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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商议后,众人择道向西,期许路遇城池之地,方可得知己身所在。
过一道萧条凄凉,山高窎远,耗费大半日行程,武忘等人终得见一处生机向荣之地。
这里,环滁皆山,林壑尤美,望之蔚然,深秀迷人。
此时已值夜月明朗之际,前有小舟绝壁,大石侧立千尺,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
肃穆萧然中,有不谢之花点缀其壁,有长青之草摇曳其峰,只道花红翠色披陡峭。
悬峰之上,灯火星明,俨然屋舍,落于凿壁之中,取径之道,蜿蜒盘桓,若飞龙印壁,腾展九霄。
武忘等人停驻于绝壁之下,身前的一弯清潭,落得水皆缥碧,徐徐清风,袭过夜色迷离的渡口,荡起微波涟漪。
此刻,小舟上悬挂的灯笼随风摇曳,渡船里传出几丝昏黄的灯光,忽暗忽明。
不多时,自小舟中有一老者探出身来,他落得白发苍苍,双眼如潭,正觑眼打量着武忘一行人。
见得老者,武忘等人纷纷靠上前去。
闫帅道:“老人家,不知此处作何地?何道可取西门之地?”
老者一愣,眉宇间的皱纹略显凌锐锋利,道:“此地名为琅邪峰,诸位可是要上峰一观?”
他转身看了看身后那入霄的绝壁,对于闫帅的请疑之言,丝毫不做理会。
闫帅怔了怔,再道:“老人家,自琅邪峰如何前往西门之地?”
老者皱眉,摇了摇头道:“恕小老儿无知,不知那西门之地为何地?自然也无法告知诸位径取之道。”
语落,众人皆诧,老者郑重以言的模样,倒不像是存心欺瞒。
无忆道:“老人家,这里难道不是中土之地吗?”
老者舒展下眉头,无奈一笑,道:“琅邪峰坐落于剑域之内,剑域内有七十二郡,每一郡都有一主峰。至于中土、西门之地,小老儿实在是陌生得紧!”
众人愣住:“剑域?七十二郡?七十二主峰?”
老者点了点头,道:“剑域广袤无垠,琅邪峰位于琅邪郡内,小老儿穷尽一生,也未踏出过琅邪郡。”
只此一言,众人尽皆瞠目结舌,他们也不愚笨,稍一思量,便知史大彪的那一手斗转星移,怕是将众人渡引到了一处缥缈之地。
一念及此,武忘等人纷纷朝着史大彪望去,似是希望后者对此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承接到众人的眼意后,史大彪悠然笑了笑,把酒以言道:“剑起缥缈峰峦,遥见繁烟纷落,百花荣谢,大梦长歌。”
听得史大彪这疯癫之语,众人莫不苦郁着一张脸,倒是佝偻在渡船上的老者,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史大彪。
闫帅顿了顿,沉声道:“难道我们到了域外之地?”
晓梦一怔:“域外之地?”
武忘等人也做滞愣,不明两人口中的“域外”是否指的便是风澜大陆之外?
渡船上的老者倏地变貌失色,讶然道:“听诸位所言,你们难道不是我剑域之人?”
闫帅道:“老人家,我们来自风澜大陆,你可有所耳闻?”
老者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恕小老儿孤陋寡闻,对风澜大陆之名毫无听闻,不过我们琅邪峰的峰主见多识广,你们不妨去试上一试!”
闫帅道:“琅邪峰峰主?如此说来,剑域七十二峰便有七十二位峰主?”
老者颔首,道:“没错!峰主大人们实力通玄,知天晓地,他们或许能为诸位解疑答惑。”
晓梦霜眉冷面,道:“你们峰主在哪?带我们去见他!”
老者尴尬笑了笑,道:“小老儿何德何能,哪有资格带诸位去见峰主?我不过一渡奴,守着这片潭之水罢了!”
