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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寂北同殷玖夜两人先行离开,沐正德看着两人的身影没有开口,周遭的大臣也都顺着沐正德的目光看去,一个个仔细揣测着沐正德的心思。
“沐相,这五小姐同六皇子之间…”鸿胪寺少卿带着几分试探对着沐正德开口道。
众人和鸿胪寺少卿对视了一眼,而后纷纷竖起了耳朵,将目光落在了沐正德身上,心中却是在揣测着沐正德心中到底在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想要扶持这沐五小姐坐上六皇子妃的位置,而后有朝一日…风临天下?
这件事本是件难事,可是这沐五小姐的运气却是极好的,竟然阴差阳错的成为了郡主,有了这个身份,这事情便也没有那么难了,端看沐相的意思了。
沐正德目光深远,却是收回了目光转移了话题:“最近齐家不是很安分,太仆寺和光禄寺的人都要仔细点,不要让人拿到把柄。”
“是…”被沐正德点到的人对视一眼后,点头谨慎的应和道。
沐正德手中拿着从沐寂北手中要下的那根箭,反复摩擦着,没有开口,众人也都安静的等着,直到沐正德再次开口:“好了,都玩去吧。”
几人纷纷散开,赵于江却依旧是有些不放心的留了下来,在众人散去之后,随着沐正德的步子一同走着,开口道:“沐相,鸾杰那孩子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沐正德只是堆出一张笑脸:“无妨,鸾杰是个好孩子,只是还要锤炼锤炼。”
赵于江认同的点点头,听见沐正德的这句话,心才算是安了下来。
沐寂北同殷玖夜两人走在林子边缘,女子抬头看向男子道:“去哪?”
殷玖夜一双沉寂的黑眸落在了沐寂北的一身朱砂红色的骑装上,反问道:“想骑马?”
沐寂北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挽住殷玖夜的胳膊点头道:“好。”
殷玖夜将女子的小手拉在手心,带着她去马厩走了一圈。
沐寂北有些惊异的看着殷玖夜:“这不是猎场的马厩。”
殷玖夜点头道:“我的。”
“殷玖夜,你怎么会那么有钱?”沐寂北终于问出了一个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
“从国库拿的。”男人理所当然的开口道。
“你在宫中的那院子也是如此?”沐寂北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
殷玖夜点点头,一脸的严肃。
“皇帝固然大方也不会让你这么奢侈啊,你怎么能从国库中拿到那么多钱?”沐寂北继续反问道。
“皇帝不知道,我让人挖的地道,通向国库。”
沐寂北瞪着一双美目没有回过神来,这个男人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向国库挖地道。
男人见着沐寂北那副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在她嘟起的粉唇上轻轻的啄了啄。
沐寂北的脸颊布上一层红云,有些尴尬的别开脸打量起这马厩,马厩不大,但是被打理的很干净,马也不过五匹,却都是绝世好马。
殷玖夜打量了一番之后迁出一匹的卢,将缰绳放在沐寂北手中,沐寂北打量起这传说位列八大骏马之中的的卢,忍不住惊叹,颡上有白毛,眼下有泪槽,额边生白点。
在沐寂北打量的同时,殷玖夜又牵出一匹赤兔,赤兔马是西凉地区的蒙古马种,日行千里,渡冰登山,如履平地,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没有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顶,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是精品中的精品。
男人牵着缰绳走了出去,沐寂北并列一旁,气氛十分融洽。
走出马厩,沐寂北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上马,前世的时候她可是没少骑马,只是今世却变成了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实在是让她憋了好久。
