了。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口还未愈合,挑选了一套和他心意的衣服换上,又对着镜子整理一番,随便应着萧决:“你别管我,我和亚当的交易已经结束了。萌萌要来了,我得要赶回去陪她!”
说着,朗白对着镜子转了一圈,漂亮的手抚上自己因失血过多而失去血色的脸庞,忧愁地叹气道:“萧决,你说我要不要化个妆呢?这样子的我,会不会太丑了?”
镜子里的少年,虽然面容苍白虚弱,但依然难掩他精致灵美的五官,这一份病态的虚弱反倒让少年增添了一分别样魅力,撩人的男色!
闻言,萧决不禁嫌恶地鹏长眉,看着在镜子前搔首弄姿的朗白,又咬了一口苹果,笑骂道:“你是变态吗?”
朗白显然心情非常地好,并不在意萧决的讽刺,反而愉悦地哼哼道:“那是因为你不懂我有多么喜欢萌萌,我可不想要让她看到我丑陋的一面。”
“放心吧。在我眼里,你不管是哪一面,都是十分丑陋的!”萧决似笑非笑地挑眉调侃道。
整理完毕之后,朗白在镜子前又照了一会儿,虽然他一向对自己的样貌很有自信,可是在苏萌面前,他还是难免有点紧张的。再三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朗白才转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妖孽男人,凉凉笑道:“萧决,你一定没有喜欢过人。”
朗白无意的话,出乎意料之外地让萧决恍然若失,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朗白已经美滋滋地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萧决一个人,他无聊地在长形的沙发上翻了个身,将手上咬了没几口的红苹果丢在地上,修长的手遮住狭长的双眸,艳丽的唇张了张,喃喃道——
“啊,我终究还是成了你的笼中鸟。”
其实,萧决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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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一场噩梦能够延续多久,那么对苏萌而言,是一辈子的代价。
她从来没有想过,因为自己当初随手救了一个人,从而因此断送了她的一生。如果知道结局会是这样,苏萌打死也不会当这个好人的,但是,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有的只是结果——
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内部的装横豪华而奢丽,落地窗帘的遮光效果出奇得好,使人分不清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
中间是一张造型独特美观的圆床,床上正睡着一个中国女子,女子长得俏丽而甜美,脂粉未施的脸蛋,闪著莹白细腻的光亮,长长的睫毛,似乎随着女子的呼吸而轻轻煽动着。只不过那微微蹙起的蛾眉,证明女子睡得并不安稳。
朗白一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幅“海棠春睡”的美人图,整个人简直都恍惚失魂了,心悸动狂跳,双脚不由自主地走向圆床上的苏萌。只要一想到从今以后苏萌就是属于自己的,朗白就激动得,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真的是美梦成真呢!
朗白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柔软的圆床,修长白净的大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苏萌恬静的睡容,他就像是个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宝贝的孝一样,忍不撰这个宝贝抱在怀里,触摸着,亲吻着,哑着声线,意乱情迷地唤着:“萌萌……萌萌……真好,我终于得到你了。从今以后,任何人都不能从我身边抢走你,你是我的!”
朗白不知道自己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他依锨得18岁那一年他初次遇上苏萌的那一天。就是从那一天起,他成了苏萌的笼中鸟,再也飞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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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要说的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