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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映雪的惨叫大家都听到了。
家里的姨太太们个个从自家房间里探出头,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五姨太刚好进大厅,楼上凄厉的声音令她驻足。四姨太悠闲的喝茶,她慢悠悠的扫了一眼:“老爷这是在干什么呢?”
她问得坦然,心中却发怵。
“你听听不就知道了。”
四姨太声音很轻,没有兴灾乐祸,也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五姨太笑得很僵。
“老爷和太太之间有矛盾,我去听什么墙根。”
她故意避开,走路的时候却渐渐放慢了脚步,梅映雪的声音断断续续从楼上传出来。一边是撕心裂肺的惨叫一边求饶。
“老爷,是我不对,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梅映雪的叫声把两个孩子都吸引了过去。
“姆妈。”
沈煜,沈奇两个人听到声音从自己房间跑了出来。乳娘拉都拉不住。他们扑到梅映雪身上死死的护住她。
这两孩子平时看起来很调皮,维护母亲却是很有心。沈世全看在两个儿子的份上,收了鞭子。
“今天算是我给你的教训,你自己好好想想能不能这样做。轻欢与媚馨是我的女儿,你居然敢下此毒手。要是真让你得惩了,你想怎样?先除去轻欢再除去媚馨吗?”
沈世全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梅映雪。
“靳家是什么样的家庭,那是杀人不眨眼的军阀,要是轻欢真的让你陷害,少帅相信了这档子事,我们全家都是要受牵连的。”
沈世全想到这里就恨不得能打死梅映雪。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连坐,什么叫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轻欢嫁进了靳家,和进深宫大院没有区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是不是想她出事之后跟着去陪葬?”
一席话说得梅映雪身体痉挛,人不听使唤的打着哆索。她哭着爬向沈世全:“老爷,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这般严重。梅映雪哭得厉害,沈煜,沈奇搂着她也跟着哇哇大哭。
沈世全将鞭子恨恨扔在地上:“罚你在房间里闭门思过半个月,不准踏出房间门一步。”
他摔门出去,梅映雪搂着两个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世全这一离开就是数天不进梅映雪的房间。他本想去五姨太那里,但是想起五姨太跟梅映雪是一家人,于是连五姨太也不理会了。
四姨太将家里的事偷偷打电话告诉沈轻欢,沈轻欢微微勾唇,笑道:“四姨娘费心了。这段时间就由四姨娘多多照顾着阿爸。”
四姨太巴不得,满口答应。
天气渐入五月,淅淅沥沥的下了好几场雨。岳城笼罩在雨雾中,有种朦胧的绮丽美感。
沈轻欢去看沈媚馨,她见到沈轻欢便破口大骂。
“你这个毒妇,连自己亲妹妹都陷害,你还是人吗?”
沈媚馨双眸寒光突闪,恨不得冲上去掐死沈轻欢。可惜隔着铁栅栏,她怎么也够不着沈轻欢,只能在里面气得干瞪眼。
沈轻欢面目清寒,看了一眼地上被她打翻的食物,淡淡道:“不合胃口?”
“你这是给人吃的吗?你难道不知道我在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拿这些狗都不吃的东西来喂我。”
她走过去,一脚踩在食物上,软呼呼的热包子立刻被她踩得汁水泗流,肉馅也踩出来了。
沈轻欢慢慢收敛了眼中的寒光,聚成一线直直的砸在沈媚馨脸上。
“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我给你准备牢房伙食。打仗的时候军营里的士兵们只能喝凉水,吃冷硬馒头。有时候连吃的都没有,啃树皮,吃草根,喝臭水。”
她一字一顿,皎皎眉目里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清寒。
“你,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他们吃树皮草根关我什么事。那是他们命贱,我是岳城首富的女儿,我享受我应该有的生活,你给的是什么东西,狗都不吃。”
沈媚馨兀自不知死活的怼沈轻欢。沈轻欢扫了她一眼,吩咐看守将她踩烂的食物端了出来。
“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敬骁?身为少帅夫人必须放弃荣华富贵,而不是沉浸在别人用鲜血和生命堆砌的金银里寻欢作乐。你想当少帅府的女主人,你根本不配。”
沈轻欢不再跟沈媚馨废话,声音极致冰寒:“既然岳城首富的女儿不愿意吃这些食物,那从明天开始,这里的囚犯吃什么,她也吃什么。没有特例。”
她转身要走,沈媚馨趴在铁栏杆上拚命摇晃着:“沈轻欢,你这样对自己的亲妹妹,手足不相残,你会有报应的。”
沈轻欢听到沈媚馨的话慢慢回头:“曾经我也是这样被你害到生不如死,现在能回来,或许就是你说的。连自己的亲人都陷害,会有报应的。”
她的话让沈媚馨摸不着头脑,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段话的深意是什么。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沈媚馨会有今天,大概是坏事作尽,上天对她的惩罚。可始终是自己的妹妹,她下不了狠手,给她点教训,再让四姨太去沈世全那里吹点枕边风,把沈媚馨送去西洋留学。
她要对梅映雪动手,就一定会牵连到沈媚馨。像沈媚馨这种脑子不知道还会被利用干出什么事了。
不顾沈媚馨在身后的恶毒辱骂,她吩咐监狱长:“看紧点。”
“是,少夫人。”
沈轻欢见过沈媚馨后回去便给四姨太打了个电话。她把大概的想法跟四姨太说了,四姨太欣然同意。
“让媚馨去留洋也是件好事。她那个性子是有家人撑腰太娇纵了。”
四姨太同意帮助沈轻欢,沈轻欢许多事就省力多了。四姨太还将沈世全鞭打梅映雪的事一并告诉了沈轻欢。
“四姨娘去五姨太那下点功夫吧。梅映雪不会这么甘心受阿爸冷落的。她一定会求五姨娘。”
沈轻欢早就算好了梅映雪会怎么做。不过,梅若希如今比梅映雪得宠,不见得就会帮她。她与四姨太两人三不五时的就送梅若希些贵重的东西。早把她的胃口撑大了。
梅若希现在是一点点小恩小惠收买不了的,如果梅映雪要求梅若希,怕是要下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