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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舒是个吃货不假，但她也不是个自私自利的。
那么一大盒点心她没独吞，留了几块给方玲。
还有白相。
等到他下朝回来看公文看累了给他送去。
有多的再赏赐给下人。
——
尹相府，尹相坐在石桌上对弈。
可他的身边却没有人。
他自己一手拿着白子，一手拿着黑子，在棋盘上摆出一个样式。
他问身边的仆人在这棋盘上看到了什么。
仆人看了几眼，说：“相爷，这是……双龙戏珠？”
黑棋和白棋可不就像两条龙么？
“是。”尹相大笑三声，让他下去。
很快他又加入几枚棋子。
双龙戏珠变成二龙争珠，白龙败下阵来。
黑龙胜利。
尹相露出了满意的笑。这才是他要的。
一山不容二虎。
他说：“唯有真龙方可一统天下。”
他还没把棋子收好，就有人说太子殿下派人来了。
尹相忙让人去请，在得知让他去做什么事。
他说：“请回去转告太子殿下，老夫一定会办好此事。”
“小人定会把话带到，请宰相大人不要忘记太子殿下所言。”
太子府的人走后，尹相知道李元是想借着粮食涨价达成自己的目的。
多疑而又自负，有几分圣上的样子。可惜啊……
想借这事来看看他的态度。
他怎么能不拿点实力出来呢？
——
颜姣暗地调查了很多家粮食铺。
几位商铺老板说的都差不多。
物价飞涨，买斤菜都要几十个铜板。米面粮油贵点也要买。
他们也不太想涨价，可是这一行，一旦有一家涨，他们就不能不涨。
一家？
哪一家？
——
江秦也派人出去打探。带回了一个消息。
他们听得有可疑之人说过的话。
“你说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问我，我问谁。不久之前，好像是有什么人来过一次吧。”
“那咱不管，只要把这价格长点上去就行，放心吧，到时候被发现了，不会有那一天的。”
江秦查出在米面涨价之前，有人见到深夜几家米店面店的掌柜的从一家客栈走出。
然后就各自分开了。
——
江秦把这事告诉了柳峰。
说自己想要把那几个掌柜的叫来问话。
他不想又一次因为什么而错过背后的真相。
即使可能与太子有关。
柳峰只说：“你要想就去做吧。我一直想问你，你身后可有高人指点？”
他第一次见着江秦就想问，却又觉得突兀。
“高人？大人觉得会有什么好人愿意指点江秦一介乡野庸才。江秦所做，但求无愧于心。”
对柳峰，江秦是感激的。
管州县令陶正不知干了多少缺德事，才让管州成了烂摊子。
桃术也是他一人处理许多事。
可柳城，柳峰从没拿他当属下看。
他有事会问自己的意见，很多案子最后定罪量刑都该由他来做，他却交给自己。
还有别的推官不能做的，他都不介意让自己去试。
“是我想多了。”柳峰也觉不大可能，江秦如今身上最响的名头不过是端侯府的上门女婿，迎娶侯府嫡长女。
朝廷最年轻探花郎这个……很多人都放在他是侯府上门女婿之后。
以为端侯爷会看重女婿，没想管州那么偏的地方都能让他们去。
但，江秦的能力也许就从那一刻开始磨练起来。在他不知道之时也许更早。
——
“大人可曾知江秦在管州，桃术曾遇无法解决的案件。”江秦换了个话题。
管州，桃术事件。
案发现场的脚印，床上人的动作。
还有税课司大使之死，□□。
事件的结果都被颜姣记在一个小本子上。
记录是属于私人的。
朝廷规定不允许，可他们还是把它记下来了。
等以后那些证据很有可能被人动过手脚。
网没有解开，背后的人也没查出来。
是他太弱了。
——
柳峰也听说这件事。
“很多事都有安排。你如今不知，不代表以后不知。”
“不是要问问他们吗？”
朝廷中一些官员们就像是浸泡在泔水中。
不管什么颜色最后都会变成灰色，灰黑色。
当权者百姓的利益的话，或许就不会那么多的贪官污吏，可是人心就像无底洞，永远都无法满足。
——
那些卖粮油米面的商户们被请到后厅坐着，还有茶奉上。
可他们一口茶都没喝，看看对方，他们为什么会在顺天府？他们做的可都是良心买卖。
江秦看着柳城这些商户，同桃术的区别很大。
是柳大人的关系吧。
他在商户与百姓之间口碑都很不错。
为官这么多年是懂得如何与这些经商之人周旋的。
柳峰出去说了几句局势就轻松多了，
“今日请各位来，是为了一件小事。本官这些日子听说。有一家店铺带头涨价，不知是哪家？”
