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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秦回来时听说太子来了，还指名让姣姣带路，还让姣姣带着他在府上到处转，才走一会儿。怪不得李元今日问起他端侯爷的事。
一个时辰前，文渊阁，江秦在处理奏折，听见外面王寿的声音，“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是要见首辅大人吗？”
李元点头，不等王寿说什么，他就进去了。
“哎，您……”
江秦看向走进来的人，问：“太子殿下。”
李元坐下，问：“我去看了端侯爷。他的身子似乎有些不好。”
江秦以为是什么事，就这事。他对这件事的关心有些太晚了些，端侯爷不上朝都这么长一段时间，才来问。
是想到他才来的吧。
“受到那样的打击，身子不好也没什么惊讶的。”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女子竟然动用府库钱财，做假账，不断挑拨自己与嫡女之间的关系，怎么说都让人难以接受。
李元对他的回答不满：“首辅大人早就知道怎么不早说，本宫之前可是问过大人的。大人说只是身子不好。”
“有些事，不大方便告知太子殿下。”
那可是侯府发生的事，他虽说也是端侯爷的女婿，但是他也是太子，有些事知道个大概就行了。
“首辅大人可是把本宫当外人？”李元问。
“太子殿下多想了。”
他怎么敢拿他当外人，拿他当太子而已。
江秦轻飘飘扔出一句话，“殿下这么想知道，怎么不去查查太子妃做了些什么？”
说的都是孙千金的错，颜露就真的能独善其身？她给姣姣带来的伤害不比端侯爷少。要不是身份在那儿，上次的事也要算上她。
见江秦这样说，李元心里闪过一点，颜露做过什么，与侯府风波也有些关系。
李元说：“首辅大人，说话可要讲究证据。”
就算知道是哪样，该维护的还是要维护，自己的人也不能让别人这样说。
江秦哼笑：“证据？殿下要一筐也有，做过的任何事都不可磨灭，查一查就知道了，岂不闻暗室亏心，神目如电。没有什么，本阁不会这样说。”
李元知道江秦不会想当然的说，他这么说表明这件事要么确有其事，要么，就是这样。
可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怎么能要求颜露也是，只是，他之前查到的确实不假。
说别的不会让江秦变脸，可要是换成颜姣，不知道他会不会。
“本宫今日去侯府，见到了大小姐，她似乎有些忧愁，首辅大人可知？”李元问。
一说到颜姣，江秦皱起眉头，“本阁与夫人的事就不要殿下操心了。”
有些忧愁？怎么会，江秦不相信，昨晚姣姣还躺在他怀里眉眼含羞的说要给他生娃娃的，怎么会自己一走就不高兴了，是不是自己没在她身边陪着。
李元笑笑：“本宫与大小姐也是好友，站在朋友的角度关心一下，似乎也没什么不可。”
他每次都说这样的话，自己都听烦了？
“首辅大人，最好永远被上天庇佑，一直护着她。”
如若不然，他不计一切代价，也会把她抢过来。等他坐上那个位置，江秦是没办法忤逆的。那个时候他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多谢殿下，本阁定然如此。”
他是她的夫，他不护着她，还有谁？除了他，谁也没有这个资格。
就算太子又如何？
“不过，大小姐真是美丽。”
李元走之前，还说了一句话刺激江秦。
“不知道那肌肤该是多么的娇媚柔嫩。”
江秦真是气死了，他向来在宫中情绪不外露，只是每次李元说到这句话，自己总想给他一拳，要不是他是太子，这是在宫里，他早就动手了。
王寿进来送茶，不禁问道：“大人，您，您还好吧？”
“该死。”江秦说，别人说姣姣美丽，要是是女子，他还会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那是他的妻子，如今却是一个男子说了这话。
这话听起来与平日的夸奖没什么两样，可是李元的话里充满了猥琐，对，就是猥琐，特别是最后一句，不管这个词能不能用来太子，他心中都是这样认为的。
江秦问：“你怎么不拦住他？是不是故意让他进来气我的？”
王寿赶忙摆手：“大人，奴才冤枉，奴才是想拦来着，只是，拦不住。”
那是太子，又不是蚂蚁，他说不让进人家就不进了，再说，太子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意思就是一定会进来。他只是一个奴才，不可能拦得住。
江秦喝了一大口茶，放下，“你下去吧。”
“姑爷，您在想什么呢？”婢女的声音让江秦回过神来，姑爷那时就一直在发呆啊。
“没什么。”江秦走了两步，又停住。“大小姐去哪儿了？在留兰院？”
姣姣要是在侯府，多半是在竹姨那里，昨晚折腾得这么晚，他不信姣姣还能出门做什么。
