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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睍莼璩晓
李承乾啊,李承乾,看来你终究是逃不脱历史的囚笼,而你又是否知晓,你迈出的这一小步注定将成为你一步步偏离太子之位的一大筹码,或许这也将会是以临门一脚。
将你直接踢进那无尽的深渊,至于结果如何,又有谁可以说得清,道的明呢?
对于太子的表现,本是还有些熙攘的朝堂,却是立马安静下来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这个东宫太子,未来的储君此刻出来的用意,毕竟今日之事已是有了定论,他何必再出来摊上这一天滩浑水,无论是赞同,或者说是反对,他一个太子本就是可以置身事外攴。
难不曾他也相当这个出头鸟,可是这般不合时宜的事情,堂堂东宫太子又缘何这般,难道说只为与一介藩王争宠而已。
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朝臣们都万分疑惑之时,李承乾却是开口了迮。
“父皇,常言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何况御史谏臣制度乃是我大唐立国之根本,御史更是其中佼佼者方能胜任,因而儿臣以为,决不可断然否定御史所言。”
此言一出,那本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御史一时间仿佛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而他身后那些本已是禁言的御史们,同样亦是神气起来。
然而此时此刻,我却是笑了。
李承乾啊,李承乾,你可知你此言一出,你将是将自己置身于怎样的境地么?
那是众矢之的!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于是才是根本,那一干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的朝臣们在你眼里又算得了什么,若是真要你一日称帝,尤其有他们这些老臣活着的日子,那么即是这般,你以为你这位子还能稳妥下去么?
而且你这般夸大御史的作用,居心是什么,恐怕明眼人就能看出,刚刚御史对萧瑀开炮,诸位臣僚皆是支持萧瑀,而你这一挺御史,难不曾你真的要反对所有的大臣不成?!
更为重要的父皇之前明显就是舒缓了一口气,而你这一出,是要置咱们的父皇于什么境地,难不成你真以为这里就你东宫太子说的算。
果不其然,李承乾此话一出,父皇的面色却是忽的又暗了下去,阴沉沉的看得让人慎得慌。
而萧老爷子等诸位朝臣亦是有些怒目而视。
或许在他们看来,你个东宫太子算什么东西,老子本就是前朝老臣,就是当今天子也要敬重几分,何况你个东宫太子,更为重要的是明日花落谁家尚是不知,毕竟当年玄武门之变,众人那是历历在目。
“太子,你有何见地?”
或许此刻李承乾亦是察觉到了大殿里的不对头,但是出弓哪有回头箭,此时此刻,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道。
“父皇,儿臣以为要将此事彻底查清,应该速派朝中大臣会同岭南道观察使彻查闽州才是,另外还应取缔闽王在闽州一切权利,彻查闽王一切官职,囚禁宫中,等待结果的。”
囚禁宫中,撤销一切官职……
听闻此言,我却是不觉有些好笑,就因一个御史的子虚乌有,就将我一个堂堂亲王这般处置,何况当日父皇亲口承诺,这天策上将乃是父皇亲封,岂有是你一个东宫太子可以说随意撤就撤的。
这般做,你可曾想过,你欲将父皇的威严置于何地,今日你还只是太子,若一旦你登上皇位,那你眼中岂还有人。
当然,此言一出,群臣亦是大骇,聪明人都知道,此事已不再是御史弹劾那般简单,而是朝中两派的争执,那是关乎未来继承人的争执,尽管我并不这般看,可是并不代表群臣这般看来。
而那之前首先发难的御史此时此刻似乎已是预料到了这一点,一时间面色却是煞白,因为历史的过往证明,在历代争储中,首先牺牲的就是他们这些出头鸟。
毕竟当今圣上康健,自然不会希望自己的子嗣就这般争执,若要息事宁人,那么首先开刀的自然会是那无关乎轻重,却是当了导火索之人。
“够了。”
李承乾话未说完,父皇早已是雷霆一怒。
玄武门事变历历在目,想来父皇自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在自己儿子上又重演,可是如今太子李承乾这般作为,无疑是在父皇伤口上撒盐,又怎会不怒不可止。
“陛下但息龙庭之怒,太子年幼,不明事理,还望陛下宽恕才是。”
父皇的一声雷霆之怒,却是使得李承乾面色突然一白。
而就在此刻,站出来说话的是国子监祭酒孔颖达,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太子右庶子。
起初,当太子李承乾出面维护御史之时,作为历经两朝三帝的大儒,孔颖达早已是感到了不安。
而现如今父皇的雷霆一怒更是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想,不过作为东宫属臣,他却是不得不在各个暗藏杀机的情况下出面以期维持太子之位。
“年幼,年幼,朕用尔等还有何用,来人啊,拖出去杖责五十!”
此刻的父皇早已是怒不可遏,却是叫人将孔颖达拖出去杖责,想孔颖达一介快春秋之年的老朽又怎能受得住这般。
何况孔颖达乃是一代大儒,与房玄龄、虞世南、萧瑀相比,那也是不遑多让,若是这般处置,到时只怕会是寒了天下儒士的心。
就在此时,一直未曾出声的魏铁胆说话了。
之前所争那是多少涉嫌皇储之争,魏征虽是一根筋,但是并不糊涂,何况身为御史之首,他自是知道御史的弹劾多少有些子虚乌有,这趟浑水他不想趟,然而现如今皇帝要杖责孔颖达,此事关乎的那将会是皇权的权威性。
作为帝国的谏臣,此刻容不得他又半点迟疑。
“陛下,孔祭酒乃国之大儒,陛下向来以仁孝治国,若是就因孔祭酒出言冒犯陛下就这般处置,怕是会寒了天下儒士的心,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卫士何在!还等什么,与朕拉出去杖责!”