殷玖夜站在赤兔旁打量着沐寂北的动作,本是想着扶她上马,却想不到她翻身上马的动作是如此顺畅,宛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带着几分肆意和洒脱。
一抹鲜艳的红色快速的飞驰出去,殷玖夜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也翻身上马,紧追着女主的身影也飞驰了出去,没几下两人便蹿进了林子里。
风声呼啸而过,胯下的马虽然温顺,速度却是极快,双腿夹紧马背,感受着这难得的畅快。
殷玖夜也紧随其后,默默的看着女子的背影,时刻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确保有意外的时候能够保证沐寂北的安全。
渐渐的,沐寂北有些累了,尽管还是觉得不够畅快,可却因为今世的体力大不如前,倒是也不再贪恋,索性放手让马儿自己慢慢向前行走。
殷玖夜翻身下马,牵起沐寂北的缰绳,在前面带路,心情似乎也很不错。
“怎么会骑马?”殷玖夜难得的开口。
沐寂北微微一愣,这是她前世学的,她不想欺瞒殷玖夜,所以开口道:“安月恒教的。”
殷玖夜的身形一顿,眉头微微锁起,气息一下子就变了,却只是沉默着向前走。
沐寂北心下有些不安,直接翻身下马,略显焦急的开口道:“殷玖夜。”
殷玖夜见着沐寂北下了马,便也住了脚步,目光落在了女子身上,带着几分压抑和窒息,满身的孤寂。
沐寂北有些心疼的伸手环住了殷玖夜的腰身,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殷玖夜。”
殷玖夜有些僵硬的轻轻抬起手,将女子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沐寂北扬起自己的脑袋,踮着脚尖捧起了殷玖夜的脸颊,对着男人紧抿的双唇轻轻亲了下去:“殷玖夜,以后我会都告诉你的。”
殷玖夜没有说话,直接覆上了女子的双唇,狠狠的亲吻了起来,似乎想要将女子揉进自己的身子里一样。
沐寂北闭上了双眼,温柔的回应着,任由男子在自己身上采撷。
马儿在一旁低着头吃着青草,阳光照在古道上染出丝丝光晕,格外柔和,相拥着的一对男女在古道上撒下两条长长的身影,
两人静静的相偎了好久,知道沐寂北的粉唇几近肿起,殷玖夜才将女子放开。
将沐寂北扶上了马,殷玖夜就也骑了上去,坐在沐寂北的身后,搂着她的腰身,两人肆意的在林间漫步,偶尔可以瞧见飞驰而过的野兔和山鸡,转瞬便消失不见。
没走出多久,两人却是在一条河边遇到一个熟人,白竹。
白竹的马在河边吃着草,喝着小河中的水,白竹则是双手抱怀背靠一颗大树,嘴里叼着一根枯草,垂着眼眸。
直到蹬蹬的马蹄声想起,白竹才抬了抬眼眸,瞧见沐寂北同殷玖夜骑在一匹马上走了过来,眼色略微深了深,打趣道:“看来永夜郡主同六皇子的感情真是不错。”
沐寂北抬头看向靠着大树的白竹,笑道:“白副统领倒是好兴致,人家都忙着狩猎呢,你倒是在这享清闲。”
白竹的目光略过沐寂北红肿的唇畔,直接看向沐寂北身后的男子,两人的目光则是在空中交汇起来。
一道玩世不恭带着几分深意,一道死寂深沉带着几丝戒备,隐隐之间,可见几分敌视。
沐寂北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聪明的没有插嘴,可是即便如此,自己腰身身上的大手依然是有些收紧了,似乎在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
白竹收回了目光,在那双大手上扫过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对着沐寂北开口道:“永夜郡主可是还欠着我一碗鸡汤呢。”
沐寂北笑的有几丝尴尬,乌骨鸡确实不好打,当日为了讨好殷玖夜,她可是厚着脸皮同白竹讨了来,却是把许给白竹一碗的事忘到了脑后,如今被抓个正着,可是十分尴尬。
“上次的鸡汤没用多少,却是牵扯出了良妃娘娘中毒死亡一事,我想着这鸡汤实在是不放心,若是送到白副统领那再出了什么岔子,我可是担待不起的。”沐寂北虽然尴尬,却是一脸坦然的找了个借口。
沐寂北的意思很隐晦,却足以让人听懂,换句话说,就是在告诉白竹,我这是为了你好,我随便一碗汤便要了良妃的命,别在转头被人下了毒,要了白副统领的命。
白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考虑沐寂北这番话中的真实性,继续道:“想不到郡主竟是对我这么关心,不过也好,改日郡主在专门为我炖上一锅也好。”
沐寂北挑挑眉,算是无声应下了。
可殷玖夜却是不干了,看着白竹沉着嗓子开口道:“白副统领是没长手吗?”
