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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亚虎听话,神色一变,正欲说话,却被廖牧争先说道:“亚虎,你读再多兵法,若处事不能平心静气,迟早也会因你这性子误了大事。”
耶律亚虎心头一震,似乎有所领悟,遂拱手拜礼,谢过廖牧指教之恩。廖牧微微颔首,也不急躁,毕竟要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绝非一日之功。有些人天生性子沉稳,临危不乱,又是刻苦勤学,自然很快便能学以成才。但有些人天赋虽高,但脾性易骄易燥,这便不是学多少的问题,而是能否把自己的性子改掉,否则学得再多,迟早也会因一时的冲动,而身败名裂,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蓦然,邓云笑了笑,与廖牧谓道:“昔年我恩师常说,两军对敌,胜在随机应变被,灵巧处事,千万拘泥不得。竟然廖公已料金贼定会设下埋伏,不知可有想到时两军混战,事态难料,金贼大有可能会将粮队调往另一个地方。”
廖牧听了,那双迷迷糊糊的眼睛,刹地瞪大起来,霍然站起,一拍脑袋,恍然而道:“你说是理!!老夫怎一时未有想到!?”
黄机密也是一脸惊异,叹道:“主公真是足智多谋,让我这做军士谋者的都是汗颜。竟是如此,何不派梁兴挑选几个身手了得精锐,潜入上山,探查一二。若是金贼果有埋伏,今夜必将粮队撤到一个隐秘的地方!!”
邓云正有此意,听黄机密一说,便是答应,召梁兴前来吩咐。梁兴听了,即领命而去,亲自挑选了麾下三个头领,都是忠义社一等一的身法灵巧之人。
到了夜里三更时候,梁兴一行四人,各个身穿夜行服,如同一头头猎豹,窜入了林丛之内,望天巫山上赶去。
话说,天巫山内各处要口火光通明,都有金兵把守、巡逻,所幸梁兴这四人都是身法极好,一路赶进,都未曾被发现。但金兵守备森严,饶是梁兴也是头冒冷汗,精神高度集中。
蓦然,几个金兵正来小解。梁兴面色一紧,身体一纵,便跃到了一棵参天大树上,另外三人也纷纷跃起,只不过其中一人?一人,稍有不慎,刚好踏在了根枯枝上,幸好反应及时,跳到旁边另便树枝,整个人悬空半挂着。那几个金兵听得动响,连忙赶来,在四周查看一阵,却不见人影,都以为是些野禽小兽经过,遂纷纷散去。
梁兴见金兵纷纷离去,神色一沉,见后方巡逻兵士越来越多,恐人多反而乱事,便速做了几个手势,教那几人都在原地等候,然后身体连跃,好似只猿猴般,跃过了几棵大树,转眼间便不见了人影,不知窜去了哪里。
约是一炷香后,梁兴来到金人的营寨附近,探头望时,竟见几队兵士押着粮车从后山而来。
梁兴面色一变,暗想这些金贼真是狡诈,竟把粮车押到营中重地,一来定是想自军难以攻到山上,二来是想他们也难以料到,粮车会藏到营中重地。
梁兴打探完毕,便想不宜逗留,即纵起身子,先去找他那些弟兄,然后赶回山下。
次日快到晌午时候,阿骨打命粘罕率三千兵马前往天巫山去,也正如黄机密所料,粘罕听令取天平口小道而去。另一边,吉青也在两边山川,埋伏已定,见着粘罕的金军快到,心头大喜,一直等到粘罕快要赶到时,一声令下,霎时间山川两边飞石、落木滚荡不止,乱箭齐发,粘罕见有伏兵,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大喝敌袭,提醒兵士。随即一阵阵轰鸣巨响,又伴随着一阵阵惨叫惊呼,金兵许多逃避不及,不是被乱箭射死,便是被飞落的石块、木头生生砸死。
粘罕又惊又怒,刚才幸好逃避及时,在人丛内乱撞一番后,逃过一劫。这时,在高处的吉青,却是双眸发光,拽弓拉弦,瞄着粘罕。
‘啪啪’连声骤响,粘罕只觉心头一跳,反应过来时,一连三根箭矢并排一线,吉青的连珠箭已赫然射道。粘罕急抬起阔口青龙大刀猛砍骤劈,所幸手法神速,连珠箭尽被所破。吉青却是冷笑,一声令下,挥兵杀落。粘罕见时势不妙,不欲恋战,大喝撤军。吉青率兵赶去,混杀一阵,又斩杀数百金兵,粘罕拼死逃脱。于此蛮军又胜一役。
与此同时,斡本算好时间,早就发兵来攻山下营寨。邓云、牛皋、霍锐三将引兵固守,与金兵杀得正是激烈。金兵虽人多势众,凶残冷酷,但蛮军胜在齐心杀敌,有寨据敌,两军一时间杀得不相伯仲。
只见牛皋抵住在辕门之前,斡本麾下两员猛将,克克理、靰鞡呱都是长得孔武有力,虎背熊腰的巨汉。两人昨日都被斡本喝叱上阵不肯死战,贪生怕死。两人引以为耻,今日赶来厮杀,都是本着拼命的念头。眼下只见克克理、靰鞡呱两人,一人舞着巨斧,一人拧着狼牙棒向牛皋冲飞过来。牛皋一声大喝,双眼暴瞪,凶光赫然,见得克克理、靰鞡呱两人杀来,毫无畏惧,反而精神大震,舞起一对漆黑盘龙锏,飞步迎去。说时迟那时快,三人就在辕门口下厮杀,克克理舞起大斧向牛皋拦腰砍去。牛皋左手拧起盘龙锏遽然就砸,如有裂天破地之势。‘嘭’的一声巨响,正所谓是一山还有一山高,牛皋怪力恐怖,只凭一只手所施的铁锏竟把克克理双手舞动的大斧打得荡开。牛皋急便欲冲,靰鞡呱看得眼切,连忙扫起狼牙棒赶来接应。
“来得好!!”牛皋嘶声一叫,双锏并起打下,靰鞡呱‘哇’的一声惨叫,苦口顿时爆裂,手中的狼牙棒跌落在地。牛皋急冲飞起,右手一间便把他的头颅打破。克克理看得心惊胆跳,猛然对上了牛皋那双硕大的巨目,吓得只觉浑身打颤,还未反应过来,牛皋已是冲上,一锏打在克克理的铠甲上,当场整个人荡飞而去,不知死活!
