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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后头排队的顾客还没看清发生何事，只听清脆一声。
店铺内，左衣的右脸赫然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她手下的纸袋子滚落出几块桂花糕。
她低头继续把她们夹进袋子。
她在妙味轩做事这么久曾几何时被人打过？小姐跟她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
左衣心中有些委屈。眼框湿润。却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殿下。这又不是她的错。
香莲放下手，打的很是解气，“你是什么东西？不是让你们掌柜出来跟我说话吗？谁允许你说话的？”
沐双赶紧去拿了一小块冰出来让左衣自己拿着敷。
“没事吧？你去坐着，这儿的点心我来装。”
左衣小声说没事。
沐双皱眉对香莲说：“姑娘，你太过分了。”
怎么能打人呢？
亏得她还说着她的衣裙很好看，怎么是个这样的。
“我过分？你们卖点心的对客人就是这样的，不过是妙味轩卖点心的两个丫头，打一下怎么了？我跟她说了要找掌柜的她不听……”
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响起。
沐双看着出现在那姑娘面前的人。这是……
左衣也抬头，香莲脸上也有了个指印。
“什么人在我妙味轩捣乱？还打伤我的的伙计？”
一道粗沉的男声传来，来人一身白衣，带斗笠面纱，让人看不清真面目。
就这声音想来该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那些买点心的顾客看着，今日这妙味轩是怎么回事？那位姑娘不是来买点心吗？怎么出手打人？面前这个男子又是谁？妙味轩掌柜的？
他们连自己要买点心的事都忘了。只想看下去。
“掌柜的？”左衣也没想到，掌柜不是小姐吗？怎么突然间声音变成这样？
变成个公子了？
这是发生了何事？却看见小巷子里有个像冷香的。她冲着左衣点点头就离开了。
是不是……冷香姐让他来帮忙的。
男子继续说：“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妙味轩撒野？”
街上其他不买点心的百姓也纷纷驻足观看，妙味轩的掌柜的竟是翩翩公子？
他们以为做出好吃好看的点心的，该是个年轻的姑娘。不想是个少年郎？
这公子那一巴掌打得好，那姑娘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卖点心的，也要她试试被打的感觉，打了才会长教训。
以前也不是没有来妙味轩闹过事的，不过都被解决了，不想今天又冒出一个？
你之前打人家巴掌问你是个什么东西？现在掌柜的出来打你，反问你是什么东西？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你你你，凭什么打我？”香莲半刻才反应过来，捂住脸，掌柜的，一出来就打人是什么意思？
自己与他又没什么恩怨。
“那你刚刚打我的人又算什么？就许你打得别人，不许别人打你？”
男子一说，排队的客人都笑，这话是对，人家又没惹你，你打人家，人家怎么就不能还手了？就算是告到官府，也不是没理的。
“说吧，找掌柜的有什么事，我就是这里掌柜的，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我……你给我等着，你可知我是谁吗？我告诉你，我可是太……”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香莲想起小姐对她说，要好言相请，切不可不可暴露身份，不然，只怕有损形象，还会被人说闲话。
“你可是什么？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本公子告诉你，妙味轩的人都不是你们能动的。”
男子话里的霸气让不少女儿家惊呼，不想如此霸道。
香莲跟在颜露身边，是个能屈能伸的。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妙味轩的掌柜比较护短，自己那一巴掌打得确实不是，她此刻要做什么来博回好感？
“请掌柜的恕罪。不要怪罪于我，我这人第一次来到柳城，只听人说这里点心好吃，想找掌柜的买一些，咱们可以进去聊聊吗？这位姑娘真真是对不住，我这人性子急，请您莫要生气。”
香莲看了看里面的左衣。
左衣不理她。
那一巴掌赔个不是就算了？
冰袋能镇痛，脸已经不怎么疼了。
这还是小姐留得。说让他们冰一些点心。
“谈事，当时怎么不说？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吗？你家主子没有教过你吗？”