白竹一脸坦然:“这凡事讲究个礼尚往来,永夜郡主将在下好不容易抓到的鸡给拿走了,在下却是一碗汤也没有分到,这世上哪有这个道理。”
殷玖夜的脸色沉了几分,再次开口道:“倒是本皇子疏忽了,熟人之间倒是不用算的这般清楚,可这按照利益来往的人之间,自然是要算计的分毫不差才是,也免得欠了人情。”
殷玖夜一句话将沐寂北同白竹的界限分了出来,直接将两人划到了等价交换之上,这不禁让他的心情好上不少。
白竹也不恼,看向殷玖夜的眼中带着几分深意,轻轻吐掉嘴中叼着的枯草,对着沐寂北却是道了句:“不知五小姐这次有什么好办法没有,我本是想着在柳旺死后霸占了这禁卫军的,可惜却是能力不足,没有把握好机会,让人捷足先登了。”
沐寂北看向白竹的眸色深了几分,这白竹突然提到这件事,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想要争权夺势这么简单,怕是在暗示着什么。
“听说另一位新上任的副统领叫做黄海,能力出众,又重情谊,深受皇帝器重,白副统领怕是要有压力了,可不能让人压过一头啊。”沐寂北顺着白竹的话往下说。
白竹挑挑眉,沐寂北果然察觉到黄海有问题了,于是继续道:“哎,同黄海相比,我确实是逊色多了,不过这事也怪不得我啊,那黄海家里母慈子孝,又有贤妻在侧,事事都不用操心,自然可以一心都扑在事业上,哪里像我,孤家寡人一个,什么都要自己操劳,想着能借借郡主的光,讨碗鸡汤,却也没有着落。”
沐寂北的双眼微微眯起,这白竹先是提到黄海重情义,而后由提到这黄海家中的状况,如果猜测的不错,那么也就是说,这箭矢确实是黄海做的手脚,黄海是禁卫军,本该忠于皇帝,可是却肯为齐家办事,自然是受到了擎制。
而这擎制也就是黄海的家人,所以白竹的意思就是在告诉她如果想要找黄海来翻供,那么就要先将黄海的家人从齐家手中救出,让黄海没有后顾之忧。
沐寂北抬眸看向白竹,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索,白竹这次又是为何帮着自己?脑中快速分析了形势,自动将理由归到了白竹也是有利益可得之上,毕竟若是扳倒了黄海,白竹可是最大的受益者。
沐寂北对着白竹点头道:“白副统领也不用顾影自怜,相信若是你想,愿意为白副统领洗手羹汤,打理家事的女子一对禁卫军也是不够的。”
白竹看向沐寂北反问道:“那不知永夜郡主肯不肯为在下洗手羹汤呢?”
沐寂北看向白竹笑道:“这可是要好好考虑考虑了,要看白副统领给出的是什么价码?”
白竹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这沐寂北之前答应给自己做汤是情分,可是如今答应下来却同了殷玖夜所说的一般,变成了等价的利益交换,只要自己给出的价码足够,利益足够,一锅汤倒也不是做不得的。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飞奔而过,沐寂北眼尖的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几人讨论的对象黄海。
回头同殷玖夜对视了一眼,两人抽紧缰绳,的卢马就飞奔了出去,隔着一定的距离追着黄海而去。
白竹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终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晚了吗?
沐寂北的脑中快速的盘算着怎么动一动这黄海,才能将赵鸾杰给救出来。
没追多久,黄海便翻身下了马,沐寂北和殷玖夜则是放缓了脚步,两人藏身在树林中,静静的看着黄海的动作。
只见黄海满头都是汗,脸色有些苍白,十分慌乱的打量着四周的动静,沐寂北不禁眯起了双眼。
这黄海可真是个胆小的,看来倒是没有干过什么坏事,相信若不是这次自家的老婆孩子被齐家抓走,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不过在沐寂北看来,禁卫军一向是蠢钝的,少有几个精明的,因为禁卫军不需要有太多的头脑,只要懂得衷心和武功厉害就好。
像是历史上的禁卫军,被公主皇子耍的团团转的数不胜数,而被潜入宫中的刺客解决的也是不胜枚举,看来这黄海也是其中一个。
因为白竹的关系,沐寂北几度以为自己的想错了,不过如今看见黄海,沐寂北却是确定了白竹不过是个例外,想到白竹,沐寂北的眸色有些深了起来,白竹的身份一直都是个谜,根本查不到他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不禁让沐寂北心中多留出几分心思。
沐寂北收敛了心思,将注意力从新放到了黄海的身上,只见那身子略微有些发胖的黄海,正在地上挖着坑,满手的泥土。
沐寂北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了起来,这黄海是要埋什么?难道是箭矢上的毒?如果真的是这箭矢上的毒,沐寂北就不得不说这黄海可真是小心谨慎到了极致了,毕竟一包毒药随便扔在这林子中就可以了。
黄海还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弄巧成拙,赵鸾杰被抓以后,他的心便一直忐忑不安,可是被打了二十大板,一时间却不能动作,不过好在那些下手的人都是自己的手下,倒是也没有真的下狠手。
他躺在床上拿着那瓶毒药,却是始终觉得无法安心,无论藏在哪里,都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索性起身来到林子里,想将这毒药埋了起来,可哪里想到竟然是弄巧成拙,被沐寂北和殷玖夜抓了个正着。
那黄海见着坑差不多了,从怀中拿出一只白玉的瓷瓶,左顾右盼之后,将东西放了进去,而后快速用手捧起土,将其给埋上。
沐寂北却是险些被这一幕给逗乐了,不过却也是明白齐家为何会选这么一个人了,这样的人,你拿住他一点把柄,以后他都不得不为你办事,就像是滚雪球一样,从你第一次伸手,就洗不清自己了。
“黄副统领这是埋什么呢?埋的这么认真?”沐寂北走了出去。
黄海见着走出来的沐寂北和殷玖夜,一个屁蹲就坐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的两人,脸上尽是豆大的汗珠,一时间没了反应。
沐寂北一身火红,踩着精致的小靴走到黄海面前开口道:“黄副统领是在埋那箭矢上的毒吗?”
