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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佩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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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曜将她扶到床榻对面的椅子上。看到进来一拨又一拨的人,看到小松跪在床前痛哭流涕,看到张秀才看了一眼就出去了,看到春娇眼神闪躲不敢靠前。看到婉儿担忧她的样子,可她什么都听不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一天后了,是佩茹死后的第二天。她急火攻心病倒了,强撑着起来让婉儿给她准备饭菜,又让沈曜悄悄去查佩茹的死因。她按时吃药强迫自己吃饭,尽快恢复身体。

    过了两天渐渐恢复了体力,也收到沈曜调查回来的消息,让她气地想杀人。果然佩茹是中毒身亡,她的毒已经中了两年多了,是那种一点点让人身体孱弱的毒。

    佩茹的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好好调养还来不及,却被人下毒。下毒的人就是那妾室春娇。

    她用力攥紧双拳,指甲划破了手掌,血滴下来。婉儿一边哭着让她冷静一边给她包扎。

    她看着沈曜问他。“你去张家杀个人不被发现有多难?”她气得不能自已,说出的话都是颤抖的。

    婉儿从未见过小姐这个样子,像一头发怒的野兽一般,双眼赤红。

    沈曜只愣了片刻。“不难。”

    婉儿见她在房里踱来踱去,过了一刻钟做到桌前平静下来。

    “婉儿,让金小三儿给赵家传信,说张秀才宠妾灭妻害死发妻。他们要顾自家清誉,不替女儿做主就别来。让金小四儿给影阁传信,就说已经有证据证明张家妾室谋害主母,我要三天内见到效果。”

    三天后也就是佩茹死后的第七天,下葬的日子。佩茹被妾室害死的消息传遍了顺城的大街小巷。这几天张秀才一家连门都不敢出。沈曜打探消息说,这几天张秀才天天骂那个让他名声扫地的春娇,春娇一直喊自己冤枉,张秀才才不管她是不是冤枉的,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名声。

    今天出殡的日子,他们不得不出门。一大早金玉身着素服来到张家。张家大门紧闭,沈曜将门踢开,她踏入院中,前厅大门敞开,佩茹的棺材就停在厅中,小松身着孝衣跪在棺木旁的火盆前,边烧纸边流泪。

    她默默走过去上了香。因为李家大门紧闭所以连个吊念的人都没有。她强忍住悲伤,不能倒下,还有事没办呢!

    妾室春娇身着孝服却是浓妆艳抹。

    “跪下。”她大喝一身。春娇这次有了准备并未跪下,沈曜用剑碰了她一下她就跪下了,奇怪的是想站都站不起来。

    “你也跪下。”她指着张秀才。

    张秀才又气又不可思议的样子,还没等说话被什么一碰就跪了下去,脖子一凉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知道碰到高手了,低眉顺眼的跪在那。

    金玉上了三炷香,看着面前冰冷的棺材心痛不已。

    “佩茹是我不好,我要是不和哥哥出门你就不会这么早就去了。对不起,我不能听你的话,你的仇我一定会报。”

    春娇听到她的话,害怕地身子抖了抖。

    “你放心,小荷和小松我都会照顾好的,来世投胎千万别投到这封闭的朝代,找夫君也要擦亮了眼睛。”

    张秀才想说什么可无奈根本说不了话。

    不一会儿抬棺的人到了,金小三儿、金小四儿领着金家的小厮也到了。经过各种仪式,只是少了钉棺这一项,佩茹死后的第一天春娇就叫人将棺材钉上了。

    赵家在女儿死后也闹了闹,并报官了,仵作需要解剖尸体验证是否中毒,赵家坚决反对,说女儿即使死了也不能让人随意搬弄尸体,更不能答应将尸体切开,要全尸下葬。

    又加上棺材都被钉上了,他们又不能强行撬开检查,官府也没法立案,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金玉牵着小松走在送葬的队伍中,心中苍凉,再没人说她像个山大王、说她霸道了。

    张秀才和春娇畏畏缩缩躲在人群中,街上都是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人,她庆幸自己建立了影阁,这个朝代崇尚三纲五常,名声是他们的软肋。

    佩茹下葬当晚,她悄悄让沈曜去办一件事,过了一个多月传来张秀才杀人被抓走了的消息。

    金小三儿挖出春娇在勾栏院时有一个相好,两人保持暧昧关系长达好几年,后来春娇嫁进了张家,两个人才没有联系。

    她让沈曜常去张秀才那,给他下了让男人不举的药,又给春娇下了不易察觉的媚药,过了几日后,每到夜里张家的争吵声就不断。

    快一个月时春娇耐不住寂寞,找到了以前的相好。金小三儿早就将他们二人偷情的地方找到了,在两人正欢好时引张秀才过来。

    张秀才看到这刺激的画面激动的红了眼,发了疯的去打春娇。她的相好早就跑了。他掐着春娇的脖子不撒手,等她头垂下来时他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她已经没气了,他吓得瘫倒在地上。这时金小四儿将人引了过来。

    张秀才捉奸后将人杀了的事,一下子在顺城传开了。他被判砍头秋后执行,是金玉使了银钱改为判刑十五年。

    一方面她不想让他一死了之那么便宜。佩茹被害后他知道了事情真相也没发作春娇,反而要将她扶为正室,佩茹怎么嫁了这么一个无情无义、心肠狠毒的人。另一方面她还要考虑小松,那毕竟是他的父亲。

    张秀才入狱后也失去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秀才资格。一切尘埃落定后,她去了佩茹的坟前,在坟前又笑又哭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可她听不到了,永远听不到了,她在坟前哭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