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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学编箩筐,其实也就是给那些会编箩筐师傅们打打下手,由于我这人同村心目中形象比较憨厚,大家倒也不怕我偷师,有一天一个师傅跟我说:“我教你编箩筐,你替我编三十个当学费咋样?”
我欣然答应了,这两天我学东西很杂很散,并不怎么全,有些窍门也都不知道,现有人说要教我把整个箩筐编下来,那当然是很好了,至于三十个箩筐当学费事,就权当是练习呗。
村里人为这事又骂我傻帽,现编一只箩筐要五十多块工钱,三十只箩筐都一千五了,学个编箩筐哪里要这么多学费?
我觉得他们说得挺有道理,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不过反正也已经答应了,想那么多有啥用,还是好好学一下编箩筐吧。其实编箩筐比我想象中要难一些,三十只箩筐也并不是那么好编,而且我还要放羊,只能趁着中午和晚上空挡编上一些,这三十几只箩筐整整编了我两个月,等我编完了,也过年了。
以前人过年都要做很多年糕,然后泡水缸里,吃上一两个月,现人很少自己做年糕了,过年也就是吃吃喝喝然后再买套衣服穿上,我一个人也买了不少吃,主要是正月这几天都不太好买菜。
大年夜这晚,我一个人坐桌前,身上穿着父亲不舍得烧掉那件外套,一个人喝点小酒,心中有些寂寞凄凉,也有些安逸平和。你说人这一辈子,都图些啥呢?我心里这样想着,就觉得愈发痛了,嘴里也忍不住哼起了老旧小调。
这样日子里,这样灯光下,我是不是有点像一个老酒鬼?其实我不老,也不好酒,真。
大家都开始过大年了,我还是照常放羊,这几只羊近一直长个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换钱了,嘿嘿,想到这里,我心里就乐,我一边做着草编,一边留意着羊群,心里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很就要开春了,我后院那些蕨菜也不知道啥时候才发芽,我已经照着网上说法循序渐进地调高了棚子里温度,接下来只好干等着了,蕨菜抽芽很,一旦开始了,就会那么两三天里猛抽,不然就像现这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编了三十多只箩筐之后,我手艺也有了很大长进,再加上我原本手工就不错,现草编大多也都像模像样了,但是仔细看话,还是有些粗糙,真正能拿出去卖,还得做一些加工,起码颜色得提亮,不能像现这样,看起来灰扑扑。不过这些都不急,我手艺还得继续磨练。
我满脑子想法,一时间没有留意羊群动向,再抬头看时候,连个羊影子都没有了。
这下我可急了,赶紧拔腿去找,这山上野草长得茂盛,几只羊躲里面,真挺难找,我兜兜转转找了一大圈,还是没找到羊群,我心里有些懊恼,想什么草编呢,那些有没花哨不实用东西,现好了,把养都弄丢了,陶亮你可真不像话。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脚踩空了,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破布袋一样,就这么从高处掉了下来,狠狠地砸石头上,然后又掉了下去,一会儿被挂树杈上,然后又掉了下去……
我躺地上动弹不了,上方是一条窄窄缝,阳光从那里丝丝缕缕地泻下来,这是一条深沟,四处都是幽幽暗暗,我想我再也没有机会出去了,这里就是我坟地吗?也挺好,这里也没什么人会打扰,我就这么一个人睡这里,谁也不知道。
伸出海能动右手摸了摸胸口铁皮,终自己那个小愿望还是实现了不是吗?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我以为自己就此长眠了,可是并没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候,周围漆黑一片,月亮天上高高挂着,让我隐隐能看清周围环境,我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连个坑都没有,手脚也都能动,就是有点酸软。
我是死了还是活着?这样月光下,我觉得自己是个鬼,我缓缓站起来,然后回头看,地上并没有留下我尸体,那么,我还是活着么?我有些不相信。
以前就有坊间传闻说,某某人丈夫死了,可是他却没事一样回到了自己家里,照旧和妻子儿女过日子。直到有一天,一个高僧经过他家,一语道破真相……
