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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首府。
白祝同有条不紊的汇报着:“委员长,瞿世峥昨夜从中缅一带回来,考察军事报告书已经上交。”
一袭长衫的男人面色有些严肃:“我看过了,他主张集结主力在缅甸边境预先构筑阵地采取防御战略,滇缅公路的切断是日本配合着它的整个亚洲战略策划的,你怎么看?”
白祝同沉默了一会,道:“听梁铜说,英国的波汉普中将对这份报告极为看好,甚至说出了胜利属于我们这样的话。”
秋风渐冷,院里的银杏叶黄色蝴蝶一般,天天打着旋儿簌簌落下,不经意就铺了满地都是。
打扫院子的勤务兵每天都要扫的很慢,因为夫人在将军上班去以后,总是会仰起头来看上许久,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灿若朝霞,又好似清澈见底的溪水,没有一丝杂念在里头,跟个孩子一般。
不过,这棵老树的叶子都要掉光了,夫人应该不会再看了。
上回他还看见折返回来取文件的将军遇上夫人正在看掉叶子,只是默默的在夫人身后看了一会,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唉,叶子也掉光了,将军也要去缅北了,以后家里的日子不是更冷清了么?
扫帚“刷刷”的划过青石砖的地面,勤务兵有些心神蔫蔫的样子。听着打屋里传出来的脚步声,他一下就抖擞了精神,好似一把扫帚也要舞出虎虎生威的气势。
林逸国拎着行李率先站了出来。
这一回去缅北,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日军已经在缅甸与中国交界的边境处几个重要城市占据了先机优势,然而为了守住西南的这条重要交通大动脉,蒋委员长这回不仅指派少帅亲自前往指挥,还把中央军的第5军和第6军都拿出来了。
要知道,第5军的200师可是唯一一支摩步师,坦克、装甲车、大口径火炮,都是装备齐全的。这足以证明此次缅北之行的重要性了。
打仗的事情,知闲并不懂得太多,可自从她搬到重庆来,两个人便再也没有分开,一时间得了他要去缅北的消息,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三七年抗日联合声明一发,全国抗战的枪声便打响了,比之亲自上前线去指挥战斗,富有军事才能的人更需要的是统驭全局,拟定作战方案。
许是蒋委员长也怀了冷藏他的心思,而不管理由怎样,这些年瞿世峥是一直在战略司的。以他的身份地位,来领导一个中将级别便可以参管的司处,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之嫌和讽刺他的军衔,然而这战略司的重要地位,又是毋用旁人多言的。
桂系的柳飞,还有看似一团和气的嫡系陈诚部、白祝同部等等,没有一个不是想往这个位置上安插自己人的。
而把瞿世峥放在这个位置上,既是避免了内部闹的乌烟瘴气,最重要的是又是实至名归的。
知闲本还觉得不必再往战场上去算得一件幸事,然而实打实的落在眼里,却发现战略司的工作并不轻松。
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战役可能就是牵动全局最关键的那一颗棋子,而如何打,又是否要应援等等问题,频繁的战事既需要理智的头脑和丰富的军事素养,又需要强大的应变能力。
可是他再强大,也只是一个人,有时候甚至要通宵达旦的在书房坐上一晚。
知闲心疼他,总要拿本书同他一起在书房坐着,或是添茶或是披衣。
然而瞿世峥又何尝不是呵疼她,不舍得让她陪着自己熬夜,要她去睡她又倔的执意不肯,他只得收了文件同她一起去睡,待看着她睡着了,再悄悄的起身回书房去。
知闲终是发现了,也就不再坚持。
这样的日子虽是忙了些,可是至少他可以每天都下班回家,自己可以真真切切的看着他。而如今,又要分别了。
她心中有些伤忧,却不欲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让他担心,只给他理了理衣服,仔细的又叮嘱了些衣食方面的话。
知闲想了想,自己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么两句话,左右还要絮叨,就是不想放他走罢了。
瞿世峥知道她的心思,只一一的答应着,最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他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封书信,递到她手上去,英俊的眉眼中含了些温柔的笑意:“知闲,荷包呢?”
“给你装在换洗的那一套军装里头了,”她的语气里有些嗔意:“昨天熬到那么晚,还顾得上写信。”
“如果我牺牲在战场上……”
他话未说完,她便伸手捂上了他的嘴:“衍之,不许说这样的话!快‘呸’!”
知闲如此确是有些孩子气,瞿世峥却学着她的样子呸了一声。
她踮起脚亲了他的唇:“走吧,衍之,我等你回来。”
明明他转身之前还是平常的样子,瞿世峥一往门口走,她的眼眶却是忍不住有些红,终究是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站在原地目送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夫人,去上海的事宜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可以动身。”
罗力一进门就看到知闲还站在门口,一眼便知她有些走神,便刻意的把他洪亮的嗓门压的低了些。
这些年罗力也成长了不少,言谈行事间隐隐透露出的调子,倒是像极了徐国凡,沉稳又不至于太闷,教林逸国私下里感叹过好几回。
三七年上海事变时,徐国凡留沪随同张治中将军作战,得了瞿世峥的应允,这些年便一直呆在第五军,他虽是人在前线,然而编制却仍是直属瞿世峥所部的。
硝烟不断,第五军又算得上是一支精锐部队,所以自然是一直在战斗中的,徐国凡也就一直没有来重庆。因此这一回瞿世峥往缅北去,才把罗力留了下来。
听得罗力的话,知闲才回过神,点了点头:“赵远钊有说什么吗?”
往年黄金发祭日的时候,都是瞿世峥陪她一同回上海一趟,两个人乘专机,一来一回,再加上中间的耽搁,顶多是不出两日。
饶是这么短的时间,安排起来也是费心费力,更不用说这回自己住的时间要长一些了。
罗力自然也知道这一层,便道:“请夫人放心,我已经联系过赵爷了,上海的事情,都是他亲自安排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