黄海愣愣的看着沐寂北,而后慌乱的摇头道:“没…没有。”
沐寂北看了看黄海身边的坑,将只被土给盖住一层的白玉瓷瓶拿了出来,拔开红色的塞子,闻了闻,开口道:“看来是毒药呢,不知黄副统领埋他做什么?”
事情败露,黄海倒是没有之前那般慌张了,似乎心也终于落了下来,沐寂北不禁笑道,这黄海还真是有趣,跑了这么远来挖坑,却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不过就是今日没有再这遇到黄海,沐寂北今晚也是会去找他的。
沐寂北俯视着黄海,开口道:“是你在那只箭上下的毒吧?”
黄海有些慌张的摇头:“不。不是。”
“是你将赵鸾杰的箭放在齐俊的桌子上吧?”
“不是我。不是我。”
“是不是齐家承诺了你高官厚禄,是不是你想帮着齐家图谋篡位!”沐寂北掷地有声的质问着,似乎十分笃定。
黄海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没有!我不过是不得已才帮着齐家的!我根本不会做出对不起陛下的事情来的!”
沐寂北笑道:“那这么说,你是承认了那只箭矢是你做的手脚了?”
黄海这才惊觉自己激动之下竟是说漏了嘴,索性闭紧了嘴巴沉默不语。
沐寂北继续开口道:“我知道齐家抓了你的家人,以此来威胁你,不过你觉得你洞悉了齐家的秘密,齐家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你么?”
被沐寂北说中了心思,黄海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和妻子,一时间十分痛苦,他真的没有背叛皇帝,只是他实在不想自己的孩子出事,才会答应齐家帮忙,只是事情已经成了,可是齐家却依旧没有放了自己家人的动静,这不禁让黄海十分不安。
“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家人还在齐家的手中,我根本什么也不会说,他们怎么会杀我?”黄海反驳道。
沐寂北却是明白了这皇帝为何会到今天这种地步,就这种看人的眼光,不被人夺了帝位可实在是奇怪了。
“你这样认为,可是齐家却不会这样认为的,齐家的人都是将士出身,每一个人手上都染着鲜血无数,你又凭什么会被优待?”沐寂北步步紧逼。
黄海只觉得倍感压迫,可是一时间却是根本没了主意,他想做一个忠孝两全的人,可是谁知却是这么难,他本以为只要好好忠于皇帝就可以了,甚至都做好了为皇帝牺牲的准备,可是哪想事情竟然这么复杂,竟然还会牵扯到自己妻儿的身上去。
沐寂北见着黄海已经动摇,再次开口道:“我知你依然不信,不若今晚我们就证实一番可好?”
黄海一时间没有明白沐寂北的话,可是沐寂北却只是淡笑不语,依照齐俊这个人的性子,定是会杀掉黄海灭口的,甚至连黄海的家人现在是否安全都已经不尽可知了。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又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烁的繁星,带着一望无际的寂寥,偶尔响起几声狼嚎。
一道黑影快速的跳跃在山林之间,一双眼睛好似深沉夜色里的一只孤狼,直奔一处乳白色的营帐。
黑影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张扬的折射着撒下的月光,却轻易的避开巡逻的侍卫,就地一滚,便钻进了那只乳白色的营帐。
营帐内一片漆黑,已经熄了灯火,除了外面呼啸的风声,一片静谧。
黑影小心的迈着步子,走到床边,举起手中的大刀瞬间刺向床塌,毫不隐藏他是来取床上之人性命的动机。
一刀落下,黑影便察觉到这床上根本没有人,顿时便发觉不好,转身想要离开,营帐内的火光顿时亮了起来,之前围绕在周围的巡逻士兵也齐刷刷的将这营帐围住,一个个手中皆是举起了明亮的火把。
黑衣人一时间没有退路,四处打量着,可一阵凌厉的掌风袭来,猝不及防,直接打在了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没有准备,一口鲜血喷出,直接跌坐在地上。
殷玖夜从帐篷的角落里走了出来,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黑衣蒙面男子,面无表情,眼中是一片死寂的平静,迈着步子一步步走向了那男子。
那男子心知不好,打算咬碎牙里的毒药,可哪知殷玖夜的动作快的堪比鬼魅,在他刚刚有这个意图的时候,便已经卸掉了他的下巴。
沐寂北站在营帐之外,对着站在自己身旁的黄海开口道:“怎么样?如今可是信了?”
