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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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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片岭的另一端出口处,此刻正有一百多骑等在那里。这些人都是女真装束,前面光头,后面扎着辫子。

    站在最前面的人,就是牛录额真卫齐,他奉命前来接应,压根就没想过,明军敢在大片岭截杀杨天龙。

    所谓的接应,确切的说是迎接,杨天龙是锦龙帮的帮主,在辽东也算是一号人物,黄云发一直和女真有交易,这样的人物前来投降,必须要好好招待。

    他估算着时间,杨天龙差不多也该到了。蓦地里,突然听到从岭内隐隐地传出喊杀之声。

    卫齐看向身边的一名士兵,说道:“你们有没有听到里面有喊杀声?”

    “确实像是喊杀声。”士兵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卫齐皱了皱眉,他绝对不会相信明军敢来这里撒野。

    略一迟疑,卫齐便说道:“走,进去瞧瞧。”

    说完,他一催坐骑,一马当先朝岭内冲去。他身后的辫子兵们,纷纷打马跟上,是呼啸而入。

    别看卫齐只带了一百人,但这家伙素来彪悍,这也是瓜尔佳氏的光荣传统。加上这里还是他们的地盘,他自然不惧。

    另外,卫齐的名号虽然不够响亮,但他有一个哥哥的名头,却是十分响亮,那便是努尔哈赤身边五大臣之一的费英东。当然,他儿子的名头,比费英东还要响亮,他儿子的名字叫作鳌拜。

    卫齐只带了一百人冲了进去,一到谷里,很快看到明军和杨天龙的人马打在一起,战在一团。卫齐当即喊道:“告诉最后面的,立刻去请求援兵,其他的人,跟我上!”

    他张弓搭箭,跃马直前,后面的女真兵是毫不怠慢,跟着他是蜂拥而上,别看人少,却没有一点畏惧。

    先说那跑在最后的一名女真士兵,得了吩咐之后,赶紧拨转马头,朝后面跑去。他知道事情严重,所以跑的很快,战马四蹄飞扬,转眼间跑出去四五里。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前面的路上,已经有一条绊马索伸了出来,等在那里。当他的马来到近前,绊马索猛地拉起,战马猛地向前一摔,辫子兵登时摔倒在地。

    紧接着,从道路两旁冲出来十多个明军,女真兵刚爬起来,还不等亮出兵器,十几条长矛就已经查到他的身上。

    “撤!”士兵们上了山岭,回去复命。

    再说卫齐一马当先,一箭射出,直接射死一名明军。跟着提起长矛,大声喊道:“杀!”

    就是这一嗓子,道路两旁猛地火铳乱响。

    “砰!”“砰!”“砰!”“砰!”……

    卫齐仰天摔落马下,紧随他身后的辫子兵跟着倒下去好几个。

    这还不算完,身后更是响声大作。“哐!”“哐!”“哐!”……

    滚木礌石从道路两旁砸了下来,有的直接砸在女真人的身上、马上,有的则是将后面的道路给挡住。

    卫齐落马,生死未卜,其他的女真人见到这个架势,都是大惊失色,也不知是进,还是退。

    “杀!”“杀!”“杀!”……

    两旁又是喊杀声响起,在用石头封住女真兵的退路之后,明军随即杀了出来。

    人数不多,也就二三百,但女真人现在就剩七十多个,到处都是石头,马都跑不起来了。

    但是辫子兵能纵横辽东,所向披靡,那也不是吹出来的。马上的士兵们纷纷下马,端起长矛迎上冲出来的明军,一场肉搏战当即展开。

    前面的毛承禄已经被锦龙帮的人杀的差不多了。余下帮众和黄云发见到女真骑兵赶来,先是一喜,跟着便又绝望了。明军的埋伏,真是一层又一层,竟然什么都算到了。

    “杀!杀光他们!”毛承禄也听到后面的响声,知道鞑子兵来了。

    他已经顾不上留活口的事情了,冲在最前面,一顿乱刀是见人就砍。他身边的士兵也各个勇猛,特别是此刻,王禹已经带人从后面围了上来。

    两边合力,一会就将余下的帮众们杀的是七零八落,惨叫声不绝于耳。

    毛承禄冲到黄云发的面前,黄云发拿着一把手,手都在抖,紧张地说道:“我投……”

    投字都没等说出来,杀红眼的毛承禄抬手一刀,就把他的脑袋砍下来一半。黄云发当即死在血泊之中。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王禹见杀的差不多了,总不能不留点活口,这时终于带头喊了起来。他身边的士卒跟着大喊,剩下的帮众们早就不敢打了,纷纷丢掉武器,跪下投降。

    毛承禄明显还没杀过瘾,举着刀还想砍呢,在他面前一步的一个小子,直接跪在地上,是磕头如捣蒜。毛承禄一见这般,立刻喊道:“老二,这里的事儿交给你了!我带人过去杀鞑子!”