香莲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她也觉忍不过。
她跟着颜露小姐在太子府别都是受人尊敬的，自进了太子府，别的侍女丫鬟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打人还被打，不就掌掴了个丫头吗？
她在侯府教训的人也不少，小丫鬟暗地里都很怕她。
除了颜姣小姐身边的那个冷香，颜姣小姐虽是侯爷的亲女儿，也在外这么多年。
冷香在她面前总是得瑟。两个人总是杠上，不想今日也算踢到铁板。
没想到这个事还不好办，若她态度不好，带不回配方，小姐定饶不了自己。
冷香眼只有继续说着软话，“是是是，是我的不是，实在是对不起，请您不要生气，我今儿来就是奉了我家主子的命令，来与掌柜的谈事，实在是惊扰大家了，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
男子也没再提，“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请这位小姐进来，左衣你继续打包卖点心。”
“是，掌柜的。”
左衣不知这位这位公子到底是谁，但是她能够出来帮自己教训人，还认识自己，应当不是坏人。
自己一定要配合把这段戏演好，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道歉就完了，怎么可能。
看热闹的见没什么可看的，就走了。
“请坐。”男子轻咳一声，去煮了壶茶过来。
香莲有些拘谨，她都这样说了，掌柜的应该不会再计较她打人的事了吧？
下次做什么还是不要像在府上了。
自己是来找人议事的。
能让自己坐下来谈，这事多半他都会同意。
萧盖把煮好的茶放在桌上，“请用茶，不知这位姑娘今日来到底是想与本公子谈论什么？
他也不知道这个女子来做什么？真依她所言是买点心，何必要来见自己呢？
——
一个时辰前，他在茶坊后的一处小屋内习字，白色宣纸上第一次写下自己的名字。
习字可真是个辛苦的事儿，先生先从握笔姿势上，用力上，教他。
他在夜里也会自己练习。有时手都酸了。
又从一些笔画开始写起。
今日总算是写了自己的名字了。还没仔细拿起纸来看，就被小姐找到，说让自己帮她一个忙。还把一套白色衣袍塞给自己。
颜姣只说：“此事有些着急，回来我再与你细说，有个女子想要见妙味轩掌柜的，我不能去见她，你就替我去吧。把一个掌柜应有的样子表现出来。”
萧盖点头，换上那件衣袍就赶过去。
还没到就见到一群人围在妙味轩门口，一问才知有女子打人。打的还是妙味轩卖点心的姑娘。
若是她还不知有多生气呢？
他就做了以前不会做的事。打女人。
——
“多谢公子。”香莲看了看那茶，还未入口就闻到清新的茶香，“这茶是……”
“天山雪翠。不算得是什么好茶，请姑娘不要嫌弃。”萧盖说。
这茶可是她给他的。
香莲只觉心惊，天山雪翠都不算得什么好茶那什么才算得是？
天山雪翠可是在天山最高处融下来的雪水。配合天山下生长的茶叶。极其难得。
回味绵长，香而有实。
这妙味轩的掌柜，真是个识货的。竟会用这样的茶招待客人？
香莲这下是再也不敢小看这位公子了。
——
“怎会。多谢公子美意。”香莲饮了几口。
“姑娘客气了。想必姑娘不是来买点心的，到我妙味轩是做什么来了？”
他看见她手上握着好几张银票，这么多银票，买点心用不着这么多。
是要来找什么生意？也不太像，他们一个点心铺子能干什么？
“掌柜的既这样问了，我就直说了。我家主子派我来希望花重金买下掌柜的手中点心的配方，请勿要担忧，我家主子不是要抢掌柜的生意，我们不会开店，想要做给别人吃，掌柜的以为如何？”
香莲这次想了一会儿才说。
有了被打的经验，她算是明白，说话要客客气气的。
不然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再被这个掌柜的打一巴掌，那一巴掌打得她的脸还痛着。
“原来是为了这，我当是什么呢，姑娘可知我这妙味轩常年生意不断，老弱妇孺，年轻的都有，会没人想要过我点心的配方吗？”萧盖脸上也没什么惊异之色。
就说前几日吧，他在茶坊还听说有人花重金求妙味轩点心配方。
妙味轩的生意不断，不管在桃术还是柳城，想要这点心配方的，就不少。
其中不少是同行。他们也想知道，都是做点心，用的料都也都大同小异。为什么口感会差那么多？
不知她是怎么处理的，肯定是没给。
妙味轩赖以生存的点心配方怎么能随意给人呢。
也是想得出。
看这女子的装束也不是普通世家，是有什么人想要对她不利吗？
她只说让自己找个理由把人打发走就是了。
“公子这是何意？”香莲隐隐听出这句话，好像是拒绝的意思，就是说那么多人来卖来买配方，他都没给，今日自己来了，结果也与那些人差不多。
可她说得够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