那婢女说：“不是，大小姐还有冷慕她们去了荷花池，这会子多半还在。”
江秦听了这话赶紧来到荷花池，果然在这里见到了自己的小妮子，他没有靠得很近，也能看得见她。
她是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要说忧愁也说不上，就是不大高兴。
他悄然走进，抬手示意冷慕不要说话。
冷慕见状，做了个手势，和几个婢女退下了。这儿一点时间还是留给姑爷吧，她是不是做得很对？
颜姣伸出手，看了看，她在想什么？
下一秒，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没有排斥，喜欢这样抱她的也就只有一人了。
“这是哪里来的忧愁美人，快给大爷笑一个。”男人的声音有几分低沉，两手却环在她的腰上。
“奴家笑一个，您给多少银子呢？古人千金博美人一笑，大爷能给多少？”
颜姣看向荷塘。要是雨后一定更美，可惜下午就吹了一会儿风，没有雨。
江秦像是在思考：“美人想要多少？千金怎么够，我整个人从身到心都是美人的，这还不够？我还是个朝廷里的官儿，说不上特别有名，但是，我这一生，可不止赚几千两。”
江秦很喜欢与她说这样的话，超脱两人身份之外，说明，两个人不止是表面夫妻，更是感情深厚的。
玩笑够了，江秦把头放在她脖颈，“告诉我，是不是不高兴了？”
颜姣：“没有，只是，想着一些事，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妙味轩我做的很开心，做点心，养活自己，还有看他们排练杂剧。”
“是不是因为我昨晚说的想要姣姣生个娃娃？”他柔声说，“那只是我的想法，虽然朝堂一些事暂时没有结果，但是我看姣姣太忙，我怕我万一，还有人陪你。”
“呸呸，说些什么乱七八糟不吉利的。我，我只是觉得自己心里有些慌张。不是什么别的。”
“那我们慢慢来。”
江秦说完却听颜姣说：“也许你那次说得太对，我有时太自我。”
她活着有几个事一定要做，阻止孙千金，揭露颜露，不靠侯府，自己养活自己，这几件事前面的都做完了。
后面是临时决定的。她也差不多做到了，就剩那么一件。
就是好好爱江秦。她似乎在两个人间没付出什么，开始只是为了摆脱命运与他合作，后来感情的产生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然后她理所当然享受着他为这份感情的付出，自己却忽略了他。
如今他只是想要一个娃娃，这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她该做，早就该做的，她在想什么？是为了过去的事留恋不舍吗？还是为了未知不愿意为他生下孩子？
别的人与他一般年纪谁家孩子不是都会走会跑了？只有他，没有孩子。
她把这份感情置于何地？招之则来，呼之即去？颜姣，你真是个大傻子。
“姣姣？”江秦不知道她怎么又说到上次自己说的那话来，那是自己一时口快而说。
颜姣揉了揉他的脸：“你听我说，我不是要提起之前的事，只是想起这句话，好好反省反省，下午我在这里想了一下午。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做什么。或许，小娃娃，我们早该这样做的。”
“真的吗？”江秦有些欣喜的问。
颜姣笑了：“是啊，怎么，你不信？只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有？”
江秦的手抚上她的小腹。
“没关系，那我们多来几次好了。”
就不信不能行。
颜姣没想到这人大白天也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不知羞，脸皮太厚了。
“今日李元来了，你知道了吧？你说他是不是要做什么？”颜姣问。
“我听说了，应该是其他大臣对端侯爷不太放心，他才来看看的，这个时间有些奇怪。他与姣姣是不是近距离呆过？”
江秦用鼻子嗅了嗅，“有没有其他味道？”
颜姣笑骂：“你这样子，真像是狗。是不是跟大黄学的？”
“大黄哪有我这么灵敏。”
这人还跟狗比起来了？颜姣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怕江秦多想：“那是李元的意思。有些时候避无可避。哪有跟你这么近。”
“我知道。我不会多想。”
两人闹了一会儿，江秦说：“我们回去吧。”
“好啊，不过，啊——”下一刻颜姣啊了一声。
“你放我下来。”
江秦一把抱起她，“站了这么久，也累了吧，我抱姣姣回去。”
颜姣抱着他脖子：“你抱我不累？”
“抱着姣姣，怎么会累？”江秦快速低下头亲了她一下，大步走回清月院。
一路上，侯府下人见到的就是姑爷抱着大小姐回去，姑爷笑得灿烂，大小姐像个把头藏起来的鹌鹑，脸色还红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