我觉得那些高僧挺讨厌,人家日子过得好好,你管人家是活着还是死了?好吧,其实现我是有点害怕了,害怕有一天突然有那么一个多事家伙,一语道破我已经不是人事实。
我一步三滑地从山沟里爬出来,衣服还是黏黏,大概是刚刚流血太多了,现还没有完全干透,希望回去路上不要碰到人,不然吓出人命那就太造孽了。
我好不容易回到家里,羊圈门是关着,而那几只山羊,就相互靠着睡羊圈外头,这真是一件顶顶让人觉得安慰事。我把它们赶回窝里去睡觉,惶惶不安心神,这一下子也平复了许多。
这一天晚上我没敢照镜子,没敢开灯,没敢洗澡,也没有睡觉。就这么和衣躺穿上,一直躺到公鸡打鸣。
我承认自己胆子小,怕死。但是没有真正和死亡面对面,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怕死。
楼下已经开始有了人们走动声音,大家都开始了一天忙碌。我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到厨房里去烧了热水,给自己洗了个澡。血渍已经结块了,第一道洗过之后,整个木盆里水都是深深红色,于是我又洗了第二道,第二道洗过之后,木桶里水还是有着淡淡红,于是我又洗了第三道……
洗完澡之后,我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浓浓血腥味,我去镜子前照了照,镜子男人脸色惨白,下班有些胡茬,但是基本上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于是我又出门放羊了,路上也有一些村里人和我打了招呼,大家好像都没觉得我有什么异样。
我终于开始慢慢放下心来,这一天我没有做草编,等到没事做时候,我又把那块铁片□把玩,我隐约觉得这件事和这块铁片有关系,我是一个极其平凡人,唯一可能有故事,就是身上这块铁片,等我再次把这块铁片拿手里,才发现它和往常不一样了。
以前表面上那些褐色锈迹已经消失无踪,现呈现我眼前,只有通体黑,我甚至无法判断他是石质还是金属,所以,以后还是继续管他叫铁片吧。
我把铁片对着日头看,发现上面隐隐出现了一些文字,这些文字有些奇怪,我连蒙带猜地读了一遍,好像有些朦胧又好像有些明悟,上面貌似说些修仙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这块石头其实是个邪物,因为我总是很难相信这种突如其来好事。
晚上回到家中,我对着灯光把铁片上文字抄录了下来,其实也没几个字,有点像口诀似,我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也不知道自己念得对不对。
以后我每天放羊,没事时候脑海里总会出现那几句口诀,久了也就习惯了,这其实没啥,怎么说,我现也是死过一次人了,唔,也许是已经死了人,对这件事,我总是无法完全放心。总之,我觉得那一次之后,我也算是见过风浪人了,遇事要加淡定一点才对。
某个普通早晨,我吃完早饭突然想到要去屋后看看蕨菜,我打开棚子门,闻到一股子潮湿温热霉味,然后看到蕨菜已经发芽了,一个个小拳头似冲出地面,有些长得高,已经有五六厘米了,也有矮些和还没有动静。
我想再过两三天就可以摘些蕨菜去镇上卖了,我犹豫着要不要买一辆三轮车,因为我回家这么久,一直都没什么进项,反而还花出去不少。如果蕨菜卖不了钱,那么不久将来,我将会迎来一次经济危机。
晚上我依旧和邻居朱大爷聊天,这个朱大爷,我村里几个少数外姓人之一,我们村大多数都姓陶,祖上传下来。反正我也是无聊,就随口吧自己矛盾和他说了,他说三轮车得买,买了去镇上就不用车钱了,还方便。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我不是缺钱么,卡里其实还是有那么些些存款,只是我这人抠门惯了,不太适应像现这样只出不进生活。
却不想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门来了,是邻村一位大哥,他家祖辈都是做货郎,现他每天都开着车子从镇上拉一些吃食来村里卖,大家图方便,都喜欢从他那里买东西。肉啊菜啊水果啊零食啊调味品啊,他啥都卖。
他来我家主要目,是为了推销家里一辆淘汰下来旧三轮车,问我想买不?我觉得买个二手挺好,主要是便宜,于是我跟着去了他们村里,也不远,他还是开车来,很就到了。他现这车我也说不上来叫啥,绿壳,也是三轮,但是大些,这车卖菜倒是挺方便,能装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