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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原来表哥喜欢这样明艳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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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已经走了,裴俭还定定看着对面。

    他脸色铁青,双目焚起怒火。

    这间酒楼,念兮从前与他常常光顾。她喜欢这里的招牌菜——炙兔。

    裴俭头一次带她来时,还不敢告诉她炙烤的是何肉。他以为但凡女孩子,对于毛茸茸的可爱动物总会怜惜不忍。

    念兮口味清淡,却独独对这道炙兔情有独钟。每每大快朵颐之后,口舌总要上火生疮。

    然后一连数日,咀嚼吞咽困难。

    裴俭只好告诉她炙烤的是兔肉,以期她能收敛。

    谁知念兮沉默片刻,指着嘴里新长的疮道,“兔兔那么可爱,死了还会咬人。”

    “等我嘴里的泡好了,下次再报复回去。”

    天知道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时候有多可爱。

    裴俭闷笑不止。

    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在她唇上亲了好几下,跟她保证,“一家老小,一起炙了。”

    念兮这时才露出一点点窘意,不肯叫他继续亲她,“我好疼呢。”

    他双手仍捧着她的脸,稍稍使力,一张红润诱人的唇微张,他眸色渐深,俯身加深这个吻,轻语呢喃,“亲亲就不疼了。”

    后来的许多次,她吃完炙兔,都是他用这个方法替她止疼。

    如今,念兮却带顾辞去了这里。

    裴俭面无表情盯着对面,忍得五脏六腑都揪在一处,才克制住闯进去将念兮拉出来的冲动。

    他不敢放任自己继续想下去。

    他怕自己疯掉。

    裴俭自嘲一笑,如今哪怕他卑微的祈求,碾碎所有自尊,念兮大约都不会再回头。

    “表哥,方才对面的男子是顾辞吗?”

    裴俭不曾留意许宛歆何时下了马车,站在他的身后,轻声问道:

    “他怎么不理人?他身边的女子是哪家小姐?看起来感情似乎很好……”

    “不是。”裴俭突然厉声打断。

    将一旁许宛歆吓了一跳。

    他并不想迁怒旁人,也难以忍受呆在此处,头也不回走了。

    许宛歆不明所以,在身后连声唤他,“表哥,表哥……”

    等人彻底消失,许宛歆才收敛所有楚楚可怜的表情,变得平静无波。她若有所思的盯着对面食铺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扶着婢女的手上车。

    马车里,婢女跪在地上,双手高举铜镜,许宛歆正对镜细细擦去颊边泪痕。看着镜中一张弱不禁风的芙蓉面,她哀哀叹息一声,“表哥似乎,对那女子很感兴趣呢。”

    婢女跪在地上,愈发将头低下,不敢言语。

    许宛歆自然是知道念兮的。

    那日上巳节,曲水池畔,她才来,便引来不少郎君注目,明里暗里地看她。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顾辞,都鞍前马后地跟着。

    原来表哥,喜欢的是这样明艳夺目的美人。

    许宛歆低头看一眼身上素净衣裙,吩咐掉头,“去珍宝阁。”

    她要好好挑一份见面礼。

    前日在相好的小姊妹处,她见到温念兮送来帖子和精致袋子,里面据说是念兮自己做的香丸。

    京里各府上的筵席,圈子就那么大,来往的人基本都有成例。她与温念兮虽不熟识,也算点头之交。

    可不知是否温念兮忘了,她身边许多人都收到了帖子,独独将她漏了。

    许宛歆低头柔柔笑开,一张温婉美丽的脸上满是趣味。

    有什么关系呢?

    温念兮的香饮铺子开业,她总会跟着去的。

    表哥感兴趣的人,她到底要看一看,结识一番才好。

    ……

    “他们家炙肉最是特色。”

    顾辞给念兮倒了杯茶,笑问道,“炙肉味重且辣,你何时换了口味?居然还知道这家店?”

    平日里念兮吃的最是清汤寡水,顾辞与她吃饭,从不敢带她来这种地方。

    今日这家酒楼,还是念兮的提议。

    “听你的语气,平日里同我吃饭,似乎很委屈的样子?”念兮反问。

    顾辞连连摆手,“乐意之至。”

    其实这也是念兮临时起意。

    炎炎夏日,甜食便显得太过甜腻,何况顾辞又不嗜甜。

    心绪不佳,倒不如吃些辛辣刺激的吃食,大汗淋漓一场,将心中的郁郁也一并抒发。

    只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裴俭。

    念兮轻呼出一口气,将过去的回忆抛开,对问她的顾辞道,“小兔子多可爱,还是不要吃它,换一种好了。”

    顾辞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女孩子善良的本性,将方才见裴俭的不快抛之脑后,故意逗她,“那牛羊小时候也很可爱啊,你怎么就忍心吃掉它们?”

    男人大约都有幼稚的一面,专爱抬杠,顾辞也不能免俗。看到念兮无言以对,他笑得露出八颗牙齿。

    念兮将胳膊伸出去。

    她今日穿一件广袖碧波裙,抬手时露出一小节晧腕,“我最不可爱,你吃我吧。”

    顾辞只觉得那一截雪肤白的耀目,看得人心里像被抚过,痒痒麻麻的。

    顾忌着这是在外面,他伸手给她将衣袖拉起,“谁说的,你最可爱了。”

    念兮便道,“我看来看去,你最不可爱。”

    顾辞扑哧一声笑了,点头承认,满眼宠溺,“是是,你说的都对。你好幼稚。”

    念兮:……

    幼稚鬼到底是谁!

    她圆睁着一双杏眼,想要反驳,顾辞笑得不行,立即改口,“不不,幼稚的是我。”

    他这般没有气节,念兮彻底被带跑偏。

    恼也恼不起来,两人大眼瞪小眼,然后同时笑出声来。

    念兮到底没有点炙兔。

    顾辞是男子,本就喜爱肉食,再加上心绪畅快,满满一大桌,几乎全叫他吃了。

    念兮吃的很少。

    顾辞说得没错,这家的确味重。如今再吃,也没了过去的滋味。

    她只略尝了几口便停箸喝茶。

    回府的路上,顾辞另买了蚫螺滴酥给她,“下次还是点些清淡口味,你今日都没怎么用。”

    念兮不以为意,“你不懂,我追求纤腰婀娜,吃的少些,穿衣裙才好看。”

    顾辞心说,那以后还是要哄念兮多吃,迷死他一个就行了。

    到仪桥街,念兮下车。两人高高兴兴约定,明日去广德楼吃念兮喜欢的鱼脍。

    谁知等念兮见过父母,从正院出来才回到她的院子,王婆子早已等候多时,面上满是为难,悄声道,“那位郎君,他……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