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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表哥,你怎么了?怎么唉声叹气的。≥ ”温柔娇嗲的话语传过来,文济生闻声望过去,原来是小姨家的女儿肖梅。
宋老爷这一辈一共四个孩子,宋老爷和文夫人是一母同胞的嫡出兄妹,还有两个姨娘所出的庶出妹妹。大的那个嫁到了别的地儿,小的则是嫁到了郾城一家肖姓人家开的药铺。宋老夫人对两个姨娘很是厌恶,连带对两个庶出女儿也不喜。挑选婆家的时候更是不上心,所以两个庶出的女儿出嫁之后过得都不尽如人意。尤其是肖夫人,丈夫不上进还好赌,公婆过世之后,药铺生意就一落千丈。日子过得经常青黄不接,只得厚着脸皮到亲戚家扫秋风。
宋家有宋老夫人坐镇,肖夫人去了几次,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就不敢再踏进宋家大门。反而是文夫人,爱听奉承话,肖夫人又顺着她的意捧着她,两人处得倒是比未出阁前好。一来二去的,两家的孩子也彼此熟悉。肖梅又惯会装可怜讨人怜,文夫人文月月都对她印象不错,所以肖夫人十次有九次会带着她过来,方才她躲在文月月背后,文济生没注意,这会看见她倒也不意外。
“我没事,多谢表妹关心。”文济生回答,对于肖梅的关心他还是很感激的,脸上也不自觉带了几分笑意,直把肖梅看得小鹿乱撞。
文济生虽然性子绵软,也没什么才能,但是长得面红齿白,典型的白面书生,肖梅情窦初开时就对他芳心暗许,奈何郎君早已有了婚配,只得生生压抑心中情感。不过,就算是尽力压抑,肖梅还是情不自禁追随他的身影,打听他的所有喜好,想尽一切办法套近乎。像现在,文济生身体不适,作为表妹适当关心,如此合情合理、光明正大,肖梅不好好利用简直就可惜了,于是又说起自家药铺有新采摘下来的草药,有利于驱除疲劳,还说起刚学会了按摩的技法,可以放松身心。
文济生面子软,最不擅长就是拒绝,再加上宋春娘总是爱答不理让他深受打击,转身被肖梅这如此关怀体贴,不自觉就应了下来。
于是乎,文济生抽了时间去肖家药铺抓了药,又让肖梅帮忙按摩了头部,身心俱舒适,再加上肖梅刻意讨好,软声细语,更让文济生感受到了不曾从未婚妻那里得到过的柔情,整个人不禁有些飘飘然,去肖家药铺的频率日渐频繁。
而作为另一个间接当事人的宋春娘并不知晓,自己不怎么看得上的未婚夫正在被庶出小表妹挖墙脚。作为一个一心扑在家族生意上的女人,她本来就忙,这几天也不例外,头天吴掌柜递过来的消息,赫连公子一行人今儿就要来付余款了。所以,一大早,宋春娘便赶去了分号,准备守株待兔。
因为来得早,分号刚刚开门,几个小二依次展开各色布料子,五颜六色,挂了满满一堵墙,看着甚是耀眼。
宋春娘细细打量了一番自家布庄出品的布料子,连褶子都没有,卖相极好,看得出来店里人打理很仔细。
宋春娘当即决定,要好好奖励一番。
只是,要怎么个奖励法?单纯的按照卖布量多点银子?不好,那努力干活的好处也就仅限于这个分号能看得到。
给个名誉上的称号,让他们到各个分号宣传宣传,让大家都学习,再根据宣传的效果提高月银?这个影响范围比较广,不过怎么区分宣传的效果还得商榷……
宋春娘乱七八糟的想着,脑子里的想法划过了一个又一个,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站了一个人,直到这个人出声评论:“府绸,是由棉、毛、纱织成的,垂感好,手感和观感都很丰富细密。兖州一带盛产府绸和平布,府绸织法繁复,多为富贵人家用作春夏衣物,一般人家多使用平布。”
略带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阐述着宋春娘面前那块布料的特征,想来是对其很有研究,颇有行家风范,只不过,通篇的话语带着些许口音,略微有些生硬。
宋春娘回过身,面前的男子赫然入目。只见他身高八尺有余,眼睛深邃,鼻梁高挺,嘴唇细薄,色偏淡,一看便知不是中原人。
“赫连公子?”直觉的,宋春娘猜出了男子的身份。
“正是在下,”赫连冲凝视着宋春娘,眼神中若有似无带着些许探究,“想必姑娘就是宋家大小姐吧?”
宋春娘点点头。
赫连冲学着中原人抱拳作揖,说道:“久闻宋大小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姿飒爽。”
哈哈,没想到这个赫连冲,中原话说得一般般,倒是把礼仪学得有模有样,还对府绸的特点脱口而出,看来来中原之前下了不少功夫。
有心之人,必是要做大事的。
宋春娘真心赞道:“赫连公子一表人材,学识渊博,让我深感惭愧啊。”
“哪里哪里,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还请宋大小姐不要笑话。”
吴掌柜闻声寻了过来,看到两个巨头已经碰头,先是为迟来告了罪,随即忙不迭招呼着上了二楼的会客间。
“吴掌柜,这是一百匹蜀锦的尾款,你看看对不对。”赫连冲拿出一张银票,当着宋春娘的面递给吴掌柜。
宋春娘斜眼一看,好家伙,居然是兖州第一大银号兖商银号的银票,要知道,这家银号兑换银票信誉很高,多少商家想在那开户换取银票,都因为达不到银号的要求只能作罢,而赫连冲上次来的时候还怀揣银子,这次来就变成了银票,短短十来天功夫就能在兖商银号开了户,这人真是不简单。
吴掌柜仔细核对了金额,确认没了问题,方才抬起头乐呵道:“赫连公子果然守信用,分文未少,我这就下去把猫眼石给您拿过来。”说着便出了房间。
少了吴掌柜,屋里静谧下来,宋春娘不急于话,淡定自然,浑然不觉得作为主家,冷场是多么失礼的事情。
这种时候,比的就是谁沉得住气。显然,赫连冲也是这么想的,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似乎觉得很是好喝一般,又抿了几口。老僧淡定的样子,好似在自个家里一般
要不要先抛出橄榄枝呢?宋春娘盘算着,以数年谈生意的经验来看,赫连冲十之**是做大买卖的,有合作的价值,但是此人来路不明,就像宋老爷提醒的,万一粘上西域皇室的破烂事,对于生意人而言绝对得不偿失,可是,摆在面前的大肉不叼上啃一口,又实在是可惜。左右都有些为难啊……
宋春娘仍自纠结着,赫连冲率先打破沉寂,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宋大小姐,实话实说,我这次来兖州是想做成衣生意的,前些时日,我也去过别的布庄,进过别的布料,相比之下,还是荣辉布庄的布料最能满足我的需求。接下来,我会在郾城,还有兖州其他地方6续开店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合作?”
原来是做成衣的,怪不得进了那么多布料。只是成衣店虽然利润高,但是竞争激烈,兖州现有行业龙头的成衣店铺,都是好多年的老店,要口碑有口碑,要背景有背景,要想在他们口中分杯羹,不容易。不然,宋家早就伸出手了。
“赫连公子不远千里来中原做生意,想必也提前了解过这边的情况。成衣生意不好做,尤其在兖州这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僧多粥少,赫连公子有什么想法能谋求一席之地呢?”宋春娘直言不讳,直截了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