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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白骑马骑得欢畅,常治却追得吃力,毕竟于白是在青容跟着云司简关山后头骑过草原的人,并不是只在京郊遛过的常治能比得上的。
眼见于白还要继续往林子深处而去,常治急得在后头大喊,“于白停下停下!那边不是猎场范围,别乱进。”
于白不是冒进之人,闻言立即勒紧马绳,身下马匹奔速过快,突然勒停,前蹄都离了地,一声嘶叫,这才堪堪停住。
常治总算追上了于白,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你要再往里去,能不能出得来我都不确定。”
于白拍了拍常治的肩,“不至于的,你让停我不就停了嘛,再说了,这林子里有什么?至于这么恐怖吗?”
常治心有戚戚道,“有什么?老虎知道不?熊知道不?这林子里都有!林子外圈被人特意清理过作为猎场,所以只有些温和的动物,再往里可就说不好了。”
于白不以为意地把玩着马鞭,“行了,别吓唬……”那个“人”字还没出口,仿佛是为了印证常治所言不虚,远处传来一声野兽的嘶吼声,吼得两人面面相觑。
“这声音好像不是老虎。”于白僵硬道。
常治也硬着脖子点了点头,“不像老虎。但是,好像有点像熊。”
话音刚落,一大一小两只棕熊从林子深处奔来,于白再没功夫耍嘴皮子了,一鞭子抽在还在发愣的常治的马上,再一鞭子抽在自己的马上,“跑!”
两个人也不管方向对不对,没命地往前冲,两头熊不知中了什么邪,紧追着不放,正当于白庆幸幸好有马时,身下的马却突然一个失蹄,不仅把于白摔下了马,马匹自己也前扑着地一时爬不起来。
事情发生得突然,一瞬间的功夫常治已经跑出去不少,又立刻转头来拉于白,然而就这一来一往的功夫,两头熊已快追上二人,常治身下的马不知是否是感知到危险,一抬前蹄一声嘶叫,甩下马背上的常治飞奔而去。
于白顾不上思考,一把把常治往旁边的树前一推,“上树!”同时自己往旁边的那棵树上爬,确认树下的熊一时半刻拿他们没辙后,终于有空喘两口气,“常治,你还好吗?”
常治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抖,却还是死撑着,“还,还好。可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呀?”
于白看了看两人爬上来的树,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整他们,满林子的粗壮老树,偏偏这两棵似是新苗,纤细有余根基不足,两棵树被两只熊在树下拍打得直打晃,完全不知道会不会在下一刻折了。
“两条路,一条等待别人都回去后发现少了我们两有人来救,不过,狩猎刚开始不久,我不敢保证咱这慌不择路下选的两棵小树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常治紧紧抱着枝干,脸都皱成了白菜叶了,“那第二条呢?”
“第二条,想办法自救。”
“怎么自救法呀?”
“我的箭袋在马背上,这会儿手里只有个弩,其他,就没有了。你呢?”
常治身上摸索了一遍,“我,我就一把平时随身带着的匕首。”
于白想了想,“你有几分把握能把匕首扔给我?”
常治快被树下的两只熊吓得不敢动弹了,死扒着树道,“一分也没有。”
于白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你小子平时不挺能耐吗?两只还没能拿你怎么着的熊就吓得你成这样了?有点出息行不行?”
常治欲哭无泪,“我没法有出息,小时候贪玩跑进山遇到过熊,那次还只是一头,结果一位亲卫为了保护我,被熊活生生踩死了,至今见到熊我都哆嗦。”
于白没辙,一边稳着自己别被晃得从树上掉下去,一边抓耳挠腮的想办法,从树上折断几根树杈,又把自己的腰带解下把树杈连接捆好,勉勉强强能够到常治的那棵,“那你把匕首绑在上头总行了吧?”
然而常治不敢两只手同时离开树干,折腾了半天,也没想出好办法能把匕首绑上去,于白在另一头看得恨不得把手里的树杈戳他脸上去,“你特么地再墨迹就抱着树等死好了。”
可能“等死”两个字刺激到了常治,他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拽住了树杈,然后才用另一只手捏着匕首探过去,迅速捆好后重又抱紧了树干。
于白明显觉得手里一沉,衔接着的树杈本来就有点过长,顶头再绑上一把匕首,直接压得弯了下去。于白一边在心里祈祷别断,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回收,就在快要够到的时候,只听“咔”一声,中间的那根树杈应声而断,眼看匕首就要跟着断开的树杈往下掉,于白迅雷不及掩耳将手里的树杈一颠,另半段在借力的情况下,向上抛去,于白瞅准时机伸手一抓,总算把匕首抓在了手里。
常治这才敢出了一口气,“你够胆大心细的。”
于白压根没工夫搭理常治,其实刚才能抓到匕首也是侥幸,他到这会儿心口还在砰砰直跳,快要冲破嗓子似的,沉默地砍了粗实点的树枝开始削。
“你这是打算临时做箭吗?”
