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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谨躺在地上还是不能动,身上所插的那些银发变得越来越黑,心想应该是体内的死气正在被千魂丝往外抽走。
罗桦这时消停了一些,风谨没有听到他的动静,刚才罗桦的嚎叫给他带来了沉重的心理压力,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痛苦的惨叫,而且罗桦像是无意识般地哀嚎,风谨想到这或许是罗桦的灵魂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血焱到底是怎么一种毒?书生的话里面没有包含太多的信息,风谨也是第一次听说过世间还有这种毒,罗桦体内的这种奇毒到底是谁种下的?
想要将帮罗桦改造身体的人又是谁?他的父母难道一点也不知情吗?
许多问题萦绕在风谨的心头挥之不去,这一切要等到罗桦醒过来才能知道答案,不过很显然他要醒过来已经万般困难,书生说孟婆出手或许能救醒他,可是那孟婆见面就给自己一掌,差点就死在了她手里,如此暴戾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出手相助?
风谨开始感到有些绝望,这次彼岸花眼瞅着也没戏了,搞不好罗桦也永远醒不过来,即使没有死也会变成一个活死人,魂魄被锁在躯体里不得出来,还要忍受巨大的痛苦,这样的结果风谨无法接受。
“前辈,我的伤什么时候能恢复?”风谨问道。
书生撇过头来看了一眼,道:“还远着呢,死气还没有祛除干净,现在撤掉千魂丝,你还会有生命危险。我在想啊,孟阿姨不怎么待见你们,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你们能进屋疗伤,躺在外面可不是好事,彼岸花海里还是非常危险的。”
“这些花可以吸走魂魄吧?”风谨问道。
“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容易被吸走魂魄,这些彼岸花会将你的魂魄撕成碎片,阎王爷来了都救不了你!”书生道。
风谨哪曾想到藏身在花海里还有这等危险,庆幸自己没有用手去碰这些花,花海周围那些枯骨想必就是因为想徒手攀折彼岸花被吸走了魂魄,留下躯体慢慢消亡,最后变成了累累白骨。这些白骨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累积下来的,看样子从人界来到这里偷摘彼岸花的人非常多,可惜除了张递,无一例外都殒命于此,再也回不到人界去了。
火红的彼岸花无风自动,竟然整齐划一地轻微摇动了起来,风谨隐隐感到不好,来到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彼岸花自己有了动静。
“这些花……是怎么回事?”风谨问书生道。
书生瞅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没事,孟婆要出来浇水了。”
“浇水?”风谨表示疑惑不解。
“彼岸花生长非常慢,需要黄泉水灌溉才行,孟婆每天都要打理这些花,差不多该到浇水的时间了。”书生道。
风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想到罗桦还在花海里躺着呢,等下孟婆一瓢黄泉水洒过去,那他他还有命在?!
“前辈,请救他一命。”风谨恳求道。
书生显然没有听明白风谨的意思,明明刚才已经跟他说过了,已经尽力救他,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那小子的造化,怎么他又开始求自己救人?
风谨继续道:“凡人不能沾黄泉水,孟婆将水洒到他身上就没命了。”
书生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哈哈,你多虑了,他现在已经算个死人了,即使沾了黄泉水也没什么,总之还是要死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风谨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去辩驳他。
“你怎么还不走?”书生背后响起一道声音,原来是孟婆。“咦,这小娃娃还没死?难道是你救了他?”
书生道:“你一掌下去他还剩下一口气,我觉得好奇,一时技痒难耐,忍不住就给他用上了千魂丝……”
孟婆脸色一变,恶狠狠地说道:“你敢跟我作对?我要他死,阎王爷都不敢不收,你竟敢插手救他?”
书生听了这一番话,微微一笑道:“事情不能做得太绝,如果刚才不是我,你已经犯下大错。”
“你——什么意思?!”孟婆问道。
书生道:“他是木心道人的徒弟。”
“你确定?!”
“他亲口跟我说的,我想他不至于撒谎,我救他算是还了木心道人的一个人情,这个你不应该说我多管闲事吧。”书生道。
阵婆冷哼一声,道:“这与我又有何干!木心道人当年欠下我的账还没算呢,这次他徒弟自己送上门来,正好了结这笔账!”
风谨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那个师父竟然与孟婆也有关系,他们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孟婆听到师父的名字一直是咬牙切齿,莫非师父以前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师父从未讲过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风谨在山上十几年都没听到唠叨过,一直以为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道士,会一些粗浅皮毛的道术而已,勉强能够混口饭吃,没想到师父竟然阅历这么足,与孟婆都能搭上关系,他当年到底有多牛逼?风谨无法想象,想到自己混得这么惨,总感觉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
孟婆转过头来问风谨道:“你师父真是木心道人?”
风谨艰难地点了点头,书生的千魂丝让他动弹不得,这轻微的点头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真是没想到,那家伙还收了徒弟,当年有多少人想要拜入他门下他都不收,看你这个样子没学到他多少东西嘛,木心这家伙到底怎么教徒弟的?”孟婆道。
风谨一阵苦笑,师父确实没有教自己多少,很多东西师父连谈都不想谈,有时想去问他,师父都会严令喝止自己去探究这些问题。
“刚才那一掌我用了全力,你怎么没有当场毙命?”孟婆疑惑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风谨都有些崩溃了,孟婆居然问自己为什么没有立刻嗝屁,如果告诉她本少爷命硬,她不会再来一掌?
书生站在一旁劝慰道:“再怎么说木心道人当年也帮过我们,你这样对他徒弟实在不好吧,如果让他知道了找上门来,你怎么应付他?”
果然还是书生的话有用,孟婆听了之后沉默了,看样子是在权衡利弊,送木心道长的徒弟进地狱会不会引来他的报复……
孟婆看向风谨的眼神非常不善,风谨即使身体动弹不得也是一个激灵,心想这老妖婆莫不是真的想要灭了自己不成?
风谨心里一阵害怕,想要开口向书生求助,书生的眼睛里一副古井不波的情形,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心想这书生看样子也对孟婆妥协了,对孟婆的行为选择袖手旁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