说到这里,老者顿了顿,又道:“诸位是否决定要上琅邪峰?若是,那便上船吧!”
言罢,老者侧了侧身,对着闫帅等人做出一副恭请模样。
闫帅等人并未急着移步,他们先是看了看老者伫立的小舟,接着又展目望了望身前的这一片清潭。
武神道:“置锥之潭,何以用得船渡?”
说着,武神的身影临空而起,在他想来,这一望眼可及的小潭,哪里用得着那般多事,还需渡船以引?
然而让人惊愕的是,武神的身子刚一临空,便做悬停之态,好似石化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于众人而言,武神未动,但在武神自己的体会中,他已倏出若飞电,耳畔唯余急切的风声呼呼作响。
让武神骇然无比的是,一眼可及的彼岸,此刻却好似无限宽广,任凭他风驰电掣,似也不可逾越半分。
好半响后,武神停悬当空的身影兀地折降到地,他一脸疲态,气喘吁吁道:“真是奇怪,这一清潭看似不宽不长,可当人飞驰其上,却道无边无尽。”
众人眉头紧皱,他们只见得武神悬空而停,哪有他所说的飞驰之象。
武神愣了愣,不明众人何以用这般眼神凝视着自己。
于此之际,武忘等人纷纷展空而起,与武神一样,他们的身影刚一腾空,便作悬停之势。
见状之下,武神惊疑道:“哦?他们怎么停空不前?”
闫帅侧首笑道:“你适才不也做这般姿态吗?”
武神一愣:“我也做这般姿态?”
他清晰记得,自己御空飞行,虽无奔逸绝尘之势,却也道潮鸣电掣,岂会停空不动?
就在武神惊愕之余,武忘等人的身影落降而归,他们皆凝沉着一张脸,眸色中满含不可思议。
正如武神之前所说一样,他们腾空后,纷纷蹑影追风般地朝着清潭的另一边飞去,殊不料却若飞驰在一片无边沧海上,漫无尽头。
感知到武忘等人的惊疑后,闫帅与晓梦相视一看,皆可见彼此眼中沉凝,两人同时朝着渡船上的老者望去。
老者笑了笑,道:“在你们眼里,这清潭是潭,是一方置锥之潭,殊不知置锥之地也内有乾坤。”
听得老者这般言语,众人怔了怔,脑海中不由想起史大彪曾说的疯癫之言——“天,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至高无上,从一而大。”
史大彪神色如常,淡然以笑道:“都还愣着干嘛?他这渡船,本就是为渡人而用。”
言罢,史大彪摇摇晃晃上了老者的渡船,其身影刚一落定在渡船,便倏地消失在众人的眼幕中。
见状,闫帅等人的脸色更显凝重,老者身处的一叶小舟,形微体小,哪里容得下他们这一行人?
可伴随着史大彪身影的消隐,他们方才恍然醒悟,那做内有乾坤的似乎并非只有眼前的这一片清潭。
这之后,闫帅等人纷纷上了渡船,幻茵搀扶着天翊,千叶则是抱着酣沉的小貂。
一入小舟,众人顿时惊愣了住,只见原本破皱枯旧的小舟,此刻竟变貌一新,楼船高危,琼宇叠立。
这一幕,着实惊呆了众人,望向那老者眼神中,多了些意味难明的异彩。
老者悠悠一笑,道:“此去琅邪峰下,许会耗费些时日,诸位一切还请自便!”
