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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侯爷与臻竹的事，管家刘叔是知道的。
那一日还是他对别人说是他让人带侯爷下去休息了。
刘叔在侯府也有二十年了，见惯了侯府之事。他见过原侯夫人梓忧的。
这位叫做臻竹的姑娘跟早逝的侯夫人真的很相似。
不仅是相貌，还有给人那种柔和的感觉。
他去送早膳还跟自己道谢。
她有时也想是不是夫人回来了。
她走时老爷那样心疼。夫人要是还在该有多好。
他是个下人，只听侯爷的吩咐。
不知侯爷是从哪里找到的这姑娘。
可他们做下人的，要知道审时度势。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
孙千金这几日想着怎么对付颜姣，自从这小贱蹄子一回来，她就没闲着。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枕边男子，会与一个奴婢做出那样的事。
这次还没想到，就有别的事要她去做，那些夫人总是找她出去，有意无意想要巴结她。
这几日侯府多了许多事，端侯爷是个闲散侯爷，他不知怎么会有那么多事找上自己，一些官员应酬叫他，喝茶也叫他。
还有一些替圣上跑腿的事都落到了他头上。
怎么回事？
不该他做的事怎么会让他来做？
——
“那些消息都放出去了吗？”江秦打开一份公文，问手下的一个小厮。
这人是他在柳城发现的做事精明，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了，名叫王寿。
“大人，您放心，都放出去了。外头都知道侯夫人有一樽金佛，想要看一看呢。好多大臣也想着找侯爷聊聊。他和侯夫夫人正忙着呢。再也没那心思管夫人的事了。”
江秦笑了：“这事做得不错。”
让姣姣不痛快，自己怎么能不做点什么呢。
不伤害他们，找点事给他们做还是可以。
王寿心里暗暗觉得侯爷侯夫人做什么要找夫人的麻烦。
江大人以前还是推官时对夫人那么好。
成了首辅更是。
惹谁都不能惹首辅夫人啊。
——
他一边看一边整理于衡告诉自己的。
在李盛之前的历代君主，政治开明，民风淳朴，朝堂出现了很多能人志士。
因为那时候□□版图没有这样大，朝廷官员构成更加复杂。
除了世卿世禄，举孝廉还有一些是对国家社稷有功之人。
很难以判断官员是否具有真才实学。
直面这个问题，要想解决不能有大动作。
他要一点一点的深入。
又有人递了一份公文上来，江秦看了，扔到一边。
“大人。”王寿弱弱的喊了一声。这是怎么了？怎么把公文扔了？
“花柳巷。”江秦走在前面，王寿跟了上去。
花柳巷一处酒馆里，二楼，雅间。
一个喝了几杯酒的男子趴在桌上，口中还跟身边人说着：“我说……老兄，你们怎么都不喝呀，别怕，那个什么……首辅……不过是个纸老虎。我不干……又怎么样。”
“钱大人，还是少说几句的好。”有人提醒，喝了酒怎么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可谁也不会就这样说出来。
被有心人听了去可怎么办。
男子的酒杯被夺走，他还是没松手。
把整个酒壶都拿起来往嘴里灌。
啪的一声，门被大力踢开，坐着的那些官员看着进来霸气侧漏的男子，吭都不敢吭一声。
有的躲到了桌下。
江秦锋利的目光扫过他们。
聚众喝酒？好得很，他今日只是想来看看这位太仆寺卿有多厉害。
不补交缺的银两还目中无人？
“你们……你们……怎么不说了？那江秦……一个……小小年纪……也敢在我们这种混了这么久……朝廷……面前装，来日让他…看看…我的…厉害。”男子说完。
见到江秦还在继续说。
“我…我就…不补。那些…那些钱…都是…都是…老子应得的。”
江秦走到他背后，往他颈间一劈，那人嘴里再也说不出一句，向后倒去。
“王寿，带走。”江秦看了一眼余下的人，这些人，他记住了。
从来到走，江秦只说了四个字。
就这四个字，让这些人对江秦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王寿让人把人拖着离开。
江秦走了一刻钟，有人才哆哆嗦嗦从桌下出来：“首辅大人……首辅大人走了吗？”
“怎么怂成这样？江秦又不吃人。”
“之前谁说的江秦就是个小官儿，不敢说什么的。”
“谁……谁说的，我未曾说过，曾兄，是不是你说的？”
“我，我也没有啊，是列位听错了吧，钱大人他……”
他们知道，钱大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也不知首辅大人那话听到了多少？
他们会不会被波及啊。
这事跟他们可没什么关系，他们可没骂首辅大人。
——
江秦把人交给了大理寺卿。
他以前做过这个官职。
“首辅大人，这……这不是太仆寺卿钱大人吗？”
江秦升至首辅后，以前的大理寺卿又换了一人。
