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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一切如常。孙夫人在想办法对付您。”
颜姣平复心绪后，听臻竹说。
颜姣喝了口茶，淡定说道：“她能想到什么法子，杀我和江秦派着来的是不是一等一的杀手。竹姨，我不该让你去侯府的。”
打击孙千金，自己怎么能让竹姨去做这样的事呢。
但她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个女人。
“小姐说什么呢，我愿意的。”
要说开始是为了帮小姐。如今不全是。
她女儿若还在，也跟小姐差不多大吧。
“侯府很有意思。”和孙千金这样心思深重的女子在同一片屋檐，臻竹生了几分想要与她斗斗的意思。
她也不靠别的，就是这一张像先侯夫人的脸和一点手段。
还有一点，她也很想知道，在男子面前，到底什么是重要的？是出色的容貌，温柔的性子，还是别的？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侯府了，小姐有什么让冷香姑娘叫我就是。”臻竹笑着说。
——
孙千金说下午与几家夫人商量着百花宴的事。
留端侯爷一人在侯府。
臻竹回到侯府，有人叫她。
“臻竹，侯爷让你去书房。”
臻竹应了一声，走到书房敲了敲门。
“侯爷，您找我？”
“这里没有别人，坐吧。”端侯爷看向自己身旁的位置。
“奴婢不敢。”她怎敢与他同座，她可是奴婢。
“叫你坐，你就坐吧。”端侯爷又说，“把脸上点斑，委屈你了。”
他也还是怕夫人会想太多，用上什么手段。
臻竹是个没心机的女子。
端侯爷又看了看她这张脸。谁能说不像呢。
若梓忧还在，也不能说是不像的。
自己收留她是不是真的为那张与梓忧相似的脸……
对着这张脸，他什么狠心都无用。
“奴婢不委屈。侯爷肯收留，已是感激不尽。”臻竹随身带着抹点斑点的药膏，她动了动手，白净的脸就显现出来。
端侯爷答应收留她，该说想要她把脸遮起来。
她为什么不答应呢？
她是个温柔听话的性子。
她很想看看孙千金看见她的脸时会想些什么。
端侯爷看到她就想到前尘往事。
他听见自己说：“日后就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去大小姐的院子吧。”
臻竹没多问，说是。
夫人很少去那里。她也不用把脸遮起来。
小姐看到她也会开心一些吧。
她不说，自己也知她是想念母亲的。
——
江秦荣升内阁首辅那一日骄阳高照，清风徐徐。
所有大臣身着各色朝服在朝上站着。
李元站在前面，脸色不好。
李盛黄袍加身，坐在龙椅之上。
江秦穿着一袭由柔缎做成的淡紫色衣袍，袖口和衣摆还绣上了金纹，在阳光下折射出光辉，高绾着冠发。
他抬头，走到朝臣中，接受群臣的目光。
有羡慕，嫉妒，欣赏尔尔。
李元的目光是那样阴森。
于衡走了，他以为父皇会断了想法，没想到他还想着让别人坐上。
有本事坐上这个位置不知能做多久。
李元敛下眼里的杀意。
江秦毫无惧色。他的眼光扫过那些人。
到底还是坐上这个位置了。
“臣江秦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李盛扶他起来，“望江卿为首辅后，多替百姓，万民着想，小事皆可自行处理，不用上报于朕，可自由出入皇宫。”
李盛亲自拿着首辅金印交与他。
江秦接过首辅印，坐在了李盛身旁那个小椅子上。
这么一个小小的椅子，他与姣姣付出了多少。
江秦心中又一次想到他的姣姣。他的小妮子。
没有她，自己也不会这么快坐上这个位置吧。
三位宰相也是站在前面的。
于衡大人的位置还是有人接了。
这朝廷，又会因为江秦成了新一任的首辅而有什么样的变化呢？
天授十五年，□□内阁首辅于衡辞官还乡，首辅之位空缺，短短一月后，新一任内阁首辅江秦上任。
——
时光如流水，一去不返。
妙味轩店铺里，冷艳在帮着冷香卖点心。左衣与冷艳也熟识了。
妙味轩开在京城也有一段时日了。
左衣想说，小姐的点心就像是有魔力一样。
在哪儿都有一大批忠实爱好者。
在京城又上了几种新点心。
如意糕，梅花饼，玫瑰酥，菊花茶。
小姐的脑子怎么就有这么多想法呢。
要是让她来想点心的样式和名字，她可什么都想不出来。
冷艳不知小姐还开了一个这样的点心铺子。
点心精致，味道不错。
趁着冷香在包装，她拿了一块玫瑰酥，放在嘴里。