说着,老者转身朝着船头走去,每每一步落下,他的气势便会豪壮一分。
三两时息,老者的气势已然壮盛无边,激昂之势,宛若可以贯穿长虹。
闫帅与晓梦的脸色凝沉至极,初见这老者,他们只道后者平凡无奇,但此刻自老者身上散发而出的气势,即便是他二人,也不得不为之侧目。
武忘道:“这剑域到底作何之地?我们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众人缄默不语,武忘的疑惑,也是他们的疑惑,就连闫帅与晓梦,也作一副莫名不解模样。
此时,史大彪悠闲地躺卧在旁,星辉灿灿,落映其身,他提坛以饮,声言如歌:
“青蛾皓齿在楼船,横笛短箫悲远天。春风自信牙樯动,迟日徐看锦缆牵。风吹细浪摇歌扇,燕蹴飞花落舞筵。不有小舟能荡桨,百壶那送酒如泉。”
话语方歇,史大彪持坛的一手已速辗而动,坛中酒水,清冽如泉,落得满腹清凉。
见史大彪这般模样,闫帅等人无不错愕失措,他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后者那般的悠深高远。
于此之际,船头之处,那老者做一副撑船模样,但他的两手之上却无半影船篙。
就在众人惊讶之余,自老者那满是皱纹的两手中,突有两道凌锐光芒落旋入水。
只听得两声轰鸣响彻天地,只见得如席飞浪遏空咆哮。
下一刻,楼船飞空掠海般地破浪而行,铁甲舰头,刺破碧波,分开一条水路奋勇前进。
那被激起的层层水涛,带着银白的浪花高叠而动,然后在楼船尾部汇合成汹涌的波涛,留下一条闪光的水带。
水带扩大到水面之上,泛起万顷波光。
伴随着楼船既动,原本迷蒙一片的水面,豁然明朗,只见得:
一波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尽染江水澄月明。
众人呆住,惊诧眼幕中的江天一色,那里,无一纤尘,唯余一轮孤月,皎皎空中。
至此时分,船头的老者,放声以歌:“一道声闻兮,二空三藏理,四恩五戒从,六根去无忌,众生念弥陀,繁星照船明,往事不抬头,朝花夕拾忆,渡人也渡己!”
老者的吟唱之声,半入江风半入云,听得众人心神痴迷,沉醉而不知归返。
闫帅道:“剑域绝不只是一处秘境那般简单,仅是这一人一船,便让人叹奇无穷!”
说着,他侧眼看了看史大彪,他好想问问,后者激发星辰盘后,到底将他们传送到了怎样一处瑰奇之地?
晓梦点了点头,道:“他说他是渡奴,既有奴,便有主,想来那主者便是琅邪峰的峰主了!”
闫帅一脸凝重,眼下天翊身陷昏沉,他们又至一处莫名之地,只道福祸难期。
此时,武忘等人伫立远眺,但见水波无尽,浩淼无边。
他们身虽定,但心却不定,内有忐忑,激涌连绵。
......
也不知过了多久,楼船终是渡行到了可及之地。
让人纳疑的是,悬挂天幕的那一轮孤月,似乎从始至终都未移动,它就如定格在天际一般,如画卷中的一轮明月。
此时,船头的老者敛了撑船之态,他面带和蔼地来到众人跟前,道:“诸位,彼岸已到,下船后,便可见通峰之道,你们沿着峰道一直走下去,兴许便能见到峰主!”
说着,老者微微躬了躬身,做出一副“请”的姿态。
闫帅等人迟疑片刻,三两互视后,移步下船。
身定的一刹,楼船不复,浩淼不存,展现在众人眼目的,只一方清潭、一叶扁舟、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
望眼,依稀可见清潭的另一边,众人曾停驻的山石。
老者笑了笑,道:“诸位,渡奴能做的很少,只能将你们从彼岸的那一头送到彼岸的这一头。”
说着,老者的身影渐变虚幻,连带着他所栖身的那一叶扁舟也做涣散。
不消多时,人影舟影皆不见,空余清潭照月明。
众人痴愣半响,这才回首以望,这一望,但见:
琅邪峰下的山崖巨石,被月色所洗,远远以观,直如青玉。
峭壁之上,草色如花,花色如琼,正是造物者灵秀的胜境。
如洗的山壁中,蜿蜒着一条凿空的通道,通道内有澄明之光,星火点点。
武忘道:“丑帅前辈,我们真要去找那琅邪峰的峰主?”