此刻的父皇早已是怒火攻心,哪里听得半点劝谏,哪怕你是魏铁胆也不行。其实众人心中皆是明了,圣上之所以发此龙颜大怒,不过是对于太子李承乾的极度失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而已。
对于孔颖达的杖责不过是一个发泄口而已,其实此时此刻父皇心中只怕是有些心如死灰,子嗣之争已是成了一个怪圈,而他竟是有些无能为力,太子与魏王之争他早已看眼里,哪想今日太子作为长子,在这个本应举朝欢庆的日子里竟是又向自己的弟弟发难。
这不由不让父皇心神俱疲。
“陛下,老臣今日死谏陛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见到皇帝老子竟然不给自己面子。魏铁胆一时间劲也是起来了,竟是红着脖子喊着要死扛。
此言一出,父皇却是面色愈加难堪。
“来人啊,与朕将这田舍翁拖出去砍了!”
竟要砍了魏征,看来此刻的父皇已是恼怒到了极致。
“哈哈!陛下,老臣这颗头早就不属于老臣了,陛下若是需要,随时去取!然则即使一死,老陈依旧请陛下收回成命!”
作为一代谏臣,魏征言辞之激切,态度之坚定却是不得不让人心生佩服之感。
而他神色自若,不稍动摇,当真是为臣者一代楷模。
“你!”
魏铁胆的话似乎一时间对父皇已是一种触动,让父皇本已是暴怒的心境稍微平缓了些。
“陛下,郑国公所言皆是利国利民,陛下一向宅心仁厚们向来郑公言语虽烈,陛下断也不会不会计较一番才是。”
房玄龄的话却是让父皇有了足够的台阶。
而余下诸臣亦是相继求情。
思忖片刻之后,父皇面色终究是平缓了下来。
“人言魏徵举动疏慢,我但觉妩媚,适为此耳,今日朕实属有些失当,诸公勿要计较。”
“陛下仁慈,我等岂敢计较。”
……
朝堂上的气氛得以缓和,此刻已是到了我该要出场的时刻,毕竟总是一语不发却是不好,何况此时本为我而起,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更何况老虎不发威,你当本王真是那般任由尔等揉捏,因为本王也不是吃素的。
“父皇,此事皆因儿臣所起,既然大哥对儿臣做了处理,为了消除打个疑虑,避免骨肉相煎,儿臣愿意接受处理,自愿撤销天策上将、闽州都督府大都督称号,即日交接,回宫接受审查。”
说到此处,我早已是跪倒在地,唏嘘声一片。
或许是之前的一言不发,众人早已是将我忘记,而我此刻的出场,却是让众人不禁有些哑然。
“三郎,你这是?”
“儿臣本不愿让父皇为儿臣操心,然而此时此刻,儿臣不得不想起当年陈王曹植所言是何等的悲怆,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说到此处,我早已是声泪俱下。
而整个朝堂之上的官吏们不少听闻此言,也皆是唏嘘不已。
反观此时的李承乾却是刚刚从父皇的雷霆一怒中舒缓一口气,然而他却忽略了我的重要性,我闽王李恪绝不是那般任人宰割之徒。
不过此时的李承乾似乎学乖了不少。
却是只见他突然道。
“父皇,都是儿臣一时糊涂,不该误听那些小人之言吗,随意猜忌自家弟兄,还望父皇责罚。”
不曾想来,李承乾这家伙转变能力还真是有些惊人,果不其然,此言一出,父皇本是有些难堪的脸色却是舒缓了不少。
“三郎,你起身说话。”
就在此刻父皇却是走下龙銮,上前握住我的手道。
“诸位,今日在这里,朕要向诸位臣工澄清一件事,那就是再回长安的不久前,朕亲自去了闽地!因而闽王*刚所言,朕不允!”
“什么?”
此言一出,那些个臣僚们却是议论纷纷起来。
而李承乾、李泰二人却是表情大异,一人惊白了脸,却又是劫后余生,另一人则是暗自庆幸,舒缓了口气。
不过那些个出言弹劾的御史们面上却是不好受了,如今没有了支持,尤其是之前那个甘当出头鸟的家伙,不仅仅的诬陷之罪,更是一连得罪的不仅仅是我闽王李恪,更是连带萧瑀等一干老臣,甚至说起来连皇帝都包含其中,因为父皇自己亲口承认我,并与谋反之举,而那御史所言造反之说,不是连皇帝也一同质疑又是什么?
“陛下,臣该死,臣该死,都是他们唆使臣这么说的,不关臣的事啊!”
此时此刻,只见之前那率先发难的御史已如一滩烂泥般坐在了地上,嘴中却是忙呼恕罪。
“来人啊,与朕将这厮押出午门斩立决!”
对于那御史所言,父皇似乎置若罔闻,因为此时此刻,太子李承乾早已是汗流满面。
“父皇,此人虽有罪但罪不当诛,想来也是一时糊涂,不如押入大牢即可,何况今日乃是吉日,番邦来朝,斩杀大臣怕是有辱国体。”
“嗯,三郎此言在理,准奏!”
“谢吾皇,谢闽王…….”
“拉走!”