黄海颤颤巍巍的不开口,似乎依旧不打算向皇帝揭发这件事情的真相,还赵鸾杰一个清白。
沐寂北的嘴角微微勾起,知道黄海在顾忌什么,不过她可没有那种闲情逸致,真的去将黄海的家人救出来,要知道,齐家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悄悄潜进齐府还有可能,可是想要把几个活人从齐府中带出来,势必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黄副统领,您看看,这东西您可认得?”随着沐寂北的开口,青瓷将手中的一只香囊和一只哨子递到了黄海面前。
香囊上沾染了不少的尘土,还带着血迹,而哨子则是要干净不少。
黄海抬头看了看沐寂北,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接过青瓷手中的东西,这是…这是他的妻子和孩子的东西…怎么会。
“这…这是。这是怎么回事?”黄海对着沐寂北开口道。
“我得知黄副统领的家人被齐家带走,便立刻派人潜入齐府,看看是否能够将人给救出来,可谁知,我的人到达的时候,却发现齐府的人正在把令夫人和令郎的尸体运送出府,扔到了东山之下的乱葬岗。”沐寂北淡淡的开口。
黄海不相信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齐家答应了我的。齐家明明答应了我不会动他们的…”
“等到运送尸体的人走后,我的人仔细查看了两人的气息,可是两人却已经没有了半分气息,所以我的属下便将两人身上的东西拿回来给黄大人了,若是黄大人不信大可去东山的乱葬岗瞧瞧。”沐寂北对黄海平静的阐述着。
黄海的嘴唇一直在不停的抖,似乎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手中紧紧的攥着沐寂北交给他的东西,心中却是已经信了八分,毕竟今夜齐家派人来刺杀自己也是真的,他们要自己死,又怎么会留下自己的妻儿呢!
“啊!齐俊,我不会放过你的!”黄海嘶吼出来有些声嘶力竭。
沐寂北只是垂眸淡笑,其实黄海的家人没死,但是她沐寂北又不是什么观音菩萨,为的不过是达到自己的目的,自然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损耗掉自己的势力,所以只要哄骗一番黄海,让他心中对齐家心怀怨恨,就不怕他不说了。
所以沐寂北只是让初一带了两个人悄悄找到了黄海妻儿被关押的地方,分别要了几人身上的东西,而后染上了血迹,转交给黄海。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皇帝震怒着开口,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事情怎么是接连不断。
众人回头,瞧见皇帝只是披了一件寝意便出来了,身后最近的地反跟着的是一脸狐狸模样的沐正德,而后也纷纷跟着不少匆忙起身的大臣,皆是一脸的不愉。
黄海一瞬间就有些懵了,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皱着眉头看着黄海,知道这个人正是今日被自己打了二十大板的禁卫军副统领,不悦的开口道:“你在鬼叫什么!这么晚了为什么会在这!”
皇帝没有忽视那被巡逻包围的严严实实的营帐,所以先对着黄海开口道,同时也不忘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沐寂北。
他本是已经都睡下了,可是沐正德却几次来见自己,这帐篷不比宫中,外面的动静基本可以听的一清二楚,虽然他每次都被王公公给打发了,但是不出半柱香的时间,他再次睡着,这该死的沐正德便又来了!
接连三次之后,皇帝终于忍不住宣召了沐正德,他知道,若是今日不见这沐正德,自己怕是就不用睡觉了。
而宣召之后,这该死的沐正德竟然见到他之后转身就走,简直要把皇帝的肺子给气炸了,自然也就跟了出来。
黄海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启禀陛下,今日…今日。今日早上的骑射比赛是微臣动了手脚…将赵家公子的箭放在了齐家公子桌上,所以齐家公子桌上有两只。”
皇帝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跪在地上的黄海,转动着手中的两颗玉石球,反问道:“哦?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黄海攥紧了手中的香囊,横竖都是死,他怎么也是不会放过齐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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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我对不起催更的妹纸,我忏悔。我悔过。我蹲在墙角唱国歌。呜呜…我真的好困啊。我已经快不知道自己码的是啥了。再码就是我的梦话了…原谅我吧,么么哒</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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