左衣抿嘴偷笑。冷香姐的妹妹这么爱吃啊，她第一次见冷艳就觉得有几分像冷香。
冷香装完点心，又见到冷艳在偷吃点心。
她沉下脸，“你怎么又在吃？”
这是小姐拿来卖的点心。不是给她吃的。
“我……我闻着太香了，就就就拿了一块。”冷艳很快就把一块玫瑰酥吃完了。
“你这是第几次了……”每次都这么说。
“好了，冷香姐，我看冷艳姑娘也不是故意的。”左衣出来说话，“还有好些客人要买点心呢。”
冷香瞥了冷艳一眼，“下次再这样，就不要来了。点心要是少了一块，你这个月就别要一两银子。”
她们一早都会对点心数量做一个统计。
冷艳吐了吐舌头，她才不信呢。
吃几块又怎么了。
小姐的手艺这么好，吃几块也没什么关系。
关店时，冷香拿出了一百两银票在冷艳面前晃了晃。
“看见这银票了？前几日还想着给你的，如今，丢了，也不给你。”冷香想把它放回袖中。
“别别别，我错了，我不该吃玫瑰酥，别丢。”
冷艳可是个小财迷，颜姣给的银子赏钱她都好好放在那儿呢。
“我下次一定管住嘴。”在冷艳的再三保证下，冷香才把银票给她。
“这是我上个月的月钱吗？”冷艳才不信冷香出手这么大方，她的月钱最多不过三四十两银子。
“什么差事一个月能有这么多，是小姐给的。让我给你。”冷香最听颜姣的话了。
“在小姐回到京城以前，你不是去襄阳王府送过信么，还有卖字画的。”
这次小姐才告诉她他们在外时冷艳做了些什么。
冷艳把银票叠好放好。
“你说小姐怎么不多开几个店铺？能挣更多。咱们小姐不就成富商了？”
冷香也想过，可她知道小姐不是个商人。
“我们管这么多做什么，听小姐的就是，再开几个店铺，就我们几人也不行，多个人多发出去银子。”
这几年她们也挣得不少了。
——
臻竹来到清月院，小姐的院落真是个清净之所。
颜姣在清月院看花，深秋有太阳，还是有几分凉意，院中菊花打起了苞，红的黄的，只等深秋就可开放。
臻竹把颜姣的花圃与菜地照顾得很好。
颜姣看她老是恍神。
娘亲要是还在，也会是这样温柔慈祥吧。
距离江秦坐上首辅之位，已过了半年。
这半年来，朝内平静得可怕。
再没什么消息传出。
圣上在宫外赐了一座豪华的宅院给江秦。
江秦说推辞不受。说修建宅院耗时耗力，留下来充盈国库也好。
说自己与夫人在外奔波，夫人想念家中人，还是想要住在端侯府。
李盛也同意了。不修宅院也能省一部分银子。
这半年来，他们还是住在侯府。
颜姣的靠着两个铺子收入不少，她也没有再开店的野心，只是为了养家，有个事儿做。
养家家中就是她与江秦两人。
江秦坐上首辅，自己也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用不着像以前那样运筹帷幄，紧绷神经。
看官员的脸色。
颜姣跟几个侍女说以后做事把浇花这种轻松的活儿给臻竹。
冷慕也没多问，小姐的话，他们照办就是。
端侯爷把竹姨派到自己的院子里，是想做什么？
——
她回到屋内，心中的大石是时候放下了。
这一世，江秦坐上首辅之位，自己也不是李元的太子妃，不会成为为颜露铺路的工具。
可为什么她心里老是觉得烦躁呢？
是不是与江秦的关系……可她们……
她在想着，腰上被一双大手围住。
温热的气息，那样的感觉不是江秦还能是谁？
江秦从身后抱住她，低头说道：“姣姣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我？”
“你回来了？”颜姣没躲开，自从上次她哭过江秦哄她，两个人之间就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江秦对她要动手动脚了。
像是拥抱，亲吻额头这样的，隔的十分近，还有一些别的亲昵行为。
她不大能接受。她又觉得自己不对。
江秦对自己真是关怀备至，就像是这样的举动自己还是能接受的，只是……
自己与他那样的关系是不是不能逾越？
“朝中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江秦低声说，只有抱着她自己才会觉得自己像是活在这个世上的。
颜姣听见自己的心不规则的砰砰砰砰跳个不停。
从没这种感受的她有些心慌。
怎么会呢，她到底在想什么？
“一路回来，渴了吧？我去给你泡茶。”颜姣从他怀中走出，拿出茶壶烧水。
她没有要强行挣脱他的手，江秦还是松开了。
眼里有些黯淡，他感觉到了她身子微僵。
姣姣还是不愿与自己亲近吗？
为什么，他们是夫妻，是世上最亲密之人，他是她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