江秦在后仔细观察这几个人的神色。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个也没说话。
“我知各位不会无故涨价。不知其中有什么隐情？本官可知，几位在朝廷……”柳峰一说几人是有点胆怯了。
朝廷好多大臣都瞧不起他们，说他们赚的钱多，还贪心，别的地方好多商户都抱团取暖，会好过一些。
他们……
其中有一人看了看周围的捕快，柳峰让他们退下。
“柳大人，柳大人都如此说了，我等也……”其中一人不顾几人的阻拦，说。
“来找我等的人穿着黑色斗篷，只说是奉了一位大人物的命令，让我们把粮油米面每日涨几个点，不会高到离谱，也不会太低，把赚的钱秘密存到天地一号钱庄。”
天地一号钱庄？
“还给我们看了一看有龙纹的令牌。我等岂敢不从。还说不能把这事告诉任何人。不然就要了我们的命。”
“你们下去。本官今日什么都不曾听到。”
——
江秦今日兴致不高，颜姣发现了。他吃饭时都无意识的吃。
这厮怎么了？自己又没在外面说他坏话。
“是米面涨价之事有眉目了？”
“姣姣，我该不该继续？”江秦没回答。只是看着她。
调查太子，他以前不是没有想过。
“是不是与李元有关？”颜姣一下就想到了。
“你问问你自己。”
他怎么会不想呢。
“可是……”本是肯定的一件事。
可他又想到那些商户们的话，要了他们的命。
太子有这个能力。包括自己，也是他一手就能捏死的。
“你不该有这样的顾虑。”颜姣对他说，“你是推官。”
是啊，他是推官，怎么能怕呢？
他还想给姣姣更好的。
江秦想通以后，跟柳峰也说了。
柳峰沉默良久只说：“万事要以自己为重。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身边人。”
他好像知道江秦要做什么。
这似乎是大逆不道的事，臣子查太子，太子在百姓心中是仅次于皇帝的存在。
内里之事就算有人觉得不妥也很少会说出来。
江秦当然知道。
颜姣顺着京城找襄阳王帮她查了，发现了李元的事。
她把信给江秦还说了自己的判断。
颜姣走至窗外，微风吹动她的发丝。
“李元拿这笔钱收为己用，有几种可能，第一，给他手下的谋士。”
“为什么偏要这笔钱呢？”江秦觉得不是。太子府每个月给他们的也不少了。
“好，我们排除了这一个，第二，李元不想用自己的关系，想把这笔钱用到一个别人不知的地方。前些日子，边境一些身强力壮的士兵失踪，有几十人。都说是去山中饮酒庆祝时误惹狼群被狼吃了。”
颜姣这么说，她只能这么说。
上一世，李元能登上帝位，与她娶了自己有关，太子娶了侯府嫡女，说出去也是美事一桩。
还有就是李元自己的谋略。有谋士，还有他自己的计策？
她从没看清过他。
对自己好时真好。一口一个姣姣像亲爱之人的低喃。
她也信了，李元对自己是有几分情意的。
可是那道圣旨那杯毒酒让她知道这个男人不爱任何人。
重生之事，她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包括江秦。
她害怕他不再需要自己。
这一世，若他不要自己，颜姣实在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呢。
她只能尽力引导江秦往那个方向想。
“姣姣的意思……他……”
“嘘……你知道就好。这些不过是我们的推测。我们需要再看看。这次的事，不如官府在风头过了以后恢复原价多打折促销。”
她经营妙味轩这么久已经得出了一套收买人心的方案，说复杂也不太复杂。
百姓想的简单，吃穿自足，不打仗，不多灾。
江秦记下，“也好。”
“襄阳王信中还说，右相与李元走得极近。这几日总会出入府上。我店铺里的伙计也曾见过不是本地人来的。”
柳城和京城口音有些细微的区别。
知道这事与太子有关，江秦心里沉重，这次是与太子有关，下次呢？
朝廷多少人会牵扯进来？
为什么人不能做好自己该做的？
他真能带着姣姣回到京城吗？
“不想探花郎也有这样不明白的时候。江秦，每人都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
颜姣前一句是打趣，后一句却是讲理。
打趣的话她说的也不少。
她有些心疼，江秦前一世大概也是这样不确定不想需要多大勇气才决定踏上那个高高的位置？
“姣姣也是？”
“是。”
你觉得我好，但我没你想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