“不然呢?你有更好的办法?”
“可这没有尾羽能成吗?”
“死马当活马医呗,跟正常的箭肯定没法比,只希望能把这两只给吓跑。”说话间,第一支尖头的树枝总算削好了,于白架在弦上试了试,发现垂直瞄准自己树下的那只有点困难,索性瞄准了常治树下的那只,扣下扳机。
毕竟没有尾羽,加速跟时长都欠缺太多,幸好距离不是太远,加上于白角度的计算,戳中熊的眼睛没问题。
果不其然,正中眼睛,中“箭”的那只登时疼得在原地发狂,不断地往树上撞,常治嚎叫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于白啊,你这不一下子整死它,是想让它发癫整死我吗?”
于白没对付过熊,以为受伤的野兽会首选逃跑,心里第无数遍地骂着那些古装的电视剧不靠谱,手里忙不迭地加快速度赶第二三支。
这一次,于白两“箭”先后射出,直直地钉入了受伤之熊的脖子。那熊发出一声哀鸣后倒地,似乎没了再动弹的力气。本来在于白树下的大熊走到了倒下的小熊身旁,围着它一边转悠一边嗅着,突然抬起头嚎叫了一大声,那悲鸣的声响,听得树上的两人同时肝儿颤。
随后大熊四肢着地狂奔着向于白的那棵树冲撞过去,于白被这一撞,弩/弓没握好,脱了手。这下子,真的只有默默等着的份儿了。
一撞之后,大熊再次退回到小熊身旁,再跑再撞,如此反复,于白甚至于已经觉得树已经有点倾斜过来了。那只大熊也已经撞出了伤口,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仍一遍又一遍地撞着。
于白紧握着匕首,“常治啊,我要是牺牲了,记得给我们家将军带句话,让他娶个好姑娘。”
常治这次是真的哭出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这事呢,你说,来救我们的人会不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于白心说,这事才是要紧的事,我要是死了,云司简找个女的,我还不至于太憋屈,毕竟这性别不同自己可以不计较,可要是找个男的,那自己还不得呕死,凭什么自己费心巴拉地把人掰弯了,让别人享受劳动成果了啊。
又是好几次撞击之后,本就不深的树根终于暴露了出来,于白在倾斜的树干上再难维持平衡,一点一点地往下滑。眼看大熊就要够着他了,于白索性往反方向一跃,落在了离熊有一点距离的地方。
大熊冲着于白的方向低吼,喉咙里发着“呼哧呼哧”的声音,晃了晃脑袋猛扑了过来,于白就地一滚躲过一扑,刚想爬起来,谁知大熊丝毫没有停顿,立即反扑,这一次,于白躲闪不及,被熊踩在了左腿之上。
那一下,疼得于白眼前泛白,偏偏脑子里还能清醒地反映出来一句话“特么的腿肯定断了”!
常治在树上急得只知道大喊着于白的名字。
动弹不得的于白只剩最后一招,憋气装死,以期望躲过一劫,可偏偏大熊似乎已经癫狂,压在于白腿上的前掌又是一抓,硬生生把于白左腿抓下一层肉,这一次,于白是真的彻底疼晕过去了。
大熊将脑袋凑到于白脸上,口水滴在于白的脸上,仰头嘶叫,随即张开大嘴似要咬断于白脖子。
“于白!”常治嘶喊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正此时,三支箭羽破空而来,带着风鸣声直直钉入大熊后颈,连挣扎都没来得及直挺挺地趴了下去。
常治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云统领!”
云司简仍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可他紧咬的牙关,握着弓箭青筋暴突的右手却显示着他的不平静。僵着步子走过去,用力将大熊踹开,小心翼翼地将于白抱了起来,耳朵贴上于白的胸口,感觉到那里的跳动,这才手抖着将于白紧紧抱在怀里。
他多么害怕刚才自己没能救下于白,他多么害怕他到得太晚了,他多么害怕此时触到的会是没有心跳的于白。
幸而老天眷顾,他赶上了!赶上了!他的于白还活着,活着!
常治已经从树上滑了下来,可却不敢靠近两人,他直觉觉得自己不适合上前,可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明明云司简还是木着那张脸,可他偏偏有一种云司简下一刻就会哭出来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