    言罢,就领着人朝后面杀去。

    王禹负责打扫战场,毛文龙也从岭上下来,此刻的毛文龙那是意气风发,伸手指点江山,安排战后工作。

    这功夫,正有一支人马浩浩荡荡的从海州卫方向赶到大片岭。在队伍的前面,曹先生身穿一套水蓝色曳撒,外罩黑色斗篷,身边的火龙、叶三娘、祝鹤扬都是一身黑袍,旁边还有一员穿着盔甲的将领,看级别应该是一个游击将军。

    快到大片岭口子时,就见一个黑衣人飞马而来,这人在快到曹先生马前之时,带住坐骑,在马上躬身说道:“启禀大人,在山口处发现大量的车辙痕迹,目标可能已经进到大片岭。阿四已经进去查看,想要很快就会有消息。”

    “啊?这么快?难道我来迟一步!”曹先生皱了皱眉,自己星夜兼程赶过来的,目的就是抢在锦龙帮之前赶到大片岭进行埋伏。

    如果锦龙帮在他之前进到大片岭,那就麻烦了。万一再有女真人马接应,这仗就没法打了,根本就是白跑一趟。

    略一迟疑,曹先生用马鞭先前一指,说道:“继续前进。”

    他催马先前,部队跟进,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山口处。

    一匹快马从里面呼啸而出,一个黑衣人在曹先生马前停下,躬身说道:“大人,在山谷内发现大明军队,正在打扫战场。”

    “你确定是大明的军队吗?”曹先生问道。

    “看士兵的服饰,确是我大明的军队无疑。其中尚有不少俘虏。”黑衣人说道。

    “进去瞧瞧!”一听是大明的军队,曹先生也想要看看,是哪员将领在此埋伏,立此奇功。

    现在都说辽东众将畏女真人如虎,现在竟然还有胆子这么大的,怎么不得见识见识。

    曹先生催马向前,身边众人随同跟进。一旁的祝鹤扬说道:“大人,我觉得这事,好像有点古怪。”

    “怎么说?”曹先生问道。

    “熊廷弼虽然派兵剿灭锦龙帮,但怎么可能会有将领跑到这里进行埋伏,除非是深知此事之人呀。了解锦龙帮的人,好像只有王禹,但他已经和毛文龙率军出海,辽东众将中,还有这样的人才吗?不会是锦龙帮和鞑子发现了咱们,故意引咱们进来吧。”祝鹤扬略带担忧地说道。

    曹先生淡淡一笑,说道:“你这就多虑了,锦龙帮又怎么可能料到我们会追到这里来。如果不是王禹已经出海,我还真认为到此截杀锦龙帮的人是他。你也不要小瞧辽东众将,什么地方,都有可能藏龙卧虎。”

    跟在一旁的那个游击将军,听了祝鹤扬的话之后,难免有些不悦。什么意思呀,瞧不起我们辽东将领。好在曹先生的话,缓和了气氛,令这位点了点头。事实证明,还是领导有眼光。

    “大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不然这样,属下先进去看看。”火龙开口说道。

    “是呀,就让火龙先进去,看看对方是哪里的兵马,如果有诈,大人也是可进可退。”祝鹤扬赶紧说道。

    曹先生犹豫一下,最后点头说道:“那也好……”

    他跟着转头看向一旁的游击将军,说道:“李将军,麻烦你跟我的人进去查看一下如何?”

    “末将遵命。”李将军赶紧答应。

    这位李将军也不是怕死的人,他哥哥李克泰当日就战死铁岭,所以最恨朝中的那些大佬瞧不起辽东将领。

    他一挥手,带了一百亲兵,与火龙一起朝里面赶去。

    曹先生倒是停下来,仍然率领大队人马慢慢前进。另外下令,让士兵分散开来,上了山岭,如果真是遇到敌人,只要占据的周边高点,那也是进可攻退可守。

    走进去能有三里地,前面有一匹快马驰来,等人来到曹先生马前,这人躬身说道:“启禀大人,是我大明的兵马!”

    曹先生看了眼这黑衣人,说道:“统兵将领何人,可曾问个明白?”

    “统兵主要是毛文龙,另外还有王禹也在!”黑衣人答道。

    “王禹?”一听到王禹的名字,曹先生就是一惊,实在没有想到,王禹都出海了,怎么还能跑到这里来。

    一旁的叶三娘马上问道:“你看到王禹了吗?”

    “看到了。他当时正在和毛文龙一起指挥打扫战场。”黑衣人说道。

    确定王禹在此,叶三娘不禁咬了咬牙,嘀咕了一句,“怎么哪里都有他!”看模样,似乎有些生气,不过很快,她的俏脸便微微一红。

    “既然王禹也在,那正好去见上一见。”

    曹先生大笑起来,跟着双脚一磕马腹,催马朝里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