是从一地知府调任上来的。叫洪复。
洪复弯下腰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散发着酒气的男人说道，是钱大人没错。
他还在朝上见过的，怎么到大理寺来了？首辅大人也在。
“是他。”江秦说完就走。
洪复问王寿是怎么回事。
王寿把事跟他说了，还是看着没别人才说的。
“您呐，把人关着就是，这位，查出贪污又不肯补齐亏空，还在背后骂首辅大人。”
“多谢小兄弟。”洪复下令把人关进牢里。
是首辅大人的意思。
他会好好让人关照的。
——
江秦内阁首辅的名头就这样传出去了。
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带走了一个人都让这些官员不得不心悸。
还好他们之前补了。
王寿问：“大人，您这样做就做完了吗？”
那人就该狠狠教训，这么说首辅大人，不知背后是怎么做的。
“完？哪有这么快。”江秦冷笑，他想要做得不止这些。
今日不过是一点点小手段。
——
当内阁首辅宣布请官员减少自身月银的百分之一用作国库收入的消息时，众臣不满。
几位丞相没什么意见。只是右相的脸色不太好看。
首辅大人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
只是警告一些官员，有官员补轻亏空，一点事都没有。
怎么还想缩减他们的月银。
国库哪需要他们那点钱啊，什么都做不了。
下朝后，有些消息不灵通的大臣才知道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与他们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太仆寺卿钱大人被首辅大人带走了。
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他们心里有些畏怕，不补齐就要被带走吗？
他们这时补行不行？
首辅大人不会什么时候又来查吧？
——
朝中大臣散去，李元叫住江秦。
“首辅大人才坐上这个位置，做什么还是不要有什么大动作，遭得重臣弹劾，可不要怪本宫没说。”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劝，是有些警告的意味在里面。
“太子殿下此言有理，江秦不惧，行得端坐得直。”江秦回。
他毫不畏惧李元。
“太子殿下想为某些官员说话，也不该找我，不是我决定他们的罪过。是律法所定。”
他和太子分庭抗礼，不会觉得费力。
“你……你不听我好言相劝，来日定会后悔。”
李元言毕佛袖而去，不打算跟江秦起正面冲突。
怎么说不听呢。
要是自己作，就怪不得他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些人他不能动，他一旦动了，一定会影响自己的势力。
李盛也知道了江秦所为，旁边的小太监问道：“圣上，您说江大人这事儿是不是会得罪太多人？”
“得罪人是肯定的，可这些人得意了太久。是该得罪得罪。”
李盛看得明白：“他没什么人选，他若想安插人手，不会等到如今。这个朝廷自从寡人生病，这些人胆大包天，周泽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那些人不会有什么能力扑腾起来。”
他还问：“周泽怎么样了？”
小太监回：“首辅大人说，在您册封首辅大人的前一日夜里，有人擅闯大理寺，把周泽给劫走了。他说已经派人调查了。”
“劫走周泽？一个贪这么多钱财的人何必为了他费工夫呢？”李盛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别人听。
——
颜姣派人在清月院把守，任何人不准进来。
冷香担心她想不开。
颜姣摇头，“怎么会呢。”
他们才是一家人，自己算什么，算是一个外人，就算身上流着他的血又怎么样？
想到江秦，在他面前哭了，也不是第一次了。
像小孩子还会被人哄。
觉得江秦性子也不是那么不近人。
——
今日江秦回来跟颜姣说了自己打算。
颜姣说：“若我我没记错，你参加科举那次也有些不错的苗子，不是榜眼探花。”
“你可以自己选择一些人，不然就是襄阳王手下的，你说今日太子对你说那些话？”
“我也不知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出于好心是不可能的。
“我想是有人在他麾下。太子的势力有一部分人在朝内。”
江秦在国事的处理上也引起了李元的惊讶，他的处理方式非常老道，不太像是一个初入官场的年轻人。
他们想想也觉得不怎么奇怪。
江秦可是从一个县令那样的芝麻小官，一步一步的往上面走的。
如鱼得水的那种感觉，好像天生就是上位者，在万丈高楼也能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