闫帅怔了怔,道:“你觉得眼下我们还有其他事可做吗?”
武忘欲言又止,闫帅说的没错,现如今的他们,别无选择,他们甚至连自己置身何处都做迷蒙不知。
一想到这里,武忘止不住地瞄了瞄史大彪,那复杂的眼色,也不知是否在埋怨史大彪的那一手“斗转星移”。
这之后,一行人心怀不安地踏入到了通道中。
通道半开半闭,闭面接壁,壁以澄碧,开面迎天,天有星月。
待得众人进入通道后不久,本作寂静的清潭边,水面突起一阵涟漪。
下一刻,一人一舟显现而出,人是那老者,须发皆白的老者,舟是那小舟,形微体小的小舟。
老者轻掀了掀嘴角,淡言道:“天罡成刀,地煞成剑,刀域三十六,剑域七十二。此行如梦行,大梦如长歌,是谁吟唱,又是谁该聆听?”
言罢,老者微微一笑,本作佝偻的身影,竟变得挺拔起来,三两时息,老者已是面貌俱变。
若是武忘等人见得此时这老者模样,定能一眼认出其身份来,不正是宣老吗?
与此同时,武忘等人已置身在那蜿蜒的峰道中,越是盘桓而上,山风越是激涌。
不时有寒凉侵人,连带着袭风中也带着凛冽的寒气。
月行中天时,众人已行至到琅邪峰的半腰之上,回首来路,不见端倪,再观开面之天,风朗月清,甚是幽静。
此一刻,夜色已深,万籁俱寂。
琅邪峰上似乎没有任何声音,只闻山风簌簌,细声低语。
又是好长一段时间前行,众人已然快要抵至琅邪峰巅,放眼以望,物影缥缈,倒是那西沉之月,依旧明晰可见。
不消多时,众人停驻了下来,身前不远处,可见通道尽头,有华光朦胧,罩一片清辉,映一方迷蒙。
闫帅提步到前,道:“你们随在我身后!”
说着,他从容阔步而去,晓梦稍滞片刻,示意众人随闫帅而去。
武忘等人顿了顿,紧随在闫帅而去,按照那渡奴所说,这琅邪峰上有琅邪峰主,他们若是得见后者,许能得解心中疑惑。
三两时息,闫帅的身子已迈入那朦胧光团之中,武忘等人也未拖沓什么,有闫帅开道,有晓梦断后,他们倒也落得心安。
待得众人踏出通道尽头后,只见己身竟置于一片平坦之地上,周身有断崖万尺,环顾而视,只见:
千山耸立,峰峰如刃,危峰之高,手可摘星。
众人置身于此,只觉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恍然间,竟有蜉蝣天地、沧海一粟之感。
至此之际,断崖边,陡然踱上一道人影,来人是一男子,羽衣星冠,丰神冲夷。
他的目光四周一转,道:“来者何人,何故擅闯我琅邪峰?”
男子的言语颇有不善,其周身左右,更有凌锐元力汹涌澎湃而动,只那气势波动,便让武忘等人不寒而栗。
好在闫帅横身在前,阻挡了男子那激涌的气势威压。
闫帅道:“阁下可是琅邪峰峰主?”
男子觑了觑眼,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闫帅道:“若是,我们有疑虑一二望峰主解惑。若不是,我们自当他寻!”
男子泛冷一笑,道:“剑域七十二峰,唯有峰主方能傲立峰巅,我若不是琅邪峰峰主,何以在此?”
说到这里,男子顿了顿,颊面的冷意不由更胜一分,再道:“你们上我琅邪峰巅,想来是为了我这琅邪峰峰主之位而来,既是如此,那便出招吧!”
言罢,男子已做动手之态。
见状,闫帅连喝道:“峰主,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受渡奴指引,只为求疑解惑而来,并无他意!”
男子一愣:“渡奴?我栖身琅邪峰巅无数载时光,哪里听说过有什么渡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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