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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夫人目光落在阮青歌肚子上,“你又有了?”
“回母亲,已经四个月了。”
“你都有身孕了不好好在家安胎,到处跑什么?”
要是放在以前,她听说阮青歌有身孕还会酸一酸,现在就完全不会了。
她家鱼儿虽然只有一个儿子,但就这一个儿子,能顶的上别人七八个。
哪怕不是亲的,这分量也是实实在在的重。
没见那孩子刚进宫,她家鱼儿后脚就封秦国夫人了吗。
这历史上能被封为秦国夫人的可没几个。
阮青歌被这句话训得心头堵了堵,深吸一口气,这才压下心底涌上来的委屈,“母亲教训的是。只是,是夫君说这好消息理应跟家里说一声,女儿这才叨扰。”
“行行行,我现在知道了。”定国公夫人摆摆手,以前她还会掩饰一下,毕竟这便宜女儿怎么说也是新的信国公夫人,但现在她支棱起来了,她外孙可是圣上亲封太子,一个信国公又算得了什么。
青鱼只当没听见原身母亲挤兑的语气,毕竟心里有愧。
只能端起茶杯看向阮青歌身旁那些信国公府的小世子。
不同于定国公还健在,信国公早在三年前因旧伤复发病逝,萧朔这个世子自然就成了新一任的定国公。
人家当上定国公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的夫人请封了诰命,给儿子请封了世子。
这母子俩一跃成为整个京城年纪最小的信国公夫人和世子。
落在世人眼里,自然也就成了信国公和夫人夫妻恩爱和睦的表现,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庶子庶女一大堆的妇人和待字闺中的小姐们。
只不过这对尊贵的母子,在定国公夫人这向来不受待见。
小孩六七岁大,长得圆滚滚的还挺可爱,青鱼本来还想吩咐下人去取些小孩子喜欢吃的点心,却见这小娃娃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看过去的视线,扭头看过来,然后奶凶奶凶地瞪了她一眼。
青鱼:“······”
算了,还是饿着吧!
母子俩自是没有留下用饭,问过安后没坐一会,便起身去了苏姨娘院里。
青鱼陪着定国公夫人用罢午饭,又略坐片刻,这才起身回府。
说起这个,青鱼不得不说当今圣上还是很大方的,不光给了超品封号,还送了她一座跟品级相匹配的六进大宅,宅子的位置距离皇城也近。
不过她不打算去住。
一来,宅子太大住着也空荡荡,二来,现在这个宅子她也住习惯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只要那孩子一日没有大权在握,女子身份就犹如一柄悬在她心头的重剑,指不定什么时候落下来。
这么一来她哪里还有心思去住大宅子。
不过孩子在皇宫中努力生存,她这个当娘的也不能落后。
以前她是佛系搞钱,现在就暂定一个小目标,试试看能不能操纵下经济命脉。
虽说这古代讲究君权,但也信奉有钱能使鬼推磨,当银子多到了一定程度,青鱼相信也会赢得一部分的话语权。
至于时间,按照剧情,当今是三年后病逝的,后太子继位。
现在太子人选出现了偏差,也不确定这位圣上还会不会在三年后病逝,那就先定三年为期,到时候能不能达到目标再另说。
毕竟有了目标,就有了动力嘛。
*
青鱼这边兴致勃勃开始了搞钱大业。
皇宫里,沈不器也已正式改了名字。
本朝国姓为周,她改名为周元宸,字不器。
新上任的皇家‘父子’两个,在这之前还从未见过面,要说一开始就有多父慈子孝,都是人精一样的人,一眼就确定,彼此都演不出来。
那也不用演了。
不过,当今对这个新出炉的儿太子兼儿子一番考教之后,心下还是挺满意的。
虽说太子之前学得是为臣之道,但学问已然做得极好。他还有时间,去教导太子为君之道。
周元宸也一点点摸清楚了她这位父皇的性子。
没摸清之前,她会事事谨言慎行,当个父皇眼里最标准的太子。
在摸清楚之后,她就开始试探的小触角,想试试这位父皇对她的底线在哪。
于是,再一次课后,她开口提了自从入宫来的第二个要求。
第一个是坚持自己的字,只能叫不器。
这是娘亲给她取的名字。
“明年的科举会试,儿臣想参加。”
如她所料,面前的男人并没有动怒,只是沉默了片刻,“太子是想当本朝第一个三元及第的状元郎?”
“这是儿臣从小的愿望。”
“允!”
“谢父皇。”
*
青鱼还是在殿试揭榜的时候,才再次听到‘沈不器’这个名字。
当时她正乘坐马车走在大街上,就听到车窗外面的人在讨论这一届的状元郎。
以往每一届的状元郎都是各家官员抢着给自家的女儿榜下捉婿的热门人选,这一届却是没有一人敢动的。
平民百姓不知,他们还能不知。
当今太子在入宫封太子之前,就叫沈不器。
这天下间敢用这个名字去参加科举的,除了那位,他们不做他想。
想要绑这位女婿,他们得先摸摸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安得牢不牢!
“去,看榜!”
外头赶车的下人回了声是,挥了下马鞭,改了方向。
车厢里。
圆圆坐在一旁,“夫人,这位状元郎,可是······”
青鱼拍拍她的圆脑袋,笑着点点头,“能用这个名字参加这一届科举的,也就他了。没想到这孩子还记得小时候说的话。”
“什么话啊夫人?”
“我记得,他当时说的是,我要当本朝最年轻的状元郎。”
还有一句青鱼没说。
她记得是:让娘亲当最年轻的诰命夫人。
本朝规矩,状元郎的母亲,为感念起培育了一位国之栋梁,一律得封乡夫人。
虽是最低品级的封号,但亦是一份极大的殊荣。
本以为这孩子既然已经当了太子,就不会再继续参加科考了,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
看榜的地方这会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青鱼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人群外围,掀开马车帘子看过去。
远远的,就能看到不远处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大红纸上,在最左边的第一列,用金笔写着:金科状元,沈不器。
后面的那些名字下面还有每个人的籍贯之类的,只有‘沈不器’这个名字下方,一片空白,也分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