后面金兵看得牛皋如此凶猛,都是吓得面色大变,一时不敢靠前。几个金将看了,都是大怒,一边奔马赶来,一边大喝催促兵士厮杀。
“别怕!!这些宋人都是软蛋子!!杀呐~~~!!”
“辽王有令,敢有退者,杀无赦!!!”
于是金兵一齐冲杀,各个都拼死而来。邓云看得眼切,厉声大喝,却是教牛皋退后。牛皋杀了一阵,立即听令撤开,前头兵士纷纷跟随。金兵见状,以为蛮军胆怯,大举涌来。就在此时,随着邓云一声令下,两边弓弩手只顾朝着从辕门口拥入的金兵乱射。霎时间,连阵惊呼惨叫此起彼伏。几个金将冲得太快,被流矢击中,射落马下。
与此同时,在金兵中军门旗之下,斡本眉头一皱,冷声道:“看来这些蛮贼果然不好对付。三弟你指挥军中,我前往一看!!”
讹里朵听身为三军统将的斡本又要赶往前线,不由面色一变,急欲呼时,斡本早已奔马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待斡本快赶到军中前首时,只见前方辕门口处,一片大乱,自军兵马在乱箭袭击之下,节节败退。
“混账!!!克克理、靰鞡呱何在!!?”斡本见前军无人指挥,立马大喝起来。一金将急急赶来,说克克理、靰鞡呱两人已被一敌方大将所杀。斡本听言又惊又怒,连忙先指挥兵马,喝令军中盾牌手前往准备。随着斡本号令下落,前军盾牌手队伍纷纷赶前,就在此时,邓云也发落号令,教前部兵马发起冲击。牛皋、霍锐早就等得浑身发痒,一听号令,各飞步引兵杀去。金兵正乱,哪里抵挡得住,如同下山猛虎般的牛皋、霍锐。一时间,如海翻江倒一般,只见金兵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牛皋、霍锐只顾舞动兵器突进,一对精钢黑铁锏,一双漆黑镔铁大锤,都是舞得密不透风,不知轰飞、打退、砸死多少金人。蛮军兵士无不振奋,只顾随着拼杀,都是愈战愈勇。
陡然间,几队盾牌手纷纷赶来,迎着前头牛皋、霍锐两个围来。牛皋怒声大喝,舞起盘龙铁锏只顾乱打猛砸,竟也还是所向披靡,将围来的盾牌手纷纷击得暴退。霍锐也是凶悍无比,大锤敲得彭彭骤响,凡被击中都是后翻跌倒。
“取张铁胎弓来!!”斡本看得心头大怒,扯声一喝,一员将士连忙取下背后铁胎弓,丢给斡本。斡本随手一接,另一个金将早把箭囊递来。斡本连取三根箭矢,一双如同狮虎般的凶目赫赫发光,那双臂起码有十石力量才能拉得开的宝弓,遽然呈圆月之状。四周将士见了无不变色。
“着!!!”斡本一声咆哮,随即三根箭矢接连迸射而出,快得如同迅雷,去劲甚猛,如有破岩穿铁之势,就望牛皋那处飞射而去。牛皋正在搏斗,忽闻一阵恐怖的刺耳震响,急眼望时,见得三根箭矢并排一线射来,吓得心头一跳,连忙飞起铁锏一挑,取巧劲把一个金兵打飞迎去。霎时间,箭透血飞,牛皋看着血肉飞处,那三根箭矢仍旧猛射过来,连忙提起双锏,打破两根,右边那根还是险